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废帝受刑平众怒
后殿内，御医为李笑欢把脉开药，独孤意忧心重重：“郡主为何突然呕血？”
“郡主这是过于悲痛，气血逆行所至，在下开了舒心通脉的方子，给郡主服下，可缓解症状。”宁若兰接过方子退了下去。
独孤意看着床榻上的李笑欢，她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去，李笑欢感觉到他的温度，缓缓醒来。
“意哥哥…”她努力撑起身体，独孤意将她揽在怀中，盖好被褥：“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悲痛？”
“我在逃出行宫时，遇见了多年之前的老师，他为了救我，不幸身死。”她泪如雨下，将头抵在独孤意的胸口。
帝允，对不起，是我害了灵竣。
独孤意似乎被她的悲伤所感染，眼角也泛出泪光：“孤幼时有一玩伴，是个宫人，从小陪伴在孤身边，那时孤甚是顽皮，偷偷溜出宫玩耍，被父皇知晓之后，将那宫人活活打死，孤至今记得他死时的样子，尸体被拖出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孤送他的小弓箭，那时他与孤相约，长大后他做孤的副将，替孤打天下。”
“之后孤发誓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身边的人。”他掂起李笑欢的下巴。李笑欢流着泪，感受着他的温柔，她还能变得强大吗？
“放过洛渊吧…”她轻声说道：“留他一条性命。”
独孤意看着她：“为何？”
“他原本也是紫微天命，被魔道所害，坏了心性。”
“不可，他非死不可。”独孤意神情变得冷淡：“否则如何安抚西秦百姓。”
“明日将他示众于皇宫城门外，百姓皆可以任何方式宣泄他们的怒气，若上天怜他，让他撑过明夜子时，望太子殿下将他贬为庶民，留他一命。”李笑欢盯着独孤意的眼睛，他许久不说话。
“他如此伤害你…”
“非他本意。”李笑欢脑中浮现洛渊幼时的情景，年幼的他得知洛凌的存在，偷偷遣人将他接入宫中与皇后见面，被皇帝发现后遭了一顿痛打。
“等孤当了皇帝，定要废除双生子这个规矩。”他撅着嘴对身边的宫人说：“骨肉分离，什么破规矩。”
又是几年过后，洛渊已长成少年模样，每日起早贪黑，读圣贤书，学帝王道，少年满怀抱负：“等孤继位了，定要好好治理那西部的荒土，如能耕种，必能解决百姓饥荒问题。”
“百姓皆可泄愤？”独孤意再次问道。
“一切听天由命。”李笑欢眼神坚定。
“好，孤答应你。”
李笑欢主动吻住他的唇：“只怕这世间只有你愿意包容如此任性的我…”
独孤意叹了口气，翻身将她压倒：“那你可要好好感谢孤。”李笑欢脸上一红，又是春宵一晚。
次日，洛凌听到独孤意改变了心意，倒也没有什么反对：“百姓早已对他恨之入骨，只怕如此他死得更快。”
祸蛇悄悄问李笑欢：“你打算救他？”
“若不是魔界之人坏他心性，只怕也是个千古明君。”她叹了口气：“夜昭既然来了，那大魔头估计也出来了，就是不知藏在哪里作恶呢。”
“三界知道你中了金龙蛊，都蠢蠢欲动。”
“早知道本君干脆守昆仑山得了，这烂摊子应该让炎绯来收拾。”
“她那样，搞不好和大魔头合作，一起夺了三界。”
李笑欢扭头看看他：“你不过被人家甩了，至于这么恨她吗？”
“呸，本座天上地下第一英俊帅气男主角，喜欢本座的女人从九天排到地府。”
“走吧，时间到了。”李笑欢拉着祸蛇走上皇宫城墙，下方已聚集许多百姓，洛渊被五花大绑架了出来，跪在宫门前的空地上。
“暴君不仁，祸害西秦百姓，天元太子替天行道，废去洛渊帝位。今将洛渊示众于西秦百姓，任大家随意处置，一切皆听天命！”
洛凌话音刚落，百姓们一片欢呼。洛渊此时神志已恢复，看着这些他曾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百姓如此兴奋，眼中泛起泪光，他苦笑地低下了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心如蒙了一层黑纱，什么都看不清，连是非黑白都已分不出了。
“你不救他？”祸蛇听李笑欢所说，觉得洛渊也挺冤枉的。
“做过的事，不能说非他本意就一笔勾销，这是他的劫，他必须受。”李笑欢盯着下方，发现洛冰也混在其中。
啪，有人扔过来一个鸡蛋，蛋液淋了洛渊一身。
“老百姓都吃不起饭了，你还修建宫殿，到处收集财宝。”一个老妇人手在发抖，心疼自己浪费了一个鸡蛋。
“我弟弟才8岁就被你强行拉去入伍！你还是人吗？”一个少女随手拾起一个石块，丢向他，顿时额头血流不止。
一时间菜叶子，石头，树枝纷纷砸了过来，洛渊一开始还强撑着，不一会儿便已倒地不起。
“这么狠？”李笑欢被群情激愤的百姓吓到了。独孤意看着颇感满意，与洛凌相视而笑。
“小郡主在干什么？”洛凌惊讶地指着城下，独孤意一看，李笑欢竟已走到洛渊身前，众百姓见她姿容绝美，纷纷停下，洛冰看见她大惊失色，原来她竟是女子。
李笑欢扶起洛渊，洛渊已是泪流满面，神志模糊。她用手抹去他身上的脏污：“可还受得住？”
“我罪该万死，如能平息百姓之怒，换来西秦的安定，也算死得其所了。”他眼神清澈，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戾气。李笑欢心中一惊，定睛再看，竟是他！
“这是你的劫，只要过了这关，你可以重新开始，安度余生。”李笑欢盯着他的眼睛，心中慌乱：“所以你必须受得住。”
“把郡主给孤请上来！”独孤意压着怒气对墨雨说。
墨雨赶紧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李笑欢放开洛渊，走到洛冰面前：“他之前是被魔道所累，今日望你千万不要重蹈覆辙。”说罢便要离开，洛冰一把拉住她：“你是女子！”墨雨大怒，一把将他推开，一群白衣军将洛冰按倒在地，捆绑起来，押送至天牢。
李笑欢看了看城墙之上的独孤意，叹了口气，跟随墨雨回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