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屋内, 气氛逐渐变得焦灼暧昧。
阮星初手腕被箍在身后,姿势极为别扭的坐在顾嵘的腿上。
刚才靠在对方身上还好,但现在阮星初直起了身子,就完全没了支撑点, 再加上他面对顾嵘的目光有些发憷, 不断小幅度的挣扎,眼看着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阮星初将要翻倒的那一刻, 顾嵘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 稳住了他的身形, 将人带的离自己更近了些。
阮星初小声惊呼了一声,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袭, 抬眼看到的, 是顾嵘挺拔直翘的鼻梁。
资料上写顾嵘祖母是英国人,他有四分之一外国人的血统, 所以皮肤是冷白色,眼窝较深,鼻梁也十分挺。
阮星初心里乱糟糟的想七想八, 心脏砰砰直跳,总觉得两人的此刻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他们的鼻尖仅离了不到一公分,阮星初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灼热的气息。
有点烫人,又带着一点浅淡的烟味,不难闻,但依旧熏的阮星初头有些发晕。
“抱歉, 你先放开我。”
阮星初鼻尖皱了皱, 呼出的气息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身子不断的向后靠,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松开手, 你就会摔下去。”
顾嵘微微鼓着青筋的手臂横在阮星初的腰上,让他被搂的死死的,就算不断后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依旧紧紧贴在了顾嵘的身上。
顾嵘能感受到阮星初柔弱无骨的身子,就像一滩温热的水,将自己包裹住,轻轻软软的感觉让他舒服到有些想要喟叹。
“你为什么这么软?是因为这样才姓阮的吗?”
顾嵘紧盯着阮星初的脸,眼神里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灼热和情动,但凡稍微有一个导火线,都会被立刻点燃爆炸。
阮星初动了下自己还是被箍的死死的手腕,白皙的皮肤边缘,隐约可见被顾嵘勒出来的红痕,酸疼感让阮星初秀气的眉毛蹙得更紧。
“你先放开我,我不试戏了,我不演了不行吗?”
微微颤动的尾音落在顾嵘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感觉便立刻顺着心口,沿着骨髓血管,传遍了全身。
顾嵘轻笑了一声:“那当然不行,一个敬业的演员,怎么能说不演就不演?”
顾嵘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向来随心,胸口处积压叫嚣着滚烫的欲望,让他一点也不想这么早结束这场面试。
“乖,念台词,我总要看你合不合适。”
顾嵘凝视着阮星初,低声诱哄着对方,想再听对方叫自己一声“爷”,好填满心底空荡荡的洞口。
“快点,再叫一声,叫一声我就让你通过。”
最好像刚才那样,撒娇似的倒在自己怀里,手指柔柔软软的摸着自己的肩,眼神满是期待依赖。
顾嵘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很像喝点冰镇的酒水,解解心底的燥热不安。
这是他从来没经历过的感觉,所以也根本不得其法,只想让阮星初在自己耳边多喊几声。
阮星初手腕和腰肢被压得又疼又麻,眼里不自觉的含了泪水,水润透亮的眸子看的顾嵘火气更大。
“你再这样,我要告你了!”
顾嵘喉咙中发出一声低笑:“怎么告?你是来面试的,我有强迫你吗?还是说……”
“你不想进组了?”
威胁的话响在耳边,让阮星初本就挂在睫毛上的泪水滑落了下去。
滚圆的泪珠仿佛不是掉落在了衣衫上,而是直接碎在了顾嵘的心尖,让他心头一颤。
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顾嵘很想做点什么,让对方哭的更狠才好!
而阮星初心底却生出一团怒火,小脾气冲了上来,心想不去就不去,我都要被你抓的疼死了!
这简直就是职场压迫霸凌!性质极其十分的恶劣!
我才不能这么一昧的容忍退让,这只会让这个大傻逼更加的猖狂!
鼓足了勇气,阮星初垂着眸子,轻声道:“我念,你把手放开,我被抓的好疼。”
顾嵘闻言松开了阮星初的手腕,此时细白的腕间已经被抓的红成一片,甚至还隐隐有些淤青。
顾嵘咂舌了一声,心说这人是玉做的不成,怎么稍一捏就成了这个样子?
