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晋江文学城独发
("我同时攻略了顶流黑白月光");
56、
温檐在赶去训练基地的路上一直在按太阳穴,
这几天事情接二连三没停过,她睡得太少加上今天半夜被叫醒,如今头有些隐隐作疼。
苏遇森还在医院里,
现在余雨鹿又出了事。
节目组的人告诉他,
要不是有个学员半夜心血来潮和人打赌输了,跑去游泳馆夜泳,也不会发现沉在水池里的余雨鹿。
当时那个学员吓坏了,
以为人已经,一路高喊着连滚带爬的冲出去,附近的一个工作人员及时赶到下水把人拖了上来,
进行了紧急心肺复苏,总算是把人救了回来。
所有人都以为余雨鹿是不小心才会沉到泳池里的,
可在某个学员提出质疑表示余雨鹿会游泳之后,工作人员为了保险起见查看了监控。
结果居然被他们发现,
余雨鹿不是意外溺水,而是故意把自己沉进泳池的!
换句话说,他当时是在自杀。
训练基地医务室的床上,
余雨鹿安静的躺在那里,
要不是他眼睛此刻还睁着,
温檐真的以为他睡着了。节目组的医生已经给他检查过了,除了一点营养不良之外,他其他情况还算好。
“营养不良,
抑郁自杀?”温檐站在床边上,看着床上连呼吸都安静到没有一点声音的少年,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没有人能帮得了你。”
他没出声。
温檐拧眉:“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可以签你进我的工作室,
有没有办法让你好一点,再重新振作起来?”
他的睫毛轻轻颤抖,无神的眼珠动了下,却依然怔怔的看着天花板:“你不明白,只要我还活着,这件事就不会停止……”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的确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事,但死就能解决问题吗?我以前也遇上过想要靠死亡来停止痛苦的男孩,后来他熬过去了,现在活得比谁都好。”
温檐是真的不明白,才二十岁的男孩子,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一面阳光灿烂的对着镜头笑,一面却把心置于最深切的黑暗中。
余雨鹿转过视线看她,眸底的灰败几乎要渗透出来:“如果我告诉你,你这次的车祸不是意外呢?”
“什么?”她惊愕。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曾经也有人想要对我伸出援手,可最后他们都害怕的逃走了。”而他,总是一次次相信他们,又一次次失望透顶,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有任何期待。
余雨鹿慢慢坐起来,一点点拉起了左边的衣袖,在这个节目中他始终穿着长袖,即便偶尔因为节目规定必须穿短袖,他也会在左手手腕戴上一个宽宽的黑色护腕。
而此刻,被他拉起衣袖的左手腕空空如也,他翻转手臂,在他的腕间横亘了三四道丑陋的伤疤。那是因为什么留下的再明显不过。
“这不是我第一次自杀,从十五岁那年开始,光是割腕我就试过三、四次……”
他坐在那里抬头看她,“我的人生一直都在泥潭里,你救不了我的。你这次车祸,是对我最后的警告,只要我退赛回去,就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可我烦了,我不想回去,我好不容易才挣脱,好不容易才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我有粉丝了,有支持我爱我给我投票的人,我终于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告诉所有人我的梦想……我为什么要回去!”
他眸底露出绝望而执拗的光,就像是一直待在黑暗里的人,终于见到了一丝光亮,想要紧紧抓住,可回头却发现被人死死困住了双腿,无论他怎么努力伸手,始终没办法够到。
温檐怔然,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一半希冀一半绝望,她完全可以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痛苦和煎熬。
“我承认,在来这个节目之前,我压根不相信有什么透明的制度,公正的选秀。这个圈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有内幕,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决定从特定的某个人身上下手——”
他说着,自嘲一笑,“我选中了你,与其指望一个有内幕的节目,不如直接从你那里得到资源,不是更快?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那时候以为自己摆脱了以前的事,也下意识的想去走捷径……”
温檐安静看了他片刻:“可你后来不是相信了这个梦想,还一直努力想要实现吗?你为什么要退赛,是害怕有人对现在和你有关系的人下手?你看到我出了意外,就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不是两件事!酒驾、货车失控撞车……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谁做的?”她顺势追问,“你以前那个公司的人?公司老板,还是老板想要讨好的某个人?潜规则?”
