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109 章
新子觉得自己很难跟对方解释清楚, 怪盗君和侦探君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那绝对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应该承受的“真相”。
她只能含含糊糊、意有所指地说：“嗯，就是那个，我爸, 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毕竟是干倒前任boss收服整个酒厂的现任boss, 当然可怕了。新子在心里补充。
但这些话只能憋在心里。她想来想去，要是提到雪莉的实验项目，那也太直接了，等于把工藤宅打上了组织大本营的标签, 只好通过这种方式委婉地提醒一下。
希望安室先生体会到她的暗示, 不要再往工藤宅送外卖了。
万一走得太近, 不小心发现了他们家的秘密……嗯，她也不知道谁会更遭殃。
很难想象那样的后果会是什么, 总之，希望不要走到最差的那一步吧。
“伯父吗……”小兰却若有所思, 抬头对上安室的目光。
两人在短暂的交汇后迅速达成共识，神色变得微妙：毕竟是“父亲大人”啊, 当然可怕了。
她托腮不语, 安室也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很自然地替她们收起了餐盘, 返回工作台。
新子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 又迟疑地转回来问小兰：“你懂了？”
“嗯。”少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因为我爸也是这么对空手道社团里那些男生的——学校开放日的时候, 你忘了吗？”
“……”
她默默地扭开了头。
那怎么可能一样！她老爸和毛利小五郎完全是两个极端……
“当然一样了，都是当父亲的人, 当然会有共同点。”小兰读懂了她的眼神, 立刻说, “虽然我爸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你也知道，他以前可是警校的优秀毕业生呢！真要打起来，社团里那些后辈没一个打得过他的。换句话来说，只要他想，还是会很有压迫感的……”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太靠谱就是了，她说着，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补充道：“虽然伯父没刑警那么能打，咳，我的意思是，虽然他是从不动手的绅士，但大家都说，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聪明人……特别是像优作叔叔这么聪明的人，当然也很可怕了！”
这个倒是。
新子想了想，把原本想说的话憋了回去，换成了：“……谢谢你的安慰，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爸看起来就很像是那种一肚子坏水的人。”
“呃……”
“还有读者来信表示，觉得他小说里设计的案件太精彩了，就像是本人亲身经历过一样。”
“……”
小兰本能地觉得，这个讨论方向很危险。她干咳几声，试图扭转话题：“啊对了，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被绑架吗？”
“记得。在我被关了三天两夜，努力了很久只差一点就能逃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身后，拿着玩具枪吓唬我——原来那个一身黑的面具男是他书里的一个角色，后来还被他写成了系列作品呢。”
还卖了版权拍了电影，现在大街上都可能出现这样一个打扮的黑衣男，问就是cosplay，致敬原作。
新子说到这里，疑惑地顿了顿，“怎么了？”
小兰也同样犹豫地看着她，三文治握在手里半天没有动。
“也许我不该告诉你，因为我也不是很确定，只记得那几天你都没来幼稚园，至于别的事情……”她慢慢说着，眼里有些担忧，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出来，“有一天，我无意间听到我爸妈的说话，那时候太小了，什么也不懂，但后来回忆起来……”
她可能发现了什么。
新子意识到了这一点，把桌旁的千岛酱塞到她手里，鼓励道：“没关系，说吧。”
都经历那么多事情了，她对自己很有自信，就算现在告诉她，她爸其实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也不是没可能……吧？
“他们也知道我爸妈绑架我是为了考验的计划？”新子随意猜测，对着三文治一口咬下去。
小兰摇了摇头。
“我觉得……那可能不是一个计划。”
“诶？”她不解。
“你知道，我爸那时候还是刑警，”小兰回忆着，“我记得有一段时间他很忙，连着好几天加班，很晚才从外面回来。正好，我起夜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客厅里说话，爸爸说这什么‘终于找到她了，已经没事了，请不用担心’……类似这样的话。”
新子停下动作，愣了会儿，不知不觉把吃到一半的三文治放了下来，盯着茶杯发呆。
小兰望着她的表情变化，试探着问：“你也猜到了吧？我是说，是不是真的有一种可能性，假如……”