心底略微有些愧疚,顾嵘还想着这个角色等会儿还是直接给他算了,毕竟被自己欺负成了这个样子。
结果下一秒,被放开的阮星初就朝着顾嵘的肚子狠狠给了一拳。
阮星初的这一拳用的力度可不小,再加上顾嵘完全没有防范,就被狠狠锤倒在了沙发上。
顾嵘整个人都是懵的,捂着肚子微微抬了下头,就看见阮星初站在他的面前,拿起了外套,朝顾嵘哼了一声,飞速溜到了门口。
“阮星初!你敢走就别想进剧组!”顾嵘红着眼,气息不稳的低声吼道。
被威胁的阮星初早知道有这个后果,但得罪都已经得罪了,他也一点不后悔,推开门就大步走了出去。
屋内的顾嵘狠狠骂了一句,缓了一会儿才坐直身子,找到自己的手机,联系助理,让他把阮星初的电话给找出来。
老子要是不出了这口气,就不姓顾!
一路小跑着出了会所的门,路过一楼大厅,阮星初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上前又塞了两口小蛋糕。
手腕和腰疼的不行的阮星初,觉得自己委屈死了,把小蛋糕当成了那个傻逼顾嵘,张开小嘴狠狠的咬了一口。
连吃了两三个,阮星初胃里才舒服一点,走到外面的空地,拿着手机准备打车离开。
但是夜已经太深,这个会所周边又比较荒凉,阮星初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愿意接单的司机。
因为在上面耽搁太久,大多数的明星都已经离开,连之前的记者和粉丝都走光了,门口就剩下阮星初一个人呆坐在阶梯上。
就在他打算等不到接单的司机就往前走走,走到人稍微多一点的地方再打车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闪了两下灯,停在了阮星初的面前。
“小初?怎么还没走?”
这好像、是黎宴斯的车?!
“黎老师?!”
阮星初惊喜的叫了一声,上前喊道。
黎宴斯点头算作回应:“上车吧,这里不好打车,我顺路送你回去。”
阮星初赶忙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对黎宴斯道谢:“谢谢黎老师,我正好打不到车,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黎宴斯腿上放着摊开的剧本,闻言轻笑了一下,揉着眉心说没什么。
“您这么认真,路上都在看剧本啊。”
阮星初乖巧的坐好,看见黎宴斯这么努力,不禁感慨果然优秀的人都比自己努力。
“没办法,这部剧后天就要开拍,必须要提前熟悉一下剧情才行。”
阮星初听他这么一说,心念一动,开口问道:“是《舜城传》这个剧吗?”
黎宴斯点头,偏头看向阮星初,额间的碎发垂落下来,挡住了他有些意味不明的眼神。
“见到顾嵘了吗?”
黎宴斯对顾嵘这个人有所了解,是个嘴毒的直男,就阮星初这种软趴趴的性子,估计只会被对方怼的气哭,更别说进组了。
终归,还是要来找自己,走条捷径。
但扫了眼对方微红的眼眶,黎宴斯还是觉得心里不忍,给他递上了一张纸巾。
“没事,我已经擦过了。”阮星初提到这个事情,心情就无比的失落。
他觉得自己明明也很认真的面试,但是对方却一再欺压,阮星初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但实则底线十分强硬,绝对不会轻易朝恶势力妥协!
“我面试失败了,我还把他打了一顿,估计是没戏了。”
黎宴斯都没想过剧情发展的会这么离奇,疑惑的拧着眉,询问他具体的过程。
“就试了场戏,不合适,看他不顺眼揍了他一顿。”
更多的细节阮星初不想多说,就简要的一笔带了过去。
黎宴斯压下心中的狐疑,没在继续追问,只是合起了剧本,放在了一边。
“那还要进剧组吗?”
阮星初赶紧点头:“我想进,但是我得罪导演了,是不是不好进了?”
就刚刚自己做的事情,这会儿顾嵘气的肯定跳脚,绝对拉黑了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让自己进剧组了!
想到这里,阮星初又有些失落。
早知道刚刚就揍他轻一点了,好歹也能有个补救的机会。
“只要你想进,我就有办法。”
黎宴斯自然不是在说大话,这部戏他在里面参演,虽然不是主角,但却是主要的投资方。
更何况只是一个戏份不多的小角色罢了,顾嵘再生气,也得憋着。
“但是、但是这样太麻烦了。”
阮星初抠这手,一方面想求黎宴斯走个后门,但另一方面又害怕黎宴斯会和顾嵘交恶,万一再耽误黎老师自己的戏……
“没事,你和我说,想不想进剧组?”
