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见义勇为的“浪人武士”语气看似很随意, 但那紧盯着向日的眼神丝毫没有放松和让步意思，微微扬着下巴，充满了自信。
他穿着休闲的运动装, 袖口挽起到小臂，露出被晒得小麦色的皮肤, 那薄薄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专业练过剑道的。
刚才拿一下，他很克制地只用了刀背，力道最多在向日手背上留个红印子, 显得相当游刃有余。
红发少年呆了一下, 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下脑袋，这才清醒过来, 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脸颊微微涨红了。
“我……”
沉默的桦地上前, 挡在了他与剑道少年之间，抬手就将人拎了回去。像是捏住了猫咪的后颈, 向日岳人也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忍足等人后一步赶到，表情也有点绷不住，赶紧郑重地代他道歉：“冒犯了，实在很抱歉, 刚才……突然看到那些新闻，没控制住有点激动了。你还好吧？”
迹部也瞥了自家部员一眼，冷哼了声，向日继续低着头，闷闷地卸了力气，说：“对不起。”
新子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向日君。但这是法律, 法律不能允许有私刑存在，哪怕羽仓她做了你们都认为正确的事情，那些人罪有应得——可人和律条相比，是最容易改变的，”她轻轻叹了口气，冷静地说下去，“以个人的道德标准对别人判下死刑，今天死的人，可能是因为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明天呢？如果只是因为作为过路人见死不救，就被受害人家属怨恨，报复致死，这也是罪有应得吗？”
她定定地看着向日的眼睛，他眼里也微微变得迷茫、怅然若有所失。
“我……我不知道。”
新子再看向他的朋友，一群人也都沉默下来，神情十分晦涩，她顿了顿：“找律师了吗？”
迹部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作为朋友，如果说还能为她做什么的话……”她想了想又说，“未成年的庭审都是采取非公开形式，不用太担心，媒体上的舆论风向不会对她本人有多少影响的。”
“借你吉言。”迹部简短道，想来他早有打算，并不需要别人提醒，但对这个明显是替大家找台阶的好意，他还是顺势接下了。
他打了个响指，扬起下巴，又是那副骄傲的冰帝帝王姿态。
桦地拎着向日率先跟了上去，其他人还愣在原地，迹部又回头扫了一眼，恨铁不成钢般地：“还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傻乎乎地丢人吗？”
芥川慈郎大概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不在状况的人，迈着轻快的脚步跑到迹部身边，转了一圈。
“诶等等，迹部！我们不是来看滑板表演的吗？”他一拍脑袋，“说好的，我也想去试试！”
“啧，真是有够逊的，”迹部脚步不由一顿，虽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答应了，“那就去吧。”
新子不计前嫌，大大方方地拍了拍自己靠在台阶上的红色滑板：“不介意的话，可以借你们玩一会儿，不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哦。”
向日终于被松开了后领，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然后脸更红了，连脖子，哽着声音艰难地开口：
“那个，我刚才……”
“刚才啊，就当你一时冲动吧。”新子应着，淡淡地回以一笑。
她确实不怎么在意，在破案过程中遭到凶手，受害人家属情绪激烈的反抗，早已经让她练就了强大的抗压能力，也是因为深知人性，她才总是要借着小兰的力量……回避一些不明指向性伤害。
不过，被陌生的人出手相助，这种情况倒是很少见。
这时候，她才有机会好好观察那位仗义的好心人，语气真诚了许多：“——刚才真是谢谢了。”
你可真是个好人！
那少年见她看向自己，也大大咧咧地抬起右手放在帽檐边比了个手势。
“不客气。我就是看不惯有些男人仗着人多势众，随便欺负女孩子，”他拖长的声音带了一种独特的腔调，显得懒洋洋的，“既然是误会就好，反省一下，长点教训吧。”
向日的耳朵烧得厉害。
“我只是……真的没有动手的意思！”
“就算是这样，你不也知道人家刚受了伤吗？身为更有力量的男人，当然首先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不是在为别的女人报不平吗？你想要成为的，是保护者，而不是随意发泄脾气的小混混，对吧？”
向日被说得哑口无言，一头鲜艳的红发好像也暗淡许多，失去了色彩。
忍足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而剑道少年说完，目光绕过他，又看了看冰帝的少年们，眼里带着打量的意味。
慈郎无忧无虑地向新子挥挥手，抱起滑板加入到公园场地的队伍里。向日咬了咬下唇，也鼓起劲追了上去：“等等我！”