他没有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犀利直白。
余雨鹿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了汗水。
“需要我帮你报警吗?”她拿出了手机。
“不能报警!”他立刻站起身,伸手想去够,然而她已经后退躲开了。他知道她的身手有多好,可他不能让她报警,最终绷不住,朝她哭喊道:“那个人是我爸!他是我爸……”
如果可以重来。
对余雨鹿来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他宁可放弃所有梦想,他不会进这行,会像个正常的普通孩子,读书、生活、毕业,一路平淡艰难却开心快乐的活着。
但,这是个伪命题。
哪怕当初他放弃梦想不进这一行,他的父亲也会强行将他推进来。
他母亲患肾病多年去世后,父亲也因为消沉迷上了赌博,房子因为母亲治病没了,家里欠下诸多债务。他才十几岁,就不得不一边读书一边打工给自己赚生活费。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代表学校参加唱歌比赛拿奖,被s城某家经纪公司看中,签约成为艺人。
他那时才十五岁,尚未成年,一切签约事宜都需要他爸代签,即便想瞒也瞒不了。
更何况那时候他也根本没想过要隐瞒父亲,他天真的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让父亲过上好日子,而他也可以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为梦想而努力。
如果只是这样,这或许会是一个励志努力的故事。
可是,父亲好赌,家里负债累累,他才十五岁根本没办法自己做主,再加上秀美漂亮的长相,这对某些心理阴暗,有着特殊癖好的人来说,是多么甜美易得的果实。
余雨鹿签约公司后不久,被公司一个高层暗示,他只要愿意,就能在他身上花费时间和金钱,给他进行各种唱跳培训,训练他包装他,让他赚很多的钱。
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甚至想要离开公司,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亲生父亲下药,亲手送进了那位高层在酒店的房间。
那个晚上发生的事,颠覆了他十五年以来的认知。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没办法去公开的场合,也不敢和任何人交谈,他割腕自杀,但是被他父亲发现送进了医院。
他在病床上醒来,父亲跪在他床边苦苦哀求,说自己错了,鬼迷心窍,但是他真的欠了太多钱。那个高层不仅答应会给他各种资源,捧红他,还会替他还债……
他说:“鹿鹿,爸爸对不起你,可已经这样了,你是男孩子……”
余雨鹿心软了一次,并不明白以后会有很多个这样的一次等着他。
轻而易举就尝到果实滋味的上位者并不是如此简单就放过他,对方之前所画的大饼,所给的承诺大半都没兑现。对方设下了一个又一个圈套,打算将他当成自己的物品和宠物。
“鹿鹿,爸爸那边的钱不还不行,你是男孩子,你帮帮爸爸……”
“鹿鹿,我们被房东赶出去了,但是没关系,那个人说可以帮我安排住的地方……”
“鹿鹿,爸爸下次真的再也不赌了……”
一开始,总是愧疚的,一而再的跪着求。再后来,慢慢的变成理所当然。
“那个人不喜欢你抛头露面,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你想学唱歌就学,想练跳舞就练,参加比赛也可以……”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爸开的车子,还有你私立学校的学费,都是谁给的?”
“那个女孩子是谁?赶紧分手!你别惹那个人生气,他最近都不怎么找你,听说又看上新的人了……”
“行,不分手是吗?那就看看对方到底有多爱你!”
“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别胡说,车祸的事和我没关系!”