黎宴斯凑近了一些,双眼紧紧凝视着阮星初。
阮星初被他看的不自觉紧张了起来,眼睛都微微瞪大,在他诱惑力十足的眼神中,被迷惑了一般,点头说想。
“那就没问题,我会帮你。”
黎宴斯重新坐了回去,手指把玩着阮星初又长了不少的头发,轻轻在他耳边道:
“初初,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阮星初攥紧了拳头:“我以后肯定会把您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好好报答您的!”
黎宴斯啧了一声,心说这种报答,怎么可能满足的了自己心底的欲望?
他想要对方换个地方,最好……是在床上。
不过这种事情急不来,只会吓跑小家伙,于是黎宴斯准备提前收取一些利息。
“你明天来我家,先帮我提前对戏。”
阮星初赶紧应是:“那我需要演什么角色吗?”
黎宴斯回想了一番,轻轻在剧本上点了一下:“那就,和我有对手戏的那个小倌怎么样?”
阮星初有些懵逼,心说搞来搞去,结果我居然还是这个角色?
莫不是这剧里就只剩这个角色没人演了不成?
看见阮星初奇怪的表情,黎宴斯问道:“怎么了?不能演吗?”
阮星初赶忙摇头,一口答应了下来:“能演的,我明天就去找您。”
车辆一路疾驰,没多久就停在了阮星初住着的公寓面前。
“黎老师我先走了,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黎宴斯手撑在下巴上,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上去吧,很晚了。”
阮星初这才离开,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屋内一片漆黑,阮星初推开门,啪嗒一下,打开了屋顶的灯。
“呀!你吓死我了!”
阮星初看见坐在沙发上,一眨不眨凝视着自己的许秋,被吓得小心脏砰砰直跳。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阮星初平复了一下呼吸,换好鞋子才走了过去。
“哥哥也知道很晚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许秋捧着脸,猫曈一般滚圆的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目光追随着阮星初的身影,一刻也没有离开。
“我去面试了,所以就晚了一点。”
阮星初觉得许秋这孩子,活泼可爱,为人热情大方,但就是这种时不时阴间出场的方式,真的让人十分的无语。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吓到呼吸不畅了,阮星初觉得要是再和这位室友合租下去,自己绝对哪天就因为心脏骤停而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小秋,你下次在这种黑漆漆的环境下,还是要记得开灯哦。”
许秋闻言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没事啊哥哥,我一点都不怕黑。”
阮星初:……
你不怕我怕啊!
交流不成功,阮星初摆了摆手,自己去厨房煮点面条吃。
“哥哥面试成功了吗?”
许秋果然又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了上来,不停的询问阮星初面试的事情。
“没有,事情很复杂……”
阮星初想了想,还是没把找黎宴斯走后门的事情说了出来。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许秋这个孩子这么努力,说出来肯定会引起他心里不平衡。
于是阮星初糊弄了两句,就揭过了这个话题。
许秋对阮星初这种态度十分不满意,但是下一刻手上就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他嘴角立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哥哥,你对我真好!”
阮星初心说我只是怕你太吵,想用吃的堵住你的嘴。
“嗯嗯,吃吧,吃完睡觉,太困了。”
阮星初脑子现在就像一台运转时间过长的老式电视机,运转的声音都有点滋滋啦啦,只差没当场罢工。
吃完饭,阮星初稍一洗漱,就扑进了自己柔软的被窝。
一夜好眠。
金灿灿的光芒洒在大地上的时候,阮星初还在被窝里睡觉。
许秋早起敲了敲门:“哥哥,我给你煎了荷包蛋,要起来吃吗?”