迹部对滑板明显没有什么兴趣，留在原地双手抱胸，望着这群傻乎乎的队友，露出微微嫌弃的表情。
街头公园本来就不符合他大少爷的美学，今日只是恰好路过，向日他们几个被表演吸引了，跃跃欲试，又一转眼发现了新子……
迹部收回视线，恰好与剑道少年对上，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这家伙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将若有所思的目光新子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都若无其事地错开。
“我说，你是大阪人吧。”迹部肯定道。
“眼力不错嘛。”少年不否认，耸了耸肩膀。
“这明明是听力的问题，”新子小声吐槽，被两人同时瞪了一眼，“啊对了，迹部君的队友也是从大阪来的吧？关西腔很重呢。”
“你说的是忍足吧。”迹部轻描淡写，“不仅口音重，似乎也更容易晒黑的样子。”
剑道少年：……
喂喂，不就是阻止他朋友骚扰女生么，有没有道理，居然开始人身攻击了！
“这叫健康，”他微微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这位同学，你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吧？”
迹部不置可否地嗯哼了一声，扬起眉毛。
新子听着觉得不妙，赶紧压低声音提醒：“他的意思可能是，英国的水质很差，迹部君的发际线有点那什么后延的趋向……”
迹部：……？？！
迹部简直震惊了，居然敢说他秃？
他瞪向对面，黑皮肤的少年索性朝他咧嘴一笑，浑然无惧的样子。
“抱歉啊，这只是观察所得。”他若无其事地说，决定不再理会迹部，转向了新子，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服部平次，是关西的高中生侦探。实不相瞒，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工藤同学，最近名气很大呢。”后半句话被他说得意味深长，眼神中也带了些审视和试探。
侦探和侦探之间，也的确是天然的劲敌。
“……啊，久仰。”
新子有点惊讶，迟疑着握住了服部平次的手，微微动容。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同龄人把她当做正儿八经的侦探来对待，还这么隆重。虽然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新闻媒体替她搞的“营销”效果，但……她认为自己的实力还是能够配得上的。
侦探？
迹部也眯起眼，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什么语气啊，你根本就没听说过他的名声吧。”
“嗯，这个……”新子收回手时，微微尴尬地点了点脸颊，目光飘开了。
平次收到亿点点伤害，顿时朝迹部怒目而视。
这下，轮到迹部露出扬眉吐气的笑容，理了理自己的刘海：“哼，敢怀疑本大爷的眼力。”
新子默默朝小兰靠近了一些，听到她小声说：“怎么觉得，好像小学生吵架啊。”
“……确实。”新子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表示附议，“有句话怎么说的，可能男人至死都是小学生吧。”
“喂！”
两个“小学生”同时朝她瞪了过来。
虽然感受到了微妙的嘲讽意味，平次到底更惦记着自己的来意。
从神奈川到东京只需要几十分钟，但从大阪过来，做最快的线路也要三到四个小时，“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找一个人，可谓十分不容易了。
花了这么大功夫来动静，他当然不是只为了和一面之缘的路人同学打嘴仗的。
“听说，羽仓的案子是你办的。”平次不大喜欢兜圈子，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新子点了点头，还是有些疑惑：“只能说是帮了点忙吧，凶手并不能算是我抓到的……是她选择了自爆而已。”
“还有人鱼——”平次又说。
“但是她逃走了。”她微微歉意。
“哦，那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毕竟对手是人鱼……”少年摸了摸下巴，对此表现得很宽容，“如果是从黑手党那边偷渡来的品种，那么连国际刑警icpo都无可奈何的对象，可以理解。”
新子欲言又止：“……谢谢，但服部君，你对侦探的要求是不是有点低了？”
“啊？有吗？”黑皮少年扬起一边的眉毛，“说到底，我们只是普通人，对付超能力现象，这不叫要求低吧？”
正说着，滑板少年从他们身后呼啸而去，飞上一个高点，旋转，跳跃，落下时险险地踩在了滑板边缘，摇晃了一下滑行出几十米，被同伴们欢呼着迎接。
平次顿了顿，头也不回地，指了指身后。
“除非你也有什么超能力，比如踩着滑板在水上飞行什么的？”
新子想象了一下，坚定地摇头：“……不，那还是不可能的。”
“对嘛。”平次耸了耸肩，突然话锋一转，表情严肃地盯着她：“不过，你说得也没错，光靠一次案件就能成‘警察的救世主’，可还远远不够啊！”
他的确对记者们的吹嘘词保留怀疑态度，即便在当事人面前，他也没有过多掩饰，很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不是小说家么，怎么突然转型当侦探了？”