她转头看了看附近的座位，确定没有人，才继续说下去。
“有一次，园子和我们感慨，她这么一个富家千金居然从从来没被人绑架过，我突然想起来，你说过小时候被伯父伯母戏弄的事情。小时候的我听说你回来了，也跟你一样，以为他们在和你开玩笑。但是，我突然想……
“会不会是真的呢？如果那时候，你真的被绑架了，而我爸妈怕我担心你，什么也没跟我说，同样地，有希子阿姨他们也不想让你害怕，所以亲自解决了绑架犯，还代替那些黑衣人出现在你的面前……
“再怎么说，用绑架来试探一个孩子，也太过分了。”小兰自顾自地说着，“那时候我们才五岁呢！所以，更合理的解释就是——”
新子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一边端起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
她当然也想到了。
如果在同一时间，有什么案子值得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也那么紧张，那肯定是因为，他们的亲朋好友遇到了危险。
“以他们的性格，或许真的做得出来。”她喝着波洛特调的柠檬茶，慢吞吞地说，语气显得微微迷惘，“但我不是很明白，如果查到了我被绑架的地点，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就可以了吧？”
如果有警察在，她当时肯定会察觉，再说，就算工藤优作和警察再熟悉，目暮警部应该也不答应让他那么乱来……
“他怎么会——”
“肯定是因为绑架犯威胁说，不能报警吧？”小兰脱口而出，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侦探事务所接到过很多勒索委托，当事人也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敢报警，只能找到爸爸……我知道，优作叔叔平时都很励志，但如果是和你有关，就算是他那样的人，也会破例的吧？”
少女托起脸颊，试着想象那副场景——“能够一个人解决绑匪，也太厉害了，我想，伯父一定是靠他特殊的气场把他们都震慑住的！这么想，他的确是个很可怕的人呢。”
新子：“……”
“你被关的那间屋子，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吗？”小兰突然问，“你还记得当时有几个绑匪吗？”
她摇了摇头，微微沮丧地叹了口气。
“不，你说得对，那时候太小了，很多细节我早就记不清了。被我爸吓了一跳之后，就睡昏过去了，醒来时躺在医院里，我妈还笑嘻嘻地跟我道歉。”新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要说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应该是我想办法割开绳索，顺着通风管道往外跑……”
她说到这里，思绪也随着回忆飘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狭窄的通道里。
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孩来说，那已经是相当的壮举了。
可惜她毕竟还小，找不到安全出口，在通风管道里担惊受怕地躲了一夜。
新子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很大的厂房，她经过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面都是医院里常有的味道，令她胡思乱想了许多，不敢停留，就赶紧寻找下一个出口。
“再后来……我醒了，果然都是医院的味道。”她耸了耸肩。
两人对视着，新子低头闷闷地啃三文治，终于又忍不住打破沉默。
“你说怎么可能呢？我爸才一个人，不会打架，也没有枪，不，就算带上我妈，再加上小五郎叔叔，真的能对付带枪的绑架犯吗？——还有我当人质呢。”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很多疑点。
“那我就不知道了。”小兰摇摇头，“所以我才说，当父亲的人都很厉害啊。而且一直以来，我都有一种感觉，自从你说被他们戏弄‘绑架’了一回之后，再看到优作叔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真的吗？”
“不，应该说，不管是父亲还是丈夫，为了自己重要的人，都是会改变的。”她说得认真，“你还记得我妈被劫持的那一次吧？那时候爸爸的变化也很大呢，那次案件结束后，他就辞职开了侦探事务所……虽然表面上说是和我妈吵架，但其实应该是怕自己的工作会伤害到我们吧。”
新子习惯性地接过话：“如果我是他的话，就不会这么做。”
“诶，你是指？”
“侦探的工作和刑警相比，也没那么简单，因为是私人侦探，还更容易接触到委托人或调查对象不愿让官方知道的一面，知道得太多，引起他们忌惮，而选择杀人灭口也是常事。”
她说得一本正经，看小兰吸了口冷气，赶紧安慰：“放心，小五郎叔叔的话，都是调查家庭纠纷为主，应该没什么危险……咳，总之，我的意思是，不管什么职业都可能接触到危险，至少，刑警不是能更好地保护家人吗？如果是我，就不会选择回避，而是会努力去掌握力量，与其被动地等待危险……”
新子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