门内似乎传来的几声浅浅的哼唧声,许秋见没有回应,便拧了下门把手,推门进去。
天气也逐渐冷了,阮星初又是个怕冷星人,所以早早的就盖上了被子。
此刻他的半张小脸都陷在了软乎乎的被子中,浓密黑翘的睫毛乖顺的垂落,在下眼睑上打下一片阴影。
睡成鸡窝状的头发乱蓬蓬的翘着,阮星初沐浴在阳光中,整个人都显得极其无害且乖软。
许秋垂眸盯着这幅模样的阮星初,轻轻笑了一下,然后顺势躺了下来。
时光静好,阮星初一觉醒来,觉得身体上的疲惫都似乎消失不见,舒服的让他想伸个懒腰。
眸中泛出生理性的眼泪,阮星初揉了揉,睁开眼睛。
我&……!
一定是我开机的方式不对,不然怎么会看见有人在我的床上?!
刚刚开机的阮星初又立刻闭上了眼睛,躺回床上选择重启。
结果再次睁开,发现这并不是幻觉,许秋真的在他床上!
多亏这房里就住了他和许秋两个,不然这一觉醒来,阮星初又认不出来这人是谁,只能一脚给他踹下去!
怎么回事,难不成许秋梦游了!
这么一想,阮星初觉得还真的有可能,毕竟许秋演戏压力挺大的,每次晚上都喜欢不开灯对着镜子练习,这样下去,肯定迟早生出心理问题。
这晚上梦游,肯定就是发病的前兆!
阮星初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解决方案,包括搬家离开重新找地方住,但是又觉得实在太麻烦,最终还是觉得应该和许秋好好说一下,让他及早治疗才好。
许秋这时候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阮星初,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将两人的距离拉进。
“哥哥,你醒了?”
阮星初点了下头,懵着脸坐起来。
“起来吃饭,我今天还有事情。”
阮星初还在斟酌怎么和许秋开口比较好,但是一旁躺在床上的许秋却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拉住阮星初睡衣的衣角,许秋磨蹭两下,将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了对方的侧腰上,拱了一下。
“哥哥,再睡一会儿嘛。”
阮星初看着许秋的动作,觉得对方有点像楼底下见到自己就会撒娇卖萌的小泰迪,每次见面都会露出自己软乎乎的肚皮求摸。
尤其是对方浅色的卷毛,被蹭的炸了起来,就更像了。
“你赶紧起来吧,不要把头皮蹭到我的衣服上。”
我衣服可是刚洗的。
许秋:“……”
艹!就踏马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
心里憋了一肚子气,许秋在阮星初傻愣愣般的目光下,憋屈的起来了。
阮星初还偷摸的把自己被拱皱的衣角拽平。
那个楼里的小泰迪,阮星初就一次也没摸过。
因为阮星初对狗毛过敏,所以每次见到狗狗都是拔腿就跑!
换好衣服,阮星初将自己翘起来的头发用水打湿,使劲的压平,然后才满意的准备出门。
“哥哥去哪?来吃早饭呀!”
许秋捧着脸卖萌的看着阮星初,但阮星初依旧有条不紊的换好了鞋子,朝他摆了摆手。
“我和一个朋友约好了,不能失约,还有……”
回头看了眼许秋纯真期盼的眸子,阮星初摸了下鼻子,还是叹了口气道:“小秋你不要讳疾忌医,梦游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大病,你……要及早治疗,会好的。”
屋门哐的一声关上,独留风中凌乱的许秋还站在原地傻眼。
我那不是梦游!我踏马是在勾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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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阮星初一下去,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不得不说,虽然黎宴斯还是偶尔脸盲认不出来,但是阮星初却已经可以闭着眼将对方这辆车的车牌说出来。
难得见到熟悉的车车,阮星初顿感亲切。
“黎老师?”
黎宴斯的司机放下车窗:“老板在家里等您,让我来接您过去。”
阮星初觉得黎宴斯实在太贴心,自己过去帮忙居然还派车来接,人也太好了叭!
道了谢,阮星初坐在后座,去了黎宴斯家。
敲门进去,黎宴斯正端着盘子出来,见到阮星初过来,眼神柔和了不少。
“吃早饭了吗?我正好做了三明治,来一起吃。”
阮星初心说自己是来帮忙对戏的,怎么好意思蹭吃蹭喝,于是想摆手拒绝。
“不用了,我不饿……”
话刚说到半截,阮星初的肚子就咕咕响了起来。
阮星初站在玄关处,脸色瞬间染上一层薄粉色,很想拉开门赶紧逃离这里。
啊啊,好尴尬啊!