……
就这样,一点一点,慢慢的,他的心逐渐沉入永不见光的黑暗里。
“合约到期后,我一个人来了b城,我以为可以摆脱过去的一切,可以忘记过去努力追逐自己的梦想。”
余雨鹿坐在地上,抱紧自己,整个人都在抖,“可是那个人却不肯放过我,他明明已经很久不找我了,为什么看到我参加比赛又缠上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状态不好吗,因为我爸给我寄了照片,那些照片是那个人拍的……
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照片吧?我的爸爸,我的亲生父亲,他居然用这些照片来威胁我退出比赛,让我回去……而现在,你遇到车祸就是他的警告。因为无论在节目里,还是平时上课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刻意讨好你接近你,所以你成了碍眼阻事的人,不想惹上这些麻烦的话,就别再管我的事,我没救了……”
温檐看着面前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少年,他才二十岁,可他却说他的人生没有救了。而害他变成这样的人居然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个圈子里,总是能看到最灿烂的梦想和最黑暗的绝望。
金钱、名利、美丽皮囊……人的欲望在这里无限放大。她早有准备余雨鹿的故事不会太美丽,可她没有想到会黑暗成这样。
他从十五岁开始,就被他父亲当做工具,用亲情捆绑他,不让他死,也不让他活,让日复一日置身痛苦和绝望中。
温檐缓缓蹲下,伸手小心翼翼的按住他的脑袋,轻轻揉了揉:“你现在在怕什么?是你做错事吗?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怕?如果你是怕照片泄露出去,那我告诉你,那个人不敢。你当年只有十五岁,未成年,还被下药,这是犯法的。如果他敢这么做,那他自己也完了,所以这只是让你妥协的手段。”
温檐这里已经有了沈肖琦之前派去查的一些资料,她知道余雨鹿以前的经纪公司只是家小公司,所谓的有权有钱的高层只是用来威吓余父这种人的,放在b城这里,连她的工作室都不如,根本不值一提。
“还有这次车祸,是,当时很危险,但也因为我毫无防备,从今天开始,我不仅会做好一切准备,还会派人盯紧你父亲。就像你说的,他好赌,可聚众赌博同样是违法的,你想看看,究竟是我先倒霉,还是他先倒霉吗?
更何况,但凡阴谋犯罪,总会留下证据,货车司机就是最好的切入口,你一个人没办法对抗,但是我这里有很多人。我不仅有人,我还有钱,我还有人际关系,惹了我就想跑,哪有这么简单?”
尤其苏遇森还因为这事受了伤,吃了这么多苦头,她现在知道这件事有可能不是意外,怎么可能就这样作罢,敢惹她,就得准备好承担结果。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想要留下继续比赛,还是回去s城过回你原本的生活?”
在她轻柔的抚摸下,她指下的人渐渐停止了颤抖,她的声音也变得严肃,“先说好,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不能保证你一定能在比赛里走到最后顺利成团,不能保证当你越来越红之后网上不会出现你的各种黑料,也不能保证你父亲一定会远离你的生活……但是,有一点保证我可以给你。”
他抬起头,用那双带着绝望又希冀的眼睛怔怔看向她。
温檐收回手,冲他笑笑:“如果你想要继续留下比赛,我会签你进我的工作室,未来十年,你将成为我工作室的一员,你的事业和梦想,我会帮你一起完成。”
医院,私人病房。
今天是苏遇森出院的日子,之前温檐就说过要来接他,可现在她已经迟到了。
他的伤还没全好,若泰忙前忙后的在帮他收拾东西,隔了会,又凑到他旁边去看他的后脑。苏遇森之前因为撞伤后脑,有伤口需要缝针,所以剃了一小片头发。
这几天他一直缠着纱布,他还没看到剃发的位置,不知道成了什么模样。
苏遇森被他探来探去的视线弄得有点烦,伸手摸向纱布,问他要不要干脆拆下来给他看?
“不行!”病房的门开了,正巧撞到这一幕的温檐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伤口还没全好,别乱拆。”
“你来了?”苏遇森的脸立刻多云转晴,他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长腿间,紧紧将她抱住。
温檐低头看着对方略显苍白的精致面容,指尖从他挺拔的鼻梁上划过,最后落在他柔软的面颊上,然后她怔了几秒钟。
她一晚没睡,此刻因为余雨鹿的事仍内心感叹,又觉得面前的人无辜被连累心里疼惜。她很想低头去亲他,非常想。
可问题来了,她竟然没能分辩出来,面前的苏遇森,是哪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猜是哪一个?
今天50个红包,2分随机
求求求白白的,很有营养的液体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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