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吵架
“说白了，就是你们男人那点可怜的自负感作祟，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可我怎么忘记了，男人都一样。”
陆楠失望地说道。
李骁然慌了：“丫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承认，我是醋意大发，可是……可我并不是介意。”
陆楠冷笑：“你介意什么？介意我的初吻并不是和你，还是介意我都没告诉你？”
她气得胸口发疼，本来还想解释，但一听他说出口的话，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火，索性就任由他这么认为。
李骁然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在一起后第一次，他再次感受到了她的怒火，她是真生气了。
清清白白，不容玷污，对她来说，一直都很重要。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骁然上前要抱她。
陆楠退后一步，并不想让他靠近自己。
“李骁然，我很难过。难过不是因为我小心眼，而是你，你宁愿截取别人三言两语的话，就断章取义地认为我就是那样的人。”
陆楠眼神哀伤，有点哽咽。
李骁然黯然，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突然很后悔，很后悔。
是啊，他为什么不真正听她怎么说，为什么不好好的只信任她，还一度觉得自己对她，可以说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了，可是现在想来，却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丫头，我没有不相信你，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就是头脑发热，我——我很气，我就是控制不住想知道答案，可我又怕——”
“你怕知道我的初吻不是你，你怕让其他人知道，给你丢脸，对不对？”
陆楠定定望着他，她就像是能洞察人心一样。
可是这样赤裸裸地揭露了别人内心的想法，她为什么也会那么难过？
李骁然沉默，眼眸深邃，他突然不敢看她，她总是那么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己的心思。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有过那么一点可悲的自尊心，可那是情感的荷尔蒙作祟，不能全当真，丫头，我——”
陆楠抬手，不想再听她解释，她缓缓走近，站在他半步以外，然后抬头看他：
“是不是你们男人都介意这些东西？可李骁然，我也从来没问过你的过往不是吗？”
她的眼眸泛酸，为什么那么简单一个问题，解释清楚就好了，可她一口气堵在胸口，就是不想告诉他。
如果真在意你，是不该在乎这些虚无的东西的吧。
李骁然知道自己说错话，做错事儿了，她真生气了。
是啊，从在一起开始，她就从来没问过自己以前的那些糊涂事不是吗？
那他在意这些东西，又是为什么？
“我错了，你别生气，我道歉。”他牵起她的手，又紧紧握在手里。
陆楠拉下他的手，要出去。
“很晚了，先休息吧。”
李骁然见她语声淡淡的，心里更打鼓。
“那你还怪我吗？”
他从背后环住她，头枕在她肩头，试探性问。
陆楠闻不得他满身的酒气，觉得反感，挣开他出来。
“我不大度，我总得有时间消消气。”
她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骁然在背后不知所措，一仰头，栽回床上。
第二天，直到回学校，陆楠都没再理过李骁然。
虽然在兄弟面前给足了他面子，递过来的豆浆喝了，桂花糕吃了，但是全程面色平淡，相对于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丁子康啧啧两声：“喂，你怎么回事，还没哄好？”
李骁然一早上就在那丫头门口等着负荆请罪，谁知那丫头压根不理他，一个早上下来，他的斗志也被削了一半。
“嗐，怪我昨天一时口不择言，非要计较这些干嘛。”
丁子康自然也晓得他们男生那点子心理包袱，拍拍兄弟的肩膀。
“我瞧着老罗和刘梓婷处得挺好，我看待会儿和大头和大明儿吱一声，就之前那些事儿就别在老罗跟前说漏嘴，免得到时候尴尬。”
李骁然没心思管这些，只是随意点头。
陆楠回寝室洗了个澡，坐在桌边发了会儿呆，然后想起昨天和老头有约，差点忘记了，收拾了东西又出去了。
午后一点，陆楠到邓老师家。
她熟门熟路进去，老头又惯常在院子旁边的藤椅上午休。
进入十月份，天气逐渐转凉，陆楠进屋，带了条毯子出来，轻轻给他盖上。
然后照样沏茶，戴手套，开始干活。
一个假期回来，再加上回来的一个多月，菜田里的杂草丛生，除了种植药材的那小圈土地，稍稍有打理的痕迹，其余地方无一不被杂草覆盖。
陆楠怀疑老头是故意的，这个学期，毫无疑问，她又一次成为老头的“菜田打理师”。