黎宴斯嘴角勾起,将盘子摆放好:“过来吧,昨天回去的晚,我也没吃早饭,正好陪我吃完再对戏。”
阮星初愣愣的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吃这顿迟来的早饭。
“怎么样?比你的清汤面如何?”
阮星初已经吃了小半个三明治,听见黎宴斯的询问,赶忙点了下头。
“很不错呀,黎老师您还会自己做饭,真厉害!”
黎宴斯心里好笑,觉得对方这吹得彩虹屁有些过于生硬,但还是点头回道:“还好,只会做个三明治,这个比较简单。”
就这个三明治,也还是提前一天练习学的。
黎宴斯属于那种能不进厨房就不进的人,但是想到上次阮星初给自己做饭,那种烟火气十足的温热感让他心尖都暖了起来,觉得如果是对方陪自己吃饭,那做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吃完饭,又蹭了一杯热牛奶,阮星初才舒服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呀?”
自觉欠了黎宴斯很多的阮星初,想要赶紧做点什么,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
黎宴斯眼眸微阖,手指点在桌子上:“这么想对戏?那就现在开始吧。”
从屋里拿出来剧本,黎宴斯将它递给了阮星初。
和昨天顾嵘给自己的剧本不同,黎宴斯递给阮星初的,是那个小倌所有戏份的剧本。
算不上厚,十多页的a4纸,但是捏在阮星初的手里,却是让他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明白黎宴斯这是打算要把这个角色给自己,阮星初激动的同时,又忍不住的有些惭愧。
“这、这个,谢谢黎老师!”
黎宴斯走过去,目光沉沉:“没事,好好演。”
阮星初抱着剧本,心说这下稳了,最后一段剧情的背景板,自己也掌握到了手中!
来到客厅的沙发上,黎宴斯翻出自己厚厚一摞的剧本,对阮星初道:“先翻一遍,看看剧情。”
阮星初这个角色,基本上所有的对手戏,都是和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起的。
在他的视角中,自己的救命恩人像是天上的神明般,给自己带来了生的希望,将自己从一片肮脏的血腥中带了出来。
这个叫做清锦的少年,所有的心魂都牵寄在了对方的身上,就算进了花楼,都一心想为对方套取情报,希望对方将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秒。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在一次套取情报的过程中,被对方的人识破,最终在救命恩人的怀里死去。
看完整个剧情,阮星初心里也有些闷闷:“这个清锦好可怜,他喜欢那个王爷,但是王爷却只喜欢权势高位。”
黎宴斯要演的,自然就是那个王爷。
他的剧本比阮星初的厚,也更加详细。
“不,这个王爷不喜欢权势,他是个疯子,没有悲欢,清锦算是他唯一心软所救下来的人。”
这个王爷就是颠覆整个王朝的反派,他表面是个闲散王爷,但实则在背后推波助澜,搅动这个天下,给主角团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他喜欢看别人在痛苦中求而不得的挣扎,也没什么理由,就是纯粹的心理变态。
阮星初听完黎宴斯的解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这应该很不好演吧……”
黎宴斯轻摇了下头:“不算难演。”
跟他性格十分贴合,就差把本色出演几个大字写出来了。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还是你的对手呢,黎宴斯和顾嵘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对方对自己的了解程度却是够深,一眼就看中了他的潜质,邀请他来演个变态。
“我很喜欢这个角色。”黎宴斯眼眸微深,撑着下巴略带愉悦。
阮星初听了只能笑笑,心说这种疯批有什么好喜欢的?
演多了心理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就像自己的室友许秋,他现在总觉的对方看起来有些不怎么正常。
作为一个坚定的正派人士,阮星初十分不赞同反派的观念,但一想自己好像就是反派阵营的,就赶忙转变了态度。
疯批就疯批吧,也是有人格魅力在的!
“我们要开始吗?”
阮星初翻开第一幕戏,清澈的眼神望向对方。
黎宴斯被阮星初的眼神看的心底都攒起了火,不得不说,清锦这个角色,确实十分贴合阮星初的形象。
清纯魅惑,一个眼神就能勾的人浑身都冒邪火。
“来吧。”
黎宴斯靠近阮星初,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平静柔和,云淡风轻的表情就好像真的是剧中那个万事不过心的闲散王爷。
但实则,他眼底深处依旧有着化不开的黑沉,表面再温和,都掩盖不住那份割裂的距离感。
走近弯腰,黎宴斯轻轻将阮星初抱起来。
阮星初那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突然腾空,双手下意识的就抓住了黎宴斯胸前的衣服。
“以后,你就跟着我,叫清锦如何?”
