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时间
有钱人家的女孩约上小姐妹,“无意”中拿出一个栀姿补妆粉膏出来补妆就能获得一堆的艳羡。
有的聪明的男孩子也加入了栀姿的抢购中,如果能拿到一套栀姿,对象就不会远了。
更有的快要结婚的女孩也会将栀姿加入结婚必备物件之中。
总之,栀姿是真正地火了。
元栀看着报告,还算是满意。
看来这次的试水很成功,那么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进行下一步了。
开栀姿化妆品专卖店。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徐徐缓之便可。
这个产业进入了正轨,元栀还有别的想法等着去实现。
接下来,她的十八岁生日要到了。
可是,秦致远已经好久没有和她联系了,像是失联了一般。
元栀还专门去研究院问了问,确定秦致远在国外还活着。
眼见生日越来越近,人依旧没有出现。
连跑去南边的元祁山和慕容知都跑回来了,两个帅大叔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穿着花衬衫,奶奶裤,黑皮鞋,大墨镜,头发半长。
心态最起码年轻了十来岁,兴致勃勃地说要给她举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
此时已经六月了,正是栀子花盛开的季节。
元栀终于在生日宴会的前一天晚上看到了某个失联许久的人。
是古淡无波的夜晚,月亮高高挂着,大门前栽种着几株栀子花,浓郁的花香漫了整条街,华白的花瓣轻飘飘地落下。
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元栀坐在车上看一会文件就出一会神,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揉了揉眉心,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
明天将猪肝枸杞汤加上吧,她还不想戴眼镜。
陈助理平稳地开着车,车灯照亮着前路,渐渐地突然照出一个半隐在黑暗中的影子。
陈助理迟疑地喊了一声元栀:“元总,前面有一个人。”
元栀心有所感地抬起头,那个黑色影子也动了动,转过身,像是也往这边看。
这下,陈助理看清人了。
是那位消失了几个月的秦先生。
陈助理思考要不要停车,就听到元栀在黑夜中格外冰冷的声音:“挡路了,直接撞过去。”
陈助理惊恐:这不好吧。
元栀冷哼,她倒是觉得挺好的。
消失了几个月,一点消息都没了的人,不就是死人了。
陈助理当然是不敢撞过去的,慢慢悠悠地踩了踩油门,将车开到男人面前,降下驾驶座的窗户。
陈助理犹豫地看了一眼后座的元栀,然后对着秦致远露出一个微笑:“秦先生,你看现在天都黑了,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明天再来找我们元总?”
唉,小情侣闹别扭,祸及旁人啊。
这种事情,旁人是不能乱掺和的。
秦致远目光投向车内,元栀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一样,神色淡漠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完了,将小姑娘得罪惨了。
秦致远也知道这次全是他的错,好几个月没有联系上她,她说不定着急死了。
他一回来就听说了小姑娘想方设法找人询问他的消息好几次。
但是没有办法,这次出国的任务出现了一些意外,导致时间延长,期间也不能联系任何人,一直到了今天他才能回来。
一回来,他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里。
他还记得,明天就是她成年的日子了。
礼物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收了。
暗暗揣摩了一下元栀此刻的心情,秦致远并不觉得比出任务简单,甚至是难度翻倍。
这会儿,陈助理尴尬了。
不是,他到底该不该开车走人啊,你们两有一个说话也行啊。
“咳?秦先生?”陈助理示意他不要再挣扎了,元总还在气头上,你可以明天来啊 ,明天的生日宴会肯定能见到人,那时好好解释不就行了。
现在硬是这样僵着,指不定元总更加生气了。
陈助理暗暗叹了口气,又有些得意:年轻人啊,到底经验不够。
“阿栀?”秦致远轻轻喊了一声。
在宁静的夜中,声音极轻也十分清晰,伴随着角落里的一些虫鸣,反而显得有些吵闹。
“陈助理,我们走吧。”元栀确实还在生气。
怎么了,她不能生气了?
