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又一顿家法伺候
“这个酒馆的老板是个老实人，”龙云飞带着大家绕了几个圈子，进了一个深巷，刚走近巷口，便闻得一股酒香。走进酒馆，只见招牌上写着王记酒肆。
“平日里就老板和孙女在打理，我偶然喝到他家的酒，那真是甘醇可口，回味深长。”
“你看上人家孙女了吧…”祸蛇笑着说。
“哪能啊！那女子才十二三岁模样，别胡说八道，到时候吓到人。”龙云飞踹了他一脚。
“老板，把好酒好菜都上上来！”龙云飞招呼大家坐下，馆子不大，李笑欢几人落座后，便没什么空位了。
“龙大人来啦！”老头儿慈眉善目，看见龙云飞，赶紧端了两碟花生米过来：“大人们先吃着，老朽去弄两个菜。”
“招娣啊！上竹叶青。”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应声而出，两个环形发髻显得分外可爱活泼。
“龙大人，今日招待朋友？”招娣樱桃小嘴，声音甜美。
“对，这些土人没尝过真正的好酒，特带他们来品尝。”龙云飞哈哈大笑，李笑欢呸了他一声。
“大人莫要折煞小店了。”老人端来两盘酱肉，挑剔的李笑欢意外发现味道极好。
“应该带林儿过来！”她两眼放光。
“你要吃下次我买给你就是。”龙云飞帮着招娣布酒。
“果然好酒！”贺联宇一饮而尽。
李笑欢不信，一尝，果然不错：“难得啊！居然在此能有如此美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李笑欢又饮一杯。
“你悠着点！”龙云飞看着她，忍不住提醒。
“哥哥喜欢曹孟德的诗？”招娣听见她说话，忍不住驻足停留。
“你读过书？”李笑欢拉过凳子让她坐下。
“读过两年，我爹娘在世的时候让我上过学堂…”招娣眼光闪动，对过去十分怀念。
“爹娘呢？”李笑欢问。
“她娘生弟弟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孩子也没保住，她爹受了打击一蹶不振，整日喝酒，一日喝醉落水淹死了。”龙云飞一边说一边倒着酒：“然后她就跟着爷爷相依为命。”
“老人家，你孙女聪慧过人，我愿资助她读书，可好？”招娣听了李笑欢的话，露出惊喜的神色。
“哎，大人你说笑了，这女娃读这么多书又没用？更何况学堂里男男女女混在一起，这传了出去，招娣名声扫地，只怕将来都没有婆家肯要。”老人颤颤悠悠又送来些吃食。
招娣低下头，默默起身离开。
“话不能这么说，将来她成为大学士，普通男子可是高攀不起。”李笑欢站起身，快走几步，赶到老人面前：“老人家我介绍你去镇南王府做工，不用如此辛苦，另外半年内会有一所女子学堂，届时让招娣去那里读书，您也不用担心被人说三道四。”
“女子学堂？大人可不要开玩笑了。”老人对能进王府做工还是十分动心。
“明日你去镇南王府找一位林儿姑娘。”李笑欢放下一锭银子：“一定要来！这店面若舍不得，可找人帮你看着。”
“有什么舍不得的。”老人泪流满面，弯下腰就要跪拜，被她一把扶住。
“自从她爹娘去世，老朽年迈体衰，幸亏有些手艺，靠着小店勉强糊口，却也时常朝不保夕，今日能遇见贵人，真是菩萨保佑！”
“哥哥，我能读书了？”招娣听见两人谈话，兴奋地跑出来。李笑欢点点头，她不敢相信，又看看爷爷，老人含着泪也点了点头，她激动地紧紧抱住李笑欢，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
“你喜欢招娣这个名字吗？”李笑欢拍拍她的背。
“不喜欢！”招娣抬头看向她。
“那你自己起一个。”李笑欢眼神看向老人，老人将责备的话收了回去。
“我要叫王慕韫！”
“未若柳絮因风起…好孩子。”李笑欢笑着对老人说：“你孙女胸怀大志，将来必成大器。”
“唉，老朽只盼着她能嫁个好人家，我百年之后也好下去和她父母有所交代！”老人摇摇头，又端上几壶美酒。
“你真打算办女子学堂？”龙云飞心中高兴。
