第202章 强人所难为王权
凤鸾殿内,皇后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指甲,时不时还会拿起手中的玉佩把玩一番。
“母后?”李笑欢保持着行礼姿势,久久未见皇后答复,不由得问道:“臣媳是否做了什么令母后不悦的事?”
“本宫不敢,你办的学堂,陛下都称好呢。”皇后冷笑了一下:“只是听说有人带着族人去学堂门口闹事,说堂堂太子妃拐带人家妻儿。”
“那芸娘的男人就是个混账东西!趁芸娘爹娘重病,连哄带骗将人娶进门,然后又不好好待她,整日游手好闲,全家靠芸娘给人浣衣赚点钱,前些日子那男人不知抽了什么风,说要做生意,逼着芸娘卖身筹银,芸娘不肯,生生被他打断腿骨。”
有嫔妃摇摇头,低声骂那男子。
“芸娘忍不住,逃了出来,在我学堂读书学刺绣,她原本就聪慧过人,绣出来的绣品被几家绣庄抢着要,眼看着就要过上好日子了,那混账男人知道她如此能赚钱,便伙同不知情的族人前来要人。”
“那如何使得?”文贵人忍不住发声。
“就是啊,本宫命人将那男人狠狠打了一顿,然后命他与芸娘和离!”李笑欢哈哈一笑,皇后瞪了她一眼。
“如今芸娘不仅能好好读书,还受聘于一家大绣庄,日子过得潇洒快活。”
皇后一拍桌子:“女子再有本事,也是要嫁人的,你让她合离,岂不是让她孤独终老?”
李笑欢摇摇头:“母后,芸娘可受欢迎了,刚合离,就有好几个秀才向她提亲…”
“什么?”皇后突然开始结结巴巴:“这…这…怎么可能?”
武惠妃看见皇后吃瘪,心情舒畅,但还是看着李笑欢不顺眼,便插嘴说道:“女子抛头露面,丢人。”
李笑欢又是哈哈一笑:“惠妃你不知道,现在好多男子都以能娶到贺联学堂里的女子为荣呢。”
武惠妃自然不信,冷笑道:“胡说八道!那些女子名声还能大过千金贵女?”
崔贤妃端起茶盏,露出一丝微笑。
施贵妃突然发声:“就算如此,你身为太子妃不好好管理东宫,整天弄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不该好好反省?”
李笑欢露出无辜的表情:“费良娣和崔宝林帮本宫管得很好啊!本宫昨日刚看过账册。”
费远荷,皇后:“…”
施贵妃难以置信看向皇后:“什么?她让费良娣和崔宝林管东宫?”
皇后默默点点头。
施贵妃像看怪物一般看向李笑欢。
“母后不要生气了,本宫带了桃花酥,好吃不甜腻!”李笑欢命人将桃花酥呈上。
皇后见酥饼形如桃花,色泽粉嫩,颇为精巧,终是放下了板起的面孔:“罢了,大家都尝尝吧。”
李笑欢松了口气:就是啊,每天大家喝喝茶,吃吃点心多好,别勾心斗角的了。
这时一个宫人呈上来一本册子,皇后翻阅了一下,眉头仿佛又有了拧在一起的动力:“大婚以来,太子都是在你殿里过夜?”
费远荷十分配合地发出阵阵啜泣声,众嫔妃神态各异,羡慕,嫉妒,嘲讽,不屑…
李笑欢无奈地问:“母后要臣媳怎么做?”
“这还要本宫教你?”皇后将册子丢在地上。
李笑欢拾起册子,抬着头问:“让我逼殿下去宠幸费良娣还是崔宝林?”
“什么叫逼?”皇后大怒。
李笑欢大声说道:“若不是逼,我做不到劝殿下去和别人欢好!”
施贵妃冷笑了几声,武惠妃则幸灾乐祸地说:“不若让陛下再为太子择几位美人吧,本宫看费良娣和两位宝林都不得殿下心。”
皇后气得从凤椅上站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宫来亲自教你如何做!来人啊,太子妃恃宠而骄,忤逆本宫,本宫就罚她至祠堂抄经三日,静思己过!”
几名宫人走过来,李笑欢看看崔澜和施丽娜。
“娘娘!”两人紧紧抓住她的衣袖。李笑欢抚了抚丽儿的长发:“没事的…你们…对不起,只是我真的不能接受…”
“娘娘,我不要…”崔澜拼命摇头。
李笑欢无奈地落下眼泪,随宫人离去。
皇后见她乖乖受罚,心中略微恢复了平静:“告诉太子殿下,今日让他宿在费良娣宫中,明日去崔宝林宫中…”她抬头看了看丽儿:“施宝林暂时算了。”
崔贤妃忍不住劝道:“娘娘,这样怕是会得不偿失…”
皇后猛地扭过头,金步摇发出清脆的声音:“如何?太子殿下还会来责难本宫?他身为储君,却做不到雨露均沾!此事就算闹到陛下那里,也挑不出本宫半点毛病!”
云美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只是会寒了殿下的心。”
皇后一怔,却依旧态度强硬:“本宫都是为了祖宗社稷考虑!”
是啊,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若江山有恙,皆是我错?李笑欢看着宫人将祠堂大殿的门缓缓关上,落了锁,一切终是改变不了。
午膳时间,太子妃破天荒没来,众臣工顿时觉得少了许多乐趣。
宫人悄悄走近太子身边,附耳低语,独孤意瞬间怒气冲天。
夜色降临,凤鸾殿中有争吵声,皇后失控的尖叫声中参杂着太子低沉的声音,宫女宫人齐齐跪在殿前,不敢擅入。
“除了太子妃,孤谁也不要!”
“天元江山殿下也不要了?大婚之后三个月,本宫并未强求太子眷顾她人!如今已过半年!太子就算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把费家崔家施家置于何地?这天元帝国不是只有他镇南王一人!”
独孤意咬紧牙关:“孤可以给她们想要的身份、地位、家族荣宠!”
皇后脸色煞白:“好,真是本宫的好儿子,她们在家中也都是身份尊贵的门阀贵女,殿下将她们纳入东宫竟是要她们来守活寡?试问谁人父母兄弟可允许你如此糟践她们?”
独孤意无力地跪倒在地,胸口痛得无法呼吸。
“殿下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天子!本宫虽是费家女儿,也是皇后,更是殿下的母后!作为母亲,如何不知你的心?”皇后跪在独孤意面前,泪如雨下:“太子妃聪慧可人,本宫也极是喜欢,只是历朝历代,后宫都是帝王巩固王权的工具,殿下可以宠她,爱她,唯独不能只有她…”
独孤意睁开通红的双眼,看向母亲:“您如何才肯放过我们?”
皇后擦去泪水,紧紧握住太子的手:“让朝堂上那些臣工无话可说!”她顿了顿:“这也是你父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