说好的几天就回,结果直接人间蒸发,期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唯一的消息是人还活着。
人再消失几个月,元栀都可以直接当他是入土为安了。
不想见他。
“阿栀······”秦致远又喊了一声,固执地站在原地。
陈助理左右为难,进退两难,恨不得原地消失。
这两个人的世界,为什么要硬生生地加上他这个“第三者”?
陈助理还想在劝一下,就见面前的男人突然身体微微晃动,手捂着腹部,仔细一瞧,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的脸色被映照地有些惨白。
陈助理一开始还以为是灯光的问题,现在看来,赫然是这位秦先生身体出了问题。
连忙着急地道:“秦先生,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秦致远这回没有开口,而是一直站在那里,身体微弓,脑袋低垂,像是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我没事。”他声音有些虚。
陈助理无言:这听起来不像是没事啊。
该不会是苦肉计吧。
元栀低着头,眼睫微微一颤,下一秒就听到了陈助理的惊叫。
“秦先生,昏倒了!”
随着这道声音,就听见一声结结实实的砸地声,委实不轻。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体砸向地面,陈助理震惊了一下,赶紧解开安全带。
刚解开安全带就看见刚刚在后座一副冷若冰霜的人,此时比他的速度还快,已经在作势要背起男人了。
陈助理揉了揉眼睛,赶紧下车。
“元总,我来帮你!我来!”陈助理生怕元栀背不动人,急忙要背着。
元栀此时已经将昏迷的秦致远背在了身后,一脸严峻,眉眼露出着急:“你去找赵医生。”
赵医生是元家的私人医生,当初元祁山受伤从医院回到元家,就是这位赵医生来帮忙调理的。
“哦哦哦,好!”陈助理立马点头,看见元栀背着比她高大到能完全覆盖他的男人,进了门,连忙上车准备去接人去。
虽然一个电话也能通知,但是他开车去接人会更快一些,这么晚了也方便一些。
在走上车前,头顶的灯光闪了闪,陈助理下意识看向刚刚秦致远跌倒在地的位置,那处地面有一小块赫然有些深色潮湿,
细看,是一小滩血迹。
陈助理面色一凛,急忙上车,咬了咬牙,用力踩油门。
赵医生!人命关天啊!
······
此时背着秦致远的元栀早在秦致远摔倒时,就知道男人身上受了伤,而且还受伤不轻。
她的身体经过改造,嗅觉本来就灵敏,一股浓浓的刺鼻药味和血味直冲鼻腔。
深呼一口气。
元栀眸色聚起火气。
秦致远,你最好醒来之后,好好给她解释解释!
将人直接背到了她的小院里,暂时安置在一楼的沙发上。
男人长腿长脚,宽肩窄腰翘臀,这个舒服的小沙发显然不能完美地安置了他。
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元栀将人放下后,看了一眼手心沾上的几缕粘稠,猩红猩红的,刺目地很。
这会她也彻底冷静下来了。
弯着腰细细打量男人此刻的容貌。
冷峻的脸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唇色比脸更加惨白,像是直接被抽掉了血。
脸颊有些凹陷,瘦了许多,眼底泛着青黑。
发型也变了。
又有些偏长的需要打理的头发,直接变成了潦草的寸头短发,潦草到像是直接用推子推的。
完全露出眉眼的轮廓,气质越发冷峻,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想象出等他好了,精神奕擞地站在人群前,会是如何一副坦然处之地冷厉逼人。
除此之外,手背这块露出的这块皮肤上也有许多结痂的伤疤。
这是从哪个战场跑出来的。
元栀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紧闭双眼的男人,心里的气莫名地消了一大半。
到底跑哪个危险的地方了,不联系就算了,还把自己搞的一身伤。
看完能直接看出来的,接下来就轮到衣服地下的了。
秦致远穿的是白色的衬衫和黑裤,脚上难得地穿了一双黑色的布鞋,新的很,像是从哪里随便拿了就穿,然后急匆匆要赶往某地的模样。
白色的衬衫也容易染色,男人胸腹那一块,暗红已经沉淀,但好在没有继续蔓延地趋势。
正当元栀垂眸,刚解开两颗扣子,仅仅露出一点胸膛时,手被另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
元栀头也不抬地道:“松手。”
那只宽大的手没有动,依旧握着,甚至更紧了一些。
“不松。”秦致远闭着眼睛道,稍稍带着一丝喘气声。
元栀当没听见,另一只手直接拉开了他的手。
男人,都没有武力值了,还想和她掰头?