少女眨了眨眼睛：“诶？”
平次说得郑重其事，一边拿出手机，屏幕悄然亮了起来，正停留在新子的个人博客首页。
上面是贝尔摩德管理博客时替她发布最新的公告，宣布因为个人原因停笔，以及转行决定当侦探的消息。
新子并没有留意自己还有个博客，才发现是昨天刚发的。
截止到目前，评论版里已经累积了惊人的上万条留言信息，放眼望去全是忠实读者的哀嚎。
“不要啊，新子小姐！”
“呜呜呜日本的警察和私家侦探都是快被吐槽烂的对象，您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是我们的钱不好赚了，还是笔头缺墨水了？”
“我明白了，是因为现实中真的有人鱼杀人了吧！呜哇，好恐怖！”
“这世界太魔幻了，这完全是写作映照到现实，说不定是人为的效仿！新子小姐一定是在担心自己的作品被坏人利用了……没错，一定就是这样的吧！”
新子借着他的手机粗略扫过几个热门回复，被粉丝们的热情搞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再看向小兰，她也转开了目光，犹豫：“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粉丝的情绪很激动，差点就炎上了呢。”
原来她也关注这个博客！
——还有她只是宣布停笔而已，怎么就发酵到“炎上”的程度了啊？！
“当然，还没有呢。”小兰连忙安抚地按住她的肩膀，“因为看势头不好，你的粉丝后援会在评论区做了一些舆论引导，告诉他们小说和人鱼案的牵连——因为警方还没来得及公布这些细节，所以大家也很快被安抚下来，接受了这种说法。”
新子：……
这可真是一个营销和水军的时代啊。
再回过头，她的侦探同行服部同学还在对她虎视眈眈，等着一个合理的说法。
“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很难解释清楚，”新子惆怅地拿出了熟练的渣男用语，叹了口气，又想起什么，疑惑地歪了歪头，“咦？但是，服部君，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的博客动向？比我自己都还关注……”
平次突然老脸一红，尽管以他的肤色并不明显。
“这有什么问题？”他压低了嗓音，粗声粗气地说，很是理直气壮，“我本来就是你的读者啊！”
——当然，现在当她从小说家转行为侦探之后，平次对她的滤镜也迅速转变了。
现在可是潜在的对手！
他直直地朝她望过来，相交的目光中，几乎把心情完完整整地写在了里面。
新子讶异了一下，睁大眼睛：“你也是我的粉丝？”
“是读·者！”平次被噎了一下，用力强调，似乎被“粉丝”这一形容戳破了什么似的，显得很紧张。
“好……”新子艰难地点点头，“谢谢你啊，这些年都支持我这个……”
明明是侦探，还能对她这些糟糕的推理作品耐心地读下来。
这一定是真爱吧！
至于迹部，对这种侦探的较量就没有什么代入感了，悠然抱起双臂，选择作壁上观。
“不是很懂你们侦探。”他适时地发表了一些点评，“我说你啊，既然千里迢迢跑来东都找人，难道就只是为了追星的？”
要不是被球帽压着，平次的头发都快竖起来：“都说了！不是粉丝，更不是追星！——我来见识‘关东的名侦探’的！”
他郑重地再次强调道。
迹部冷静地点点头：“然后呢，难道你对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疑点，想要为这位……工藤小姐填补漏洞？”
一说到专业，服部平次也冷静了。
“啊，”他抬手压低帽沿，将斜帽沿转向了正面，低低应了一声，“‘纠错’还谈不上，但我确实有一些疑问，想要和工藤同学讨论一下。”
“……我没问题。”
新子轻轻舒了口气，能避开“小说”的话题实在是得救了，她当然更喜欢聊案子。
就算这位关西来的高中生侦探还并不信任自己，她也可以姑且容忍一下。
“不介意的话，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服部平次问。
新子很自然地点点头，正准备起身，动作突然僵住。
大脑被脚踝上的一阵扭曲的疼痛穿过，她微微地打了个激灵，又按着膝盖慢慢坐了回去。
“……”
小兰看着她，迹部和服部平次也看着她，脸上都是难以理解的复杂。
“扭到脚了？”冰帝大少爷干巴巴地问，犀利的眼神在她的脚脖子处扫了一圈，像是给出了x光照射结果，很肯定地说，“运气不错，骨头没有错位。从刚才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是扭到筋骨，算你命大。”
小兰有点不高兴，抿着嘴唇皱起眉头，声音也扬高了：“迹部同学——我们没有得罪你吧？”
迹部声音一顿，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开了头。
“不能走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唉，女人就是麻烦。”他慢吞吞地说，打了个响指，习惯性地下指令，“桦地，你去——”
刚说了个开头，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停了下来。
平次也疑惑地接了一句：“桦地？”
他们在迹部的周围并没有找到那位忠实保镖的踪影。突然，迹部想起来什么，连忙转向另一侧的滑板场地——
果然在那里！
只见滑板社的某某君，一个空中翻，踩着滑板帅气地俯冲下来，向观众们吹了声口哨，尽显潇洒志气。
