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冤家
“啧啧啧，你小子上辈子准是朵桃花儿。”白老千看了眼刘梓婷调侃道。
李骁然自是觉得理所当然：“怎么着，突然说这个干嘛？”
白老千无语：“喏，这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台上这位对你有意思！
李骁然挑眉，看了眼刘梓婷，他自然也不傻。
“没办法，谁叫我魅力那么大！”他长叹一声，这就是帅哥的烦恼。
白老千听不下去了：“行了，你怎么想的？我看人家暗送秋波也有一阵了，要说这要身段有身段，还才华横溢，怎么着，不对你胃口？”
王涛被打后，李骁然就有点心不在焉的，看美女的兴致都没了。
李骁然笑笑，打趣：“我说老千，你这盯着人家姑娘的身段看，不怕瑶姐给你剁了？”
白老千抬手就是一掌：“你少来！我今晚回去，又得抄道德经忏悔，我以前怎么不觉得中文系的都是能人？”
李骁然一笑置之，乐得看老千吃瘪。
第二天，陆楠晨跑回来，吃过早餐后，将昨天改过的几篇稿子发给了老邓，然后就动身去家教。
坐了半个小时车后到了那家人居住的小区。
陆楠其实有点紧张，她宅惯了，突然出来，还要和人打交道，总觉得不适应。
“来了呀！你是陆老师对吧？”门开了，女主人很和善，转头替陆楠拿了拖鞋就招呼她进来。
陆楠嘴拙，只是浅浅笑了笑，说了声：“姜姐好！”女主人比她想象中更年轻。
“小瑶已经告诉我了，接下来这段时间要麻烦你照顾我们心蕊咯！心蕊，快来见见你陆老师！”
姜姐扭头，帮她倒了杯果汁，巧笑嫣然。
陆楠进来，就见小女孩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陆姐姐好！”
“你好呀！”
两小时后，陆楠家教结束。
姜姐姐送她出门，一切都很顺利，女主人大方有礼，小朋友乖巧可爱，她出来时，看了眼朗朗的日光，不禁笑了笑。
回来的车上，收到邓老头的邮件，指出了几处需要纠正的地方。
陆楠盯着手机，想起老头刚刚打电话来说的内容，上回被训后，她熬夜兢兢业业的重写了稿子，虽然有瑕疵，但好在不必挨骂了。
总之，做学术，做文章者不可欲盖弥彰，投机取巧，此前她应付之下不负责任的写文，多少也愧对“作者”二字，总之，此事算是让她长了次教训。
“喂，丽丽，怎么了？”车快到站时，她接到室友电话。
“陆楠，我怎么没看到你，面试你不来了吗？”徐丽丽疑惑，之前志愿者面试，约好和陆楠一块儿去，结果到现场了没看到她人。
陆楠才想起来这事，大一勉强报了个社团，划水一年，总算“功成身退”，她本来就是个积极性极低的人，在一群人里永远是最异类的存在。
索性就让自己清净些，于是大二一整年她更是将自己过成了孤岛，一个寝室忙着参加志愿者，各种校级活动，挣综测分，评奖学金。
她就这么安然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争不抢，用很多人的话说，就是没出息。
可她不在乎，就好比身居高位的人不甘于人下一样，她一介草民，对那高高在上的王位，同样是不屑一争。
并不是为自己的无所作为找个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使是，那就算是，她也将高高的将头抬起，顶上这堂皇的“冠冕”。
撇开物质层面的比较，天子和草民，无甚区别。
陆楠叹气，只不过，有的时候她这草民还是得为柴米油盐奔波，就好比眼下，她就得为了挣个志愿者时长，打开门，出去见见人。
“我在外面，过会儿就到。”她回道。
“那好的，你记得快点，这边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了。”
“好，我知道了。”陆楠又想起上回为了一个宣教部的志愿者面试，顶着寒风在门外排了三个小时的长队，最后也是无功而返，这次权当给自己一个机会吧，虽然每次机会都很渺茫。
陆楠到时，队伍已经排成了长龙，她拣了靠近楼梯口中间的那一列排着，低头给徐丽丽发了条消息。
“我到了，在后面排着。”
“你过来，我让你帮你占了位子。”徐丽丽回道。
陆楠扭头看前面，就见她冲自己招手。
她笑笑，走过去，不知道是有些受宠若惊还是觉得感激，徐丽丽的帮助使她算是从龙尾成功晋身龙头。
“嗳，陆楠，我俩换个位置，我想站你那一队！”徐丽丽抬眼看了看前面。
“好。”陆楠过去，两人换了位置。
“这次志愿者都是补招的，也要不了多少人，我估计又得落选。”徐丽丽叹气。
陆楠看了眼自己单子上“志愿者服务经历那一栏”上一个干净利落的“无”字，又瞟了眼丽丽写得满满当当的单子，没说什么。
或许她更该叹气，只不过习惯了，这次来又是走个过场，这样的过场多经历几次，就不会像第一次那般抱极大的希望，收获极大的失望。
陆楠甚而懒得打腹稿，耳边能听到周围同学认真的念稿声，她突然觉得自己像在进行一场严格的工作面试。
“到我们了，加油！”徐丽丽打气。
陆楠莞尔：“嗯，加油。”