等她处理完杂草，打理干净时，老头照旧开始喝茶，顺便看她带来的稿子。
陆楠收拾完，趴在桌上，两眼放空。
“干什么大中午的，比我这老不死的还没精神？”
邓老头就看不惯年轻人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一点精气神也没有！
陆楠爬起来，揉揉眼睛：“老师，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除草？”
老头哼一声，抬起老花镜：“不听我的劝，非要去体验什么人间疾苦，现在给老头子我说道说道，你都学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陆楠哑然，一时说不上来。
“老师，虽然没学到什么，每天都被指着鼻子骂，我的自尊心也很受挫，但也明白生活本身比我自己原本认为的还要不容易，你说，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收获？”
她思考了很久，才生硬地回答。
老头没再为难自己的小徒弟，想来假期里吃的苦也够多了。
“走一遭也好，丫头，这世间苦太多，你要去都尝个遍，是不可能的，也不要觉得人生来就该受苦，如果天天能有太平日子，谁愿意去受那些罪？该你受的，你就算咬牙，也要挺过去，可不该你享受的，你又何必非得自讨苦吃？”
老头一番话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见解。
陆楠受教，抿唇思考。
“我知道了。”
老邓欣慰，又低头看稿子，虽说这丫头悟性差，但是一旦点到了，这进步也是很明显。
刚开学看了她的几篇读后感和其它修改的稿子，从文风到基本表达方式，较以前，都有了很明显的进步。
老头心情愉悦，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问：
“上回我提到的那个莫编辑是我的老朋友了，我拜托她留了个位子，你过两天有时间就过去见见面。”
陆楠眼睛一亮：“真的？我真的能去？”
这位莫编辑，也就是著名作家莫清，也是受过老邓的指点，在文学界也是称得上号的人物。
她那本小说《生关死劫》，陆楠才看完，没想到就能见着本人了。
陆楠激动得无法自抑，一早上的坏心情都一扫而光了。
老头很满意，看来也还是有上进心的。
“我可把话放这儿了，这是老头子我腆着脸皮要来的，你要再放我鸽子，看我理不理你。”
陆楠傻笑：“我哪儿敢呢？学生一定好好跟大佬学本事！”
老头这才摸着胡子，表示放心。
陆楠吃完晚饭才从老邓家出来。
心情很好，不仅是因为能有机会到莫编辑身边学本领，还有就是：她又收到了自己的稿费。
吃饭时老头晃悠悠从书房出来，手里拿了两个信封，陆楠就晓得自己的文章又能刊登在杂志上了。
这种感觉很美妙，她比很多人要幸运，受老头指点，能在各大报刊中一展抱负。
她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过来，其中的坚持与辛苦不必多说，但没有什么比付出得到回报更能激励人。
“两份都是‘新月刊’的稿费，小刘上回就寄给我了，现在才想起来。果然老了，不中用了。”
老头子在餐桌前坐下。
陆楠接了稿费，弯起唇角，嘴像抹了蜜：
“在学生眼里，您老永远是最年轻的，我还指望您，再多教我些东西！”
老头子被夸得欢喜，但是嘴上依旧不饶人：
“小丫头片子，就知道拣好听的糊弄我老头子。你美着呢，再过些时候，你也该独当一面了。”
陆楠想想老头的话，心绪又有点沉。
这学期回来，老头精神状态差了些。他已经是八十一岁高龄，膝下无儿无女，可对她这个徒弟栽培却是尽心尽力。
也正是这样，她才深怕辜负他的一番心血，一刻不敢松懈。
陆楠出来等车时，才发现李骁然给自己打了很多通电话，qq，微信上也全被未读消息填满。
她叹气，今天课少，平常也只有这天才能和李骁然多待一些时间。
可这唯一的一天，也因为赌气，就只剩下不到半天的时光。
陆楠没回消息，回图书馆拿了书回去，就在女寝楼下看到李骁然了。
她其实早不气了，每次生气也往往没有气节，这么来回吵闹，总觉得闹心又累。
她深吸口气：“什么时候来的？吃晚……”
还没说完脚步一顿，才看到楼梯口处刘梓婷也在。
李骁然背对着陆楠，不知道和刘梓婷在聊什么，看起来很和谐。
“嗳，陆楠，正聊到你呢！”刘梓婷眸光一亮，朝陆楠招手。
李骁然立马回头，一个大跨步就走到她跟前，笑嘻嘻：“回来啦？怎么都不接我电话，还没吃饭吧，咱们去吃饭。”
陆楠两手抱着书，心里不舒服，可还是答应他了：“我先去放书。”
李骁然点头，观察了丫头的脸色，生怕她还没消气。
“重不重？我帮你抱上去，给我吧。”
李骁然说着就要接过陆楠手里的一叠书。
陆楠突然很想笑：“这是女生宿舍，你怎么进去？”
李骁然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脑袋，一天没见着你，都傻成这样了。”
刘梓婷见不得两个人在她面前腻歪，嫌碍眼的很，本来打算先走的。
见状还是走过去：“我来吧，我和她都在八栋，我刚好回寝室。”
她笑盈盈的，满是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