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和死
“还是来晚一步，黄皮子强行带着他的魂走了。”
“没有办法了吗？”
我抬头看着三姑。
“给他召魂！”
母亲说完就上前拿起院子的东西就开始布阵。
上午的时候母亲让牧老爷准备了一口棺材还有一个纸人，正好都摆在院子旁边。
母亲咬破手指飘逸的在黄纸上画了个大大的符贴在牧耀年头上。
“去把门都打开。”
母亲大喊一声，嘴里开始不断的念着咒，随着大门一个个打开，空荡荡的四周竟然诡异的起了风。
我站在这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风像在地下窜上来的一样，直吹进人的骨头里。
一阵风吹过来，蜡烛全部灭了，院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我抱着双臂身体不禁开始抖了起来，就在我闭着眼忍耐时，过了一会我感觉肩上一沉，睁眼发现陈江把化成狐狸的三姑提起来放在我的肩膀上，还象征性的把她尾巴绕一圈我的脖子。
“小鬼你是不是想死！”
三姑挥舞着爪子，一张狐狸脸龇牙咧嘴的，陈江倒是不怕他，哪怕一开始他就发现三姑可以化形，他也没多大的震惊。
“她冷。”
陈江吐完这两个字，又聚精会神的盯着母亲那边。但我听完这句话，心里却有点微妙，我的确是很冷，有了三姑趴我身上我挨着她，才感觉到身体的温度渐渐回暖。
“哼。”
三姑藐视的发出闷哼，发现我是真的冷后，尾巴缠着我的脖子更紧了。
“三姑…我要被你勒死了……”
我拼命抓着三姑的尾巴想要拉开喘口气，三姑扭头见我微微发紫的脸才歉意的松了松力道。
“哈…呼…”
我看着前方喘着气，在一片黑暗中，我在门口看到了牧耀年，他慢慢的走回来，只不过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麻木的往这里走，身上也是半透明的，那是他的灵体！
到了他自己的身前，瞬间化成一团烟往身体里钻进去，完全进去后母亲在他眉心取了一滴血，抹在纸人身上。
让仆人把牧耀年装进棺材里。只是仆人都看傻了，没一个敢上来的。
“一群饭桶，还不快点的！”
牧老爷在一旁见他们都呆住了，气的胡子都在抖，气恼的吩咐人照办。
身后牧耀年的母亲见她儿子脸上被扎针放血还想冲上前阻止却被牧老爷拦住骂了几句。
“你懂什么？妇人之见！李先生，然后呢？”
母亲让人搬来祭台，把纸人放在上面，插上三柱香。
“牧老爷，如今我只能用牧耀年五年的阳寿换他的命，你愿意吗？
“五年？！不可以，老爷我们再找高人只要快点就可以的，多少钱我们都给得起啊。”牧耀年的母亲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在地上爬起来瞪着母亲就开始骂。
“你是什么道士，你有没有本事啊？我儿子的命，他金贵着…你还想拿他命…”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闭嘴！把她拉下去。”
牧老爷用拐杖打着地板，大声的说道。
话音落下就有两个人把她拉下去，她嘴里还不停的嘟嚷着。“老爷，你不要听她的，耀年可是您孙子啊…可是未来的接班人啊…老爷！”
牧老爷已经在旁边被气的满脸通红，身子都在颤抖着，我和三姑互看了一眼，怪不得他牧耀年傻了一次还要再傻一次，合着他母亲都是这样的。
“李先生实在是抱歉，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就可以了。”
母亲有了牧老爷这句话，便放心了。
在牧耀年头上贴了个符，让人抬起他放进棺材里盖好，防止他一会中途醒过来。
一切都准备好后，母亲点燃了香烛纸钱。
风从四面八方来，把火盆里的灰吹的七零八落，母亲站在风里，袖摆随风飘扬嘴里的咒语却没有停下来。
“唔…”
风扬起的灰沙稍不注意就迷住了我的眼睛，难受的揉揉眼睛，却发现那个纸人居然自燃了起来。
牧老爷在一旁也被惊到了狼狈往后退几步。
等风停下来时，纸人也被烧干净了。
“地上有字！”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呼一句。只见地上有两个字是由纸灰组成的字。
一个是“生”在牧耀年的棺材前面。
还有一个是“死”
在我的前面。
很明确，黄皮子拿了牧耀年五年的阳寿愿意放过他，可是却不愿意放过我。
我紧紧的攥住拳头，三姑的爪子踩踩我的肩膀示意我不用害怕，连母亲看到地上的字也是神色凝重。
陈江皱眉看着地上的灰，不动声色的在我旁边站着。
牧老爷在旁边看母亲的反应大概也知道这件事连累到了我。
“李先生，这……您需要什么您来找我，就算千难万难老身也给您弄来。”
“牧老爷有空多管教管教你孙子吧，这次是阳寿，哼…下次可就不知道了。”
“是是是，这是肯定的，麻烦您了李先生。”
…
这边我泄下气来，把三姑抱在身上，为我以后担忧。
“别怕，我在你身后。”
陈江在身后用手指戳戳我的背，语气轻柔，我回头看他发现他就安静的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好像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一样。
“但愿吧。”
母亲此时已经一脸疲惫，也不打算和牧老爷再多说什么，我看着母亲的样子赶紧上去扶着她。
“母亲…”
“回家吧，灵灵。”
母亲轻轻抬手拍开我头上的灰，看着我说道
“有母亲在，不怕”
“嗯。”
回到家后，陈江和母亲打了招呼就回屋了，母亲她安排人在我的房间里又放了一张床，这样三姑就可以睡在我的房间和我一起并且可以保护我，有三姑在黄皮子多少也不敢放肆。
三姑一回到房间就变成半人的样子，扑到了床上。身后的尾巴也显了出来。
有三条。
“还是当人舒服啊，好软啊～”三姑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还时不时的蹦几下。
真看不出来三姑还有这一面呢。
“三姑，那你之前是怎么睡觉的？”
“我呀，睡山上。”
“那你怎么有两条尾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