小兰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文，困惑地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
“怎么了？你看到熟人了？”
新子呆了呆，将最后一口三文治咽下去，目光短暂地和刚走进波洛的苏格兰相交。
后者当然也看到她了，微微一笑，不易察觉地向她颔首示意。随后他径直走向吧台，敲了敲桌面，向榎本梓小姐要了一份三文治，打包带走。
“好的，请稍等。”梓小姐回头提高声音，“安室先生，一份招牌三文治——”
安室循声抬起头，眉心一跳。
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你到底在看什么？”小兰张望了一会儿，忍不住好奇地问。
新子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要想验证你的猜测……”她说得很慢，“只要去查一查当年的档案，应该就能知道了。”
“如果他们没有报警……呢？”小兰迟疑，“是要去查我爸以前接受过的任务，看看那个时期有没有其他绑架案吗？”
“不一定……但我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如果真的有绑架犯的话，一定被抓住了吧？”
“对喔，只要去查看守所记录的话，就一定能发现的！”
小兰松了一口气，拿起自己那杯冷饮，晃了晃。
新子没有接话，思绪逐渐放空。
不管怎样，发生过的事情一定有存在的痕迹。比如，她被绑架的那间厂房，并不是一个废弃的烂尾楼，里面有那么一间实验室，如果不是化工厂，那就是药厂……
怎么可能有绑架犯会选择这种地方呢？
太容易被人发现，要是事发，也很难清除痕迹。
警方的档案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如果她猜得没错，当年的报纸肯定记录过一场无缘无故的火灾或是爆炸……
咚咚。
小兰看她想得出神，在桌面上轻叩了几声。
“对了，服部君不在的话，我不太放心，如果你还要去查案子，不如也带上我吧？”
新子还在发愣，回应得慢了半拍：“案子？”
“不就是京都的那个么……”小兰努了努嘴，提醒她，“你刚才还说到，时间转换器啊，匣子和武器啊，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危险呢。”
“喔，没错，还要去找京都的负责警官核对一些事情，”新子回过神来，点点头。
虽然服部平次逃得仓皇，但他们已经确定了一条思路。
另外几个失踪者不会那么快出现，不管是以尸体的方式，还是……以新鲜出炉的尸体的方式。
凶手有计划地让他们在不同时间失踪，肯定有自己的特殊目的。
同时，为了连环杀人案达到他们心目中的最大利益化，这些受害者一定会以最醒目的方式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想到这里，新子话锋一转：“不过，在出发之前，我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先回学校参加阶段考试。
小兰挑了挑眉毛，笑：“原来你还记得有考试啊？”
“当然，”新子一本正经地回答，“关系到学分，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
“那我们先走啦，多谢款待，回头见。”
小兰朝榎本梓招了招手，提起打包好的蛋糕，在风铃声中追上了新子的脚步。
梓小姐回到吧台后面，突然神秘兮兮地拉了拉同事的袖子。
“安室先生，大事不好。”
“……诶？”安室挑了挑眉毛，将洗碗布放下，然后笑了，“你似乎每次都有一些多余的担心……算了，还是直说吧。”
“喏，那个刚来的客人，看到了吗？”梓小姐压低声音，向苏格兰所在的方向示意着。
安室看了一眼，淡定自若：“怎么了？他点了三文治，面包还在烤，很快就好了。”
“我怀疑，”她托起下巴，面露深沉，“他可能是个斯托卡。”
安室停顿了很久，语气微妙：“怎么会这么想？”
“他自以为做得隐蔽，其实我都观察到了！”梓小姐微微扬起下巴，露出笑容。
“在你和毛利侦探的耳濡目染下，我可是有很大的进步喔！——你看，他说着要打包，应该是准备去上班，却点了制作时间最长的招牌三文治，明明我跟他建议了另外两款，他却说，看到网上评价很好，所以一定要尝尝‘服务生小哥的手艺’。”
那是因为他懒得学做料理，喜欢跑自己家蹭饭罢了。
安室在心里叹气，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嗯，然后呢？”
“然后，他选择坐在了那个位置等待……”梓小姐继续展开自己的推理，“我注意到了，那个位置正好能观察兰小姐她们坐的角落。他刚才偷偷看了好几回呢！”
安室轻咳一声，“毕竟是帝丹之花，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也很正常吧？”
“但我觉得他就是显得很鬼祟，”她严肃说，“要是欣赏漂亮小姐姐，大大方方看不行吗？好像是特地躲着其他人，比如安室先生你，还有其他客人……”
安室：“……”
嗯，这的确有些奇怪。
看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榎本梓备受鼓舞，乘胜追击：“我说得对吧，所以安室先生要小心了哦！”
“我……要小心？”