“废话，已经在找地方了。”李笑欢以筷子沾酒，在桌上比划：“位置在大都中心区域，地方要大！除了教授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还有天文地理人文算术！学费全免，还包三餐。”
“什么？”贺联宇吃了一惊：“不收任何费用？如何支付夫子的月银？”
“我出钱啊。镇南王府这么多铺子，养几个讲师还是够的。”李笑欢不以为然。
“只怕没有多少男子会让自己妻女抛头露面。”贺联宇笑着说。
“都是借口，不过是怕女子学识渊博，抢了男子的主导地位。”李笑欢嗤之以鼻。
“即便是如此，郡主想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九州男子的想法？”
“不试一下，如何知道不行呢？”
“好！本王万分敬佩，这里有十万两银票，一来作为郡主大婚礼金，二来也是助郡主一臂之力。”贺联宇勾了勾手，随从将一叠银票递上。
“多谢，那学堂名字就叫贺联女子学府。”李笑欢笑着将银票收起，此时的她已有五分醉意，粉色烟霞透过白皙的肌肤，呈现出娇媚的光泽，眼神浮动宛若秋水，贺联宇心脏紧缩在一起，酸胀难忍。
哼，祸蛇看见贺联宇的神情，冷笑了两下。
“好了，差不多时辰了，该回府了。”龙云飞如何看不出贺联宇的心思，扶起李笑欢，招呼老人结账。
“这位大人给的银子足够了，还有许多剩余，我怎敢再收龙大人的银子。”老人摇摇手，不肯收龙云飞的银子。
“两回事！”龙云飞二话不说将银子塞给老人：“明日记得去镇南王府！”老人千谢万谢，连连点头。
贺联宇起身相送，被祸蛇拦住：“直郡王，你与郡主身份有别，切莫再痴心妄想。”贺联宇脸上一红，两个随从怒斥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不过让他看清楚现实，免得耽误了自己。”祸蛇白了他一眼，身后传来龙云飞的呼唤声，赶紧跟了过去。只留下贺联宇呆呆站在原地。
“以后离那小子远一点！”龙云飞提醒李笑欢：“明显对你有意思…”
“有吗？”李笑欢摇摇晃晃，祸蛇不得不从另一边撑住她。
“你一向看人极准，如何看不出？”祸蛇拎着同样喝得东倒西歪的林愿，和龙云飞一起用神识回到王府。
“世间众生不都应该爱戴本君吗？”李笑欢痴痴笑出声。
“对！”林愿突然叫了一下。
“神经病啊！”龙云飞和祸蛇吓一跳，一人给了林愿一拳。
“我先走了，你赶紧让她休息。”龙云飞瞬间消失，祸蛇很崩溃看着手中两人。
“郡主你终于回来了！”坐在廊下等了许久的秋喜和若兰看见三人，赶紧跑上来扶住李笑欢。
“我去端醒酒汤！”林儿急匆匆离去。
“祖宗诶，王爷王妃还在前厅等着，你等着挨罚吧！”若兰手指点了点祸蛇。
“我…”祸蛇只能先拖着林愿回房，将他安顿好，随后走到前厅，领了二十军棍。
待被灌了两碗醒酒汤，李笑欢总算清醒了许多，惴惴不安来到王爷王妃跟前，两人气得直瞪眼。
“你…”李潼站起身，顺手抓起鸡毛掸子在女儿身上连抽几下。
“哎！”李笑欢痛得滋哇乱叫，王妃忍不住起身想阻拦王爷，却被他拦下：“再不教训！只怕将来闯出更大的祸事！”
“你之前与太子去西秦一年多，已有风言风语，陛下硬是将所有谣言压下，赐婚于你，你以为他真是仁心仁德？不过是看着老子手上的兵权！若不是你长姐做出那等丑事，他会成全你和太子？”李潼气得坐在高椅上喘粗气：“如今大婚将近，你作为储君正妃，应更加谨言慎行，为天下女子之表率！怎还敢夜里出去与男子喝酒？若被史官们知晓，只怕将来遗臭万年！”
“我去茶楼探听消息，看南疆有没有什么异动…”李笑欢困得眼睛都快闭上了。
“国家大事要你个女子多管？”李潼上来又是几下，李笑欢被抽得睡意全无。
“是！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她撸着被打的手臂，赶紧认错。
“好了！”王妃夺下李潼手中的鸡毛掸子：“你要她满身是伤出嫁吗？”
李潼摇摇头，半晌说不出话，干脆挥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