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祖祠
狄壹婷见老狼真的走了，不由有些遗憾。
肖无忌知道喜欢可爱的小动物是女人天性，也不忍她失望，从天脉兽环里放出小白，这货“嗖”的一下窜上他的肩膀。
“这个可爱吗？”
狄壹婷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就兴趣缺缺。
“死老鼠可爱什么呀？”
“吱吱！”
逐光鼠对她的称呼很不满意。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从族地中走出来，隔着很远就听到爽朗的大笑声。
“哈哈……我说今儿个喜鸟落在窗沿上叫个没完没了，原来是无忌你小子要回来，真是天大的喜讯。”
“十四哥，我说什么来着，无忌绝不会失言吧！”
“嗯！一别几月，你这小家伙越发有气质了，姑姑我盼你盼的可是好苦。”
肖倩水眸里藏着莫名光芒。
来的都是熟人，肖倩、肖迁、肖峰、肖玲，一个个脸上毫不掩饰的欢喜之意。
在四人身后，还跟着一些明显年轻的男男女女，都是跟肖无忌同辈的子弟，听说族里的天才回归，忍不住随同前来迎接，这些人数量着实不少，保守估计四十多人，男女各半。
男的一个个玉树临风，无不是翩翩佳公子，女的嘛，千娇百媚自有一番风采，肖无忌再次感叹，这个世界的基因太强大了。
“无忌见过姑姑、叔叔！”
“好好好！回来好啊！走吧，咱们直接去广场，你大爷爷、三爷爷、四爷爷他们都在那里等着你呢！”
“好！”
跟着一众人穿廊过巷，很快眼前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广场，不愧是宙城氏族，族地果真宽敞宏大。
广场上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是人头，挤挤攘攘向来路张望，都想一睹天才模样。
中央笔直端站着三名老者，之所以说他们老，并不是从面相来判断，而是眼睛，他们眼里藏着岁月的气息，面貌倒是都年轻的很，毕竟宙级强者寿命高达四百年，以他们平均一百二三的年龄，换算成普通人不过壮年而已。
中间一人宽袍大袖，发髻自然披散着，一股上位者自有的威严透体而发。左边老者不动如松，身上带着铁血气息。右边老者两鬓斑白，手握一卷竹籍，浑身书卷气息浓郁。
面对三人，肖无忌心底升起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
肖倩小声介绍道：
“中间的是你三爷爷，现任家主，右边的是你大爷爷，左边是你四爷爷，可别弄错了。”
“明白！”
肖无忌轻轻点头，把三人对号入座记在心底。
三位老人一直绷着脸默默看着他走来，心底暗自评价。
身形壮硕如虎，行走姿势如龙，由内而外充满着自信。
嗯！不错。
三人不会喜形于色，但眉宇间的色彩也不假掩饰。
肖喜权眼中带着一抹慈意，沉声问道：
“你就是二哥嫡孙肖无忌？”
“回三爷爷，正是孙儿！”
“何以证明？摘下面具！”
肖无忌闻言心底郁闷，鬼才知道怎么证明。
“这个……三爷爷见谅，孙儿无法证明。”
肖喜权点点头，转头吩咐道：
“来人，去取血脉检测仪！”
“是！”
有人应了一声离去。
肖无忌暗自嘀咕。
“至于吗？”
没想到被三老听到，身形挺拔如松的肖喜兵脸颊微微抽动，似乎在笑。
“小家伙，尽管从种种信息来看，你就是二哥的嫡系血脉无疑，但干系重大，马虎不得。”
“呃，这个孙儿知道，嘿嘿～”
肖无忌有些做贼心虚。
不片刻，有人拿来一个仪器，此物两边各有一个圆形凹槽，像小酒樽，中间位置镶嵌着一枚晶石。
肖喜权接过仪器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其中一个凹槽中。
“来，照爷爷这样做，把血滴到另一个凹槽里。”
这事没什么可犹豫的，肖无忌几乎瞬间就逼出鲜血滴了进去。
下一刻，晶石绽放出耀眼红光。
肖无忌明显感觉到周围一道道呼气声，仿佛心头落下一块大石。
肖喜权把仪器递还回去，转身往宗族议事厅走。
“走吧，三爷爷跟你说说你爷爷因何离开肖氏族地，想来你对比充满着疑惑。”