阮星初被黎宴斯这份感染力所带动,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好。”
这幕戏十分的简单,毕竟阮星初要饰演的这个角色,在剧中占比就极其的少。
而且还有一大段,都是出现在这个反派王爷的回忆里。
本身形象又比较贴近,所以演起来倒是也不算难。
但是黎宴斯还是不满意,将阮星初放了下来,垂眸盯着他看:“你在戏里,不是阮星初,而是痴恋王爷的清锦,眼神看向我时,要带上浓浓的爱意,明白吗?”
阮星初轻轻摇了下头:“不、不太明白。”
他没演过戏,只能凭着自己理解的形象去塑造清锦这个少年。
清锦纯净透彻,心思简单,这和阮星初本身的性格就十分的贴切,所以演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但是痴恋一个人,阮星初没体会过这种热烈的感情,虽然会为清锦为对方不顾一切的死去而伤心,但是内心却依旧不赞同这种做法。
活着不好吗?
这么卑微的爱着,最后不是终究是一场空?
黎宴斯看出阮星初的想法,只能掰开了给他讲解:“你不能将自己的个人见解带到戏中,你要体会到清锦对于王爷的爱,他这个人是卑微的,因为身份上的不匹配,再多的爱意也无法说出口,只能用眼神来表达。”
阮星初撑着小脸,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不及格的差生,听着学霸在这里给自己分析重点,不住的点头直呼厉害,但是轮到自己实践,依旧连个公式都不会套。
“……听明白了吗?”
讲的口干舌燥的黎宴斯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但目光依旧落在阮星初身上。
“呃……大概、明白了?”
十分没有底气的阮星初缩着脖子,眼神都不敢和黎宴斯对视。
看他这个样子,黎宴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拿着剧本轻轻敲了一下对方的头。
“喜欢过什么人吗?”
阮星初赶紧摇头:“没有。”
阮星初的人生开局不算太好,所以只能不断努力才能让自己活的和常人差不多,光是每天干活学习就够累的了,哪还能抽出时间去恋爱?
“恋爱也好难的,送花送礼物,我没有钱。”
之前打工的店里,有个男生天天给女朋友买吃的喝的,阮星初觉得要是自己,肯定不舍得花那么多钱给对方买礼物。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多钱,所以至今是个母胎solo。
黎宴斯听见对方这种略带荒唐的理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现在没有也要有,就算装,也要装出喜欢的样子。”
黎宴斯说完,轻轻挑起阮星初的下巴,和他对视。
“看着我,不要动。”
阮星初立马安分了下来,手指都紧紧的捏着衣角,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黎宴斯。
有人说黎宴斯是上帝的宠儿,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良好的家世教养,温和高贵的气质,还有让人容易沦陷的颜值。
不过他是冷漠的,永远从容淡定,那份走不近的疏离让所有人只能退守门外。
阮星初看着对方黑曜石般的眼睛,感觉似乎真的从里面看出了一点和旁人不同的东西。
瞳孔好像比平常人更黑了一点,眼型平直凌厉,带着一点点冷冷的凶。
脸盲的阮星初,感觉自己好像,记住了一点对方的样子……
至少下次看见混在一起的眼睛,应该可以从中找到这个不一样的。
两人鼻尖逐渐靠近,从侧面看,就像是一对相拥而吻的恋人。
感受着阮星初温热清甜的气味,黎宴斯被对方的呼吸撩拨的心跳都有些加速。
过了好半天,黎宴斯才松开捏着阮星初下巴的手,拇指离开前,有些略带不舍的在他细腻温热的肌肤上摩擦了一下。
“什么感觉?”
阮星初想了想,形容道:“感觉、有点想吃点热的?”