“不用多说。”她竖起食指晃了晃，又拍了拍同事的肩膀，露出深深的一笑，“我都懂的。”
安室定定地和她对视片刻，挪开了目光。
“或许吧。”
榎本梓满意地点点头：“男人还是要坦诚一点，主动一点比较好哦，不然就会被别人抢走先机了。”
安室语塞半天，苦笑着回：“多谢提醒。”
自觉发挥了最大作用，服务生小姐心情很好地提起购物袋，出门采购食材。
安室慢条斯理地切面包，还没抬头，就感觉前面落了一道阴影。
苏格兰敲了敲桌面。
“我都等了十分钟了，还没好啊？这么拖沓，可不像你啊。”
苏格兰见他没什么反应，微微无趣地叹了口气，随即正色：“好吧，不开玩笑了，你前阵子不是托我去查雪莉么？”
“嗯。”安室应了一声，“看她住在米花町，我一直很不放心。”
苏格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是担心她会给身边带来危险吗？”他的语气也多了些深意，但安室假装没有注意到。
“我对他们的目的有些怀疑，或许不只是借住这么简单。”安室将三文治打包，放到桌上，推到了苏格兰面前，“明面上，工藤夫妇资助她完成学业，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我还是觉得……”
“直觉？”
安室给予肯定的点头，苏格兰也默然不语。
他接过纸盒，慢吞吞地问：“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有两种可能。”安室停顿了一会儿，才说，“要么，最简单的理由——灯下黑。”
这是最让人安心的结果。
“但也可能，他们还有另一层关系……”
考试很顺利，新子被熟悉的科任老师叫住聊了一会儿，回到教室时，小兰正兴冲冲地收拾书包。
“我们现在出发吗？要不要提前订旅馆？”她一口气抛出了好几个问题，“对了，园子说也想去，我先跟她去社团请假，你等一等。”
新子在门口等她们，拿出手机，邮箱里空空荡荡。
她吁了口气，略有些失落。
看来平次同学被吓得够呛，到现在还不敢冒头。她想，看来只能靠她们自己了……
然而，下一步行动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意外叫停了。
拦住她的当然是兢兢业业的伏特加，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蹿了出来，将她拉到了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的角落里，这才神神秘秘地说：“大小姐，我有事要汇报。”
“发邮件不行吗？”
新子微微无奈，摇了摇手机。
伏特加很正经：“不行，是机密，为了以防万一，琴酒大哥让我亲自转述。”
“……嗯，你说吧。”
新子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等了半天，伏特加只挤出一句：“琴酒大哥说，在老地方碰头。”
他飞快地往新子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头也不回就跑了。
新子展开纸条打量了一眼，花了一分钟破译了纸条的密码，沉默。
实在想不出他们这么谨慎小心的理由。
她当然会去赴约，但是，如果琴酒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新子深吸一口气，为了配合下属的心血来潮，只能先给小兰发简讯，编了个推迟出发计划的理由，总算赶在六点回到了当初她“离家出走”的秘密基地——当然，现在那座房子已经烧成了废墟，门外被封条圈住。
据说这里已经被新的开发商买了下来，但是因为资金周转问题，迟迟没有动工。
新子推开门，踩在焦黑的地砖上，走了几步，看到门廊下一道拖长的黑影。
见到他来，银发男人很快捻灭了香烟。
“到底什么事啊？这么神秘……”新子说到一半，突然警惕，“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正在准备给我爸一个生日惊喜？他生日还没到呢！”
伏特加又从琴酒后面冒出来，挤眉弄眼地朝她摇头。
空气安静下来，新子意识到什么，屏息凝视。
只见琴酒十分严肃：“我怀疑，我们之中出了个叛徒。”
新子：“……”
她迟钝地“啊？”了一声，问：“谁啊？”
“还不确定。”琴酒回答得高深莫测，“最近总觉得有人在窥探我们的一举一动……啧，叫人不舒服。”
伏特加郑重地点头表示附和。
新子望向窗外：“可能是我身边的侦探比较多，你知道的，侦探的好奇心都比较……嗯，旺盛？”
琴酒没有接话，沉默了会儿，说：“我有一个计划，能够将这人揪出来。”
“……需要我来操作？”新子有了预感。
银发男人缓缓点头。
“需要你把他引出来。”他扯起唇角，冷笑，“当然，也可能是‘他们’。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新子揉了揉眉心，没什么阻止的理由，只好表示：愿闻其详。
伏特加上前一步，又给她塞了一张纸条。
新子打开一看：“……？”
还带剧情描述的呢！
纸条上面写着：被暴风雪隔绝的山庄里，他们因为一个特殊任务被boss聚集在一起，焦急地等着任务的传达，但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之中藏着一个卧底……
真不错，新子放下纸条，干巴巴地说，居然是她喜欢的、最经典的暴风雪山庄模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