肖无忌急忙跟上。
随着他们移动，所有肖家人都跟着往宗族议事厅走。
议事厅规模极为宏大，堪比地球二三线城市的礼堂，占地足足上百亩。
宗族议事厅里，成排成列的座椅多达上万个，三老坐在了上方高坐上，其他人要么寻找座位，要么站在大厅正中央，比较随意。
肖无忌找了座椅坐下，狄壹婷、肖倩还有一个古灵精怪的俏丫头也跟着他坐下。
肖喜权开始讲述。
“你爷爷肖喜酿熟读兵书，带兵打仗很有一手，所以咱们小月城的城卫军一直归他掌管，可他有个嗜酒如命的缺点，那年城外悍匪袭城，恰逢你爷爷喝得酩酊大醉，城卫军群龙无首，根本形不成有效抵抗，于是小月城沦陷，以致城中生灵涂炭，我肖家子弟也因在那一役里损失惨重。
后来幸亏你四爷爷对带兵之道略有涉及，组织人马杀退悍匪，这才保住我们肖家。”
说到此，肖喜权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议事厅里也安静得落针可闻，许多经历过当年那场悲剧的肖家人神色暗淡，虽然事情过去了十几年，却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悍匪横行，尸殍遍野，房屋坍塌，大火肆虐，诺大一座城池遍地狼籍。
肖喜权接着说道：
“当时你曾祖父还未卸任家主一职，发生了如此悲剧自是悲痛自责不已，一气之下将你爷爷逐出肖家，而他老人家也因为自责卸任了家主之位归隐。”
肖无忌隐约猜到父亲为何从未跟他提起过此事的原因了。
说白了就是，自知罪不可赦，不想让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增加心理负担。
不过肖无忌并不觉得，曾祖对他们这一脉的处置过分，反倒是有些轻了。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既然悍匪已经攻入城池，对肖家造成的损失绝对难以估量，换作别的家族，大概率会将掌兵之人处死，而曾祖父却只是驱赶，其实是变向地救了他们一脉。
“三爷爷我当了家主之后，曾与你大爷爷、四爷爷寻过我二哥，可惜二哥已经陷入自责一撅不正，最后更是郁郁而终。就在今年，我们召集了所有族人开启宗族大会，一致决定修改肖氏律法，日后凡肖家子弟犯错，罪不及家人。此法虽在全族通过，却还需呈递祖祠守护们过目，只有他们点头，律法才能生效，也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家族未能将你和你父亲早早迎回，以至于你父亲遭人毒害，对此，我们几个老家伙要说声抱歉了。”
听了这些缘由，肖无忌心底还是暖洋洋的，这样的家族，虽然看似分不清厉害关系，但光重视亲情这一点，就让他有种情愿为他们肝脑涂地冲动。
这样的家族，值得守护！
“三爷爷言重了，无忌作为孙儿没资格评判我爷爷，但错就是错了，曾祖父能对我们网开一面已经是念了血脉亲情，我们不敢奢求更多，至于我父亲的死，那是佘家的罪孽，跟几位爷爷又有什么关系。我爷爷当年郁郁而终，说明他老人家始终没有从那件事情的阴影中走出，一直在为自己的过错而自责，那么作为他的嫡孙，无忌有义务替他老人家赎罪。
从今天起，肖家的兴衰，便是无忌之责。”
这些话说得掷地有声，久久回荡在大厅里。
安静几秒后，四周陡然响起热烈的掌声与欢呼。
“无忌！好样的！”
“此乃大丈夫品性，当得一声赞扬。”
“不亏是我肖家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如此气度这般格局，值得我们学习。”
无数道赞同的声音，意味着，肖无忌初步取得了肖家人的认可。
肖喜权、肖喜兵、肖喜文三人相互对视，都看到彼此眼里的欣慰。
闹腾了好一阵，肖喜权再次开口。
“孩子你很不错！”
微笑着对肖无忌夸赞一声，他面向宗族议事厅里的所有肖家族人。
“那么，大家还有谁对肖无忌回归氏族有异议？”
“我等无异议！”
“我等无异议！”
……
“很好！现在我以家主的身份在此宣布，肖喜酿之孙肖无忌，从今天起正式回归我肖氏一族，享有肖家子弟一切权力，同时也将承担相应义务，另外，立刻前往祖祠祭拜祖宗。”