可能是对方眼神有点冷吧,阮星初莫名有点想念热腾腾的汤面。
黎宴斯揉着眉心,略有些泄气的叹了一声。
果然这世上感情就是不公的,你在剧里痴迷我,而现实,却是正好相反……
“那就先吃饭,吃完继续练。”
阮星初哦了一声,主动承担起做午饭的任务,赶紧跑去厨房做饭。
他会做的饭菜种类并不少,但是清汤面是最快也是做的最好的,不过翻了下黎宴斯冰箱里的东西,阮星初还是打算露一手,炒了几盘家常菜。
黎宴斯很给面子的吃完了菜,下午就带着阮星初继续顺之后的剧情。
阮星初所有的戏份加起来,也就不过一集左右,所以一下午时间,也就把剧情顺的差不多。
直到最后一幕,阮星初死在对方的怀里,没有动过情的王爷,终于回应了对方的爱恋,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吻。
阮星初看到这里,整个人都傻眼了。
“我们要接吻吗?”
黎宴斯眼底带着明显的愉悦,轻点了下头:“不行吗?”
“也不是,但是、但是我没经验。”
阮星初下意识的舔了下自己的唇瓣,本身就粉润的唇色在被他舔舐之后,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让人一看就有想要亲吻的欲望。
黎宴斯坐近了一些,阮星初感受到对方扑面而来的滚烫气息,身子一下就绷紧,像只受惊的兔子。
“放松,我又不会弄疼你。”
黎宴斯眯着眼,指尖轻轻捏住了阮星初的下巴,防止少年中途想要逃离,心情十分不错的在他下巴上揉搓了两下。
阮星初被揉搓的脸颊腾的红了起来,嗫喏几声,仰着脸被迫望向对方,水润的眸子里,是不安的慌乱与挣扎。
“黎、黎老师,能不接吻吗?”
到手的肉黎宴斯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于是摇了下头,另一只手放在阮星初的背上,轻轻摩挲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你不用怕,接吻很简单,你闭上眼睛就好。”
话是这么说,但是阮星初完全没想过拍戏居然还要把自己的初吻给献出去了。
莫名感觉牺牲有点大啊!
毕竟从来没有体验过,阮星初在黎宴斯逐渐靠近的时候,心里就像踹了一只兔子,不断的在心脏上蹦跳,甚至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在唇瓣距离只有一公分的时候,阮星初就干脆闭着眼屏住了呼吸,仿佛这样就能忽略掉这种奇怪的感觉。
黎宴斯将唇轻轻贴在了阮星初的唇上,捏着对方下巴的手指忍不住的用力,逼迫阮星初朝自己靠近。
温热的气息就喷在阮星初的脸上,黎宴斯钟情的那款香水,终于沾染在了阮星初的身上。
手掌不断的抚摸着少年颤抖的脊背,黎宴斯手指仅隔了一层布料,将少年纤细柔软的侧腰描绘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流连在对方的腰窝处,轻柔的按压了两下。
阮星初全身心的触感仿佛都集中在了两人相贴合的唇上,睫毛小幅度的颤动,想睁开眼,但是又不敢,只能憋着呼吸,将小脸都憋得通红。
黎宴斯只是紧紧触碰着对方的唇,其他的动作都不敢轻易的尝试,生怕将人吓跑。
但是在看这个小傻子连呼吸都忘掉的时候,只好松开了对方,提醒道:“呼吸,不要把自己憋死。”
阮星初这才如梦初醒,立刻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呼吸的太急,导致被空气呛住了,阮星初用手指攥紧胸前的衣服,拼命的咳嗽了两下。
因为咳嗽带出几滴眼泪,要掉不掉的沾湿在睫毛上,眼尾更是红的像被人狠狠用手□□过一般,颇有种被欺负过的破碎感。
唇瓣还湿润着,阮星初抬眸看向帮自己顺气的黎宴斯,声音略哑的说了声谢谢。
黎宴斯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轻轻抚上了对方嫣红的唇。
“声音咳哑了?”
不是被自己欺负哑的,倒是有点让人失望。
阮星初点了下头,有些不适的将对方的手拿开,接过水给自己灌了一杯。
不过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但是阮星初就是觉得自己跟溺水了一般,急需补充大量的水分,好好休息一下。
黎宴斯也不好把人逼急了,点到为止。
“太晚了,你今天留在这里,明天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进组。”
阮星初大脑还有些懵懵的,完全没有反驳,被黎宴斯的思路带着走,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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