面试官都是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五个人坐排排坐，一起接受提问。
“同学，往这边坐，这里还有位置。”陆楠卸下挎包，挑了最后边一个凳子坐下。
李骁然正百无聊奈的坐在后边，虽然都是他手下的虾兵蟹将们在忙活，但是他这个当会长的还是得来督察工作情况。
“喂，李会长，我说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儿，你说说让你帮忙，你丫倒好，打了个盹儿，剥了个橘子，外加看了眼进来的美女，你还做了什么？”这位义愤填膺，极力劝谏的忠臣就是几个死党之一——丁子康。
李骁然不以为意：“这些小场面不是一向是你在主持吗，你非得拉我凑个数，晚上那局你得赔我！”
丁子康无奈，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这会里有多少人看你不顺眼？都巴望着新一轮竞选，把你给踹下去，你丫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李骁然挑眉，他向来桀骜不驯，为人高调又张扬，蹚进这潭浑水也不是一两天了，能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怎么嚼舌根的？
只不过他一大老爷们儿，懒得去斤斤计较罢了。
“这名头谁爱要尽管拿去，老子还特么稀罕？在这待久了，老子还腻的慌！”
丁子康甩了几张表过去，怕他这话又被有的人听去，又去挑拨离间。
“得嘞，您老厉害，劳烦尊驾去前面看看？”
李骁然拿起表格，翻了翻：“这是那几人的资料？”
丁子康点头：“这次招的人不多，不过来的人还是不少，名额有限，看来得费一番心思。”
李骁然点头，随意翻了翻，余光瞥到一张红底一寸照，随即弯唇笑着走出去。
“走，去看看！”
丁子康感到新奇：“你不是死活不去嘛？”
活动室外，陆楠和徐丽丽五人已经依次回答了两个问题。
李骁然走出来，扫了眼坐下的几个女孩，就看到了最后角落里那个很容易被人忽视的丫头。
哟，坐得挺乖巧的嘛！他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在脑袋里构想那丫头面试时看到自己的样子，那张脸肯定像变脸一样，刷的一下，慢慢黑下来，哈哈哈哈，想想就觉得爽，谁让她之前怼得自己体无完肤？
“在这儿傻笑什么？过去啊！”丁子康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
李会长走过去，凭借自己那张小白脸，少不得又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女孩们地视线收了个满怀。
只不过他向来习以为常，只是径直走到一个女干事旁边，礼貌随和地询问：
“劳烦给我腾个位置？”
陆楠抬头，这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成了冤家更是要聚头，她盯着对面那张笑颜如花的脸，脸还真就马上垮下来了，他好像对自己这副表情非常的满意。
陆楠想给老天爷下跪，求求，这是孽缘呐，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这辈子遇着这么个人！
陆楠僵硬得扯了个笑，她不得把气势稳住，不能当临阵脱逃的弱兵，这事事关尊严，可不能懈怠。
她抬眼看了眼李骁然，眼神空洞麻木的扫过，简称：无视。
然后视线平移四十五度，对准之前那位部门干事，等待提问。
只可惜女同胞并未像之前那般落落大方，陆楠看得出来，她有些拘谨。
“这位是我们会长，接下来这个问题，由我们会长来问。”她几乎是讨好性的说了这句话。
陆楠料到，有个东西叫“害羞”，这见了大帅哥都是这反应，只不过李骁然这张脸应该也只有她觉得除了讨厌，再没有其它了。
她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又是一场嘴上功夫。
李骁然内心很得意：“死丫头，你也有今天，落到我手上了吧，还什么‘无知而不自知’，小爷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怀疑人生！哈哈哈哈哈哈！”
陆楠沉默，顺带把脸上那装出来的几分假笑收回来，她本来就不喜欢笑，难为她装那么久，脸都僵了。
李骁然手里拿着她的简历单，装模作样看了看：
“我看你志愿者经历这一栏上写的‘无’，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陆楠表示吃惊，哟，这温和儒雅的声音，她差点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陆楠坦坦荡荡看他：“之前面试，抢志愿者都没成功。”
李骁然想笑：“你倒是实诚。”
陆楠莞尔：“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