秦致远无奈地摊平,脖子后仰,露出漂亮的喉结和肩颈,像只即将被变态科学家补上岸,垂死挣扎的男美人鱼。
这次没有了阻止,元栀顺利地给男人宽衣解带。
一颗扣子、两颗扣子、三颗扣子······
终于,白衬衫已经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地垂在两侧,露出男人漂亮的肌肉。
胸肌、腹肌、还有黑色皮扣腰带。
秦致远的身材很好,该有的都有,而且不是很夸张。
元栀默默地欣赏了几眼,然后重回正题。
漂亮的肌肉上一道斜斜的伤疤从右胸下方延至右边的腹部。
这是刀伤。
凌厉地很。
好在不是特别深。
上面像是撒了一些药粉。
即便如此,元栀眉头的青筋在跳动:“怎么没有用绷带绑住,谁给你处理的伤口。”
她说血怎么渗出来地这么快,合着衣服直接是贴在伤上。
秦致远紧绷着唇,眼皮轻轻跳动,覆盖在眼皮下的眼珠不时跳动。
他说:“回来地急,没空。”
急是其中一个原因,至于另外一个原因,秦致远表示不可说。
元栀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去接一盆热水和毛巾,方便擦拭那些脏污地血迹。
在元栀转身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手放在额头上的秦致远微微睁开一丝,嘴角微勾,又很快刻意地抹平,紧接着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他早就预料到了,但是总归是能进来了。
只要进来了,一切都好说。
等元栀拿来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时,秦致远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甚至呼吸都平稳了一些,像是因为长时间的劳累,终于能在安全的地方忍不住栖息了。
将毛巾放进热水中烫湿,拧干了。
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干净的毛巾沾上脏污。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的血味都淡了下来,时间缓缓流逝。
在差不多将那些血污用毛巾擦干净之后,那盆干净的热水已经彻底浑浊了。
“我疼,阿栀。”他动了动唇,近乎呢喃地说出这句话。
“阿栀,我疼。”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元栀的动作一顿,手指微颤,开口声音带着艰涩:“伤口疼?”
那么大的伤口,不疼也不可能。
虽然还有些生他的气,但是看他这么可怜,元栀安慰:“等一会医生就会来了。”
说完,她准备端着这盆脏水倒掉,换一盆新的热水,打算给他擦一下身子。
这么大的伤口,好几天都不能碰水,想要干净些,只能用热水擦。
不只是干净的问题,还有是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了,防止伤口发炎。
就在元栀站起来时,她的衣服下摆被拉住了。
元栀回头,看见秦致远苍白着脸,侧着身子,压着伤口,手指紧紧攥住她的衣服,忍不住微微皱眉:“你好好躺着。”
“不要,我不想你离开我。”也许是生病了,连秦致远都带上了脆弱感。
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脸上隐隐带着一丝狼狈和羞赧,苍白的唇色此时被口腔中的口水浸润过,也压出了一些血色,说话间一张一闭。
颇是······我见犹怜。
元栀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我只是去换盆热水,给你擦一擦身体,你不难受吗?你好好躺着,我保证一会就回来。”
秦致远抬起深邃的眼眸,盯了她一会,轻轻点了点头。
“阿栀,你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