肖无忌听得一愣。
好歹是祭祖，不应该选个黄道吉日，摆上三牲五畜，再点根香什么的？
如此仓促，是不是太随意了一些？
不管他心底怎么想，最终是跟着三位爷爷来到后山祖祠。
祖祠建在半山腰的一座岩洞里，一座高达二十丈的青铜门后面，看上去像是陵墓。
肖喜权三人来到铜门前，恭恭敬敬向前行礼，齐声说道：
“不屑子孙带后辈前来祭祖！”
嘎吱！
厚重的铜门发出陈旧的摩擦声自动打开，里面传出一道极为苍老的声音。
“让他进来！”
“是！”
肖喜权应了一声，随即转头向肖无忌示意，后者赶紧走进铜门。
他入了铜门不久，铜门“嘎吱吱”再次关闭。
祖祠里巨大无比，四周耸立着一根根撑天龙柱，龙柱上插着火把，将祖祠里照得灯火通明。
正对铜门伫立着几十座石雕，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雕像前建了一座巨大石台，其上凌空悬浮着一枚枚软玉，足足几万枚。
“这是……命牌？”
肖无忌颇感诧异，记忆告诉他命牌应当放置在监魂殿，肖家为何要放置在祖祠里，此处不该是供奉已故先辈的地方吗？
这是他的认知问题，其实很多家族因为高端武力的匮乏，都会将祖祠与监魂殿融为一体，如此一来更便于守护。
祖祠里除了雕像命牌再无他物，肖无忌很想知道，刚刚出声的苍老声音在哪里。
就在这时，一道风声由远及近，眨眼就接近他脑门，肖无忌条件反射偏头避开。
然而这道攻击只是开始，紧随其后的，是无穷无尽的战技，有火龙、水龙卷、三才剑阵等，三种属性的攻击一道接着一道打向他。
“什么人鬼鬼祟祟，有种出来打，偷袭算什么本事？”
肖无忌一边躲闪，一边出声。
他是来祭祖的，不是来打架的，到底谁这么无聊！
可惜对方似乎听不到，一个劲地施展着各种攻击，大部分是宙技，偶尔也会夹杂一两道宇技，逼得肖无忌手忙脚乱。
宇技的攻击可不是宙技能比的，挨实了，虽不受伤，却疼的要命。
这个藏在暗地里的宇级强者太坏了。
不过肖无忌的实力毕竟要强于普通宇级，一番忙碌后渐渐适应，开始有条不紊的应对攻击，并击中精神查探四周，终于找到了施放战技的主谋。
一共四人藏在龙柱后面，都是耄耋之年，其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对灵战气的使用出神入化，施放宇技的正是他，显然是宇级强者无疑。
肖无忌再次躲开两道战技，最后一道却是锁定类，无论他如何闪避都难以摆脱，于是嘿嘿一笑，化作闪电冲向那名宇级老者。
“既然躲不了，那就找个挡箭牌。”
嗖！
他如鬼魅一般现身于老者身后，眼看攻击即将击中老者，暗中施法之人只得放弃，随即“咻咻咻”飞临老者身边瞪大眼睛盯着肖无忌。
其中一位老者吹胡子瞪眼道：
“臭小子，连祖宗也敢戏耍，想背上不孝的骂名么？”
“呃～祖宗？谁？在哪？”
肖无忌愕然发问。
老者气得跳脚。
“少装傻，看不到我们几个老家伙吗？”
肖无忌“恍然大悟”。
“啊！原来你们就是啊！那个……怎么称呼呀？”
“哼！我们三个是你曾祖，被你拿来当盾牌的，是你高祖！”
嘶～我滴个乖乖，高祖竟然都活着，怪不得有宇级修为。
这时高祖发话了，捋着颔下长襞，笑道：
“哈哈……不错不错！我们只是想试一试族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天才有多少能耐，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你这小家伙的真正实力，怕是堪比宇级初期了吧。”
肖无忌急忙正了正身子，恭敬行礼道：
“回高祖，您说得没错！”
“如此甚好，甚好！有你这样的天才，我肖家注定要蓬勃发展了，好好努力带领家族变强吧，至于别的，老祖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手里倒是有一些功法战技，你若是看得上，尽管拿去。”
说着来到石台前的空地上，挥手放出一卷卷竹书兽皮。
“选吧！”
肖无忌依言上前，一本本开始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