冰帝几人看着咂舌，互相看看，就连最擅长跳跃动作的向日也微微踌躇，对第一次接触的滑板没什么把握。
就在这时，桦地从他们身后站起，沉默地走了上去，从慈郎手中接过那块新子的红色滑板，学着某某君的姿势，走上了斜坡。
“！！”
迹部瞳孔地震，脸色极具变化，终于在桦地踩着滑板俯冲的时候喊了出来：“住手，桦地！——”
那一刻，时间好像给了桦地少年一个慢动作回放。
一群人站在下方望着他旋转，跳跃，空翻后……一直到落下，他都模仿得几近完美，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但是，他本人逆着体型劣势硬生生完成了高难度动作，脚下踩着的滑板却是新子专门给自己挑的定制款，滑轮撞击在地面上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桦地！！”
冰帝少年大呼小叫地冲了上去，迹部则是冷静地收回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唉。”
“太拼了吧，”平次也看得目瞪口呆，这时当然也不适合再说什么奚落的话了，只能尽可能委婉地：“迹部同学，如果你是指望让这位朋友帮忙背工藤的话……我看，你还是先给他叫一辆救护车吧。”
迹部沉默，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原本还想听听服部平次对羽仓的案子有何高论，此时看到桦地受伤，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叹了口气，走之前给新子递了个眼神。
“羽仓的案子，本大爷的律师在跟进，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他意味深长道，“知道该找谁吧。”
新子朝他点了点头，揉着脚踝休息了一会儿，借着小兰的手臂站起来。
她尝试着自己走了几步，一瘸一拐的，被小兰赶紧阻止。
“……唉，没办法。”平次在她们身后叹了口气，心说迹部有一点说的没错，女孩子是很麻烦……因为她们也太脆弱了。
他将武士刀挂在了腰侧，走上来在台阶前蹲下，伸出手示意，“上来吧。”
小兰没松手。
在她看来，刚才这少年还对着新子咄咄逼人地追问，现在又主动帮忙，总觉得不太放心。
就算要背人……她也可以的嘛！
她不自觉揉了揉手腕，深沉地酝酿这什么，被平次看到了，他又扭开了视线。
“拜托，有我这个男人在，难道还要让你来吗？”平次催促了一声，“不要磨磨蹭蹭的了，抓紧时间，解决完案子，我还要赶末班车回大阪的说。”
新子望着他的后背，感觉心里那么一点的矜持在这种直男面前都毫无存在的必要。
她伸手搭上少年的肩膀，用手臂环绕上去，平次一鼓作气起身，因为被武士刀撞了一下膝盖，还微微晃了晃。小兰在后面小心地托了一把：“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
侦探少年十分坚持，回头问：“喂，你家在哪里？”
新子正要回答，被小兰抢先一步：“去我家吧，志保小姐肯定没时间照顾你，我那边更方便。”
她想了每日固定的波洛牌晚餐，也欣然点头。
“那就去毛利侦探事务所。”
平次听到这里，眉毛挑了挑，没说什么，稳稳地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
转了一趟车，等他们回到事务所楼下时，已经过了下午最热的时候，阳光逐渐西斜，影子开始拖长。
波洛咖啡厅也进入了晚班前的休息时间。
安室解下围裙，擦着手推开门，挂上牌子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
他惊讶地望着脸生的大阪少年，和他背上的新子，目光随之落在她绑了一圈绷带的脚踝上，变成了然。
新子当然不好意思让他再背自己上楼，迫不及待从他背上滑了下来，踮着脚跳了几步，指向波洛咖啡厅。
“就在楼下坐坐吧——安室先生！现在可以打扰吗？”
“当然可以。”金发青年莞尔一笑。
他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却先一步给里面还没来得及走的几位老同学发出了警告信号。
拥有丰富卧底经验的苏格兰早有准备，唰一声从桌子下面抽出了厚厚的报纸，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份，竖起来挡住了身形。
安室：“……”
好在新子的注意正放在远道而来的关西侦探身上。
等他们各自落座，服部平次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羽仓这个案子很有问题！最大的疑点就是那条人鱼的存在——羽仓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还有被领养家庭伤害的过去，如果她有这种能力，为什么没能成功保护自己？”
新子和小兰互相看了一眼。
“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是有人在利用羽仓。”平次沉声道，“她一个人做不到这种程度，更没有机会认识人鱼。针对男子高中生的连环杀人案，这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你说，是不是背后有人在下一盘大棋？”
小兰握紧了茶杯，微微吸了口冷气。
“不会吧？是不是你想多了呢？”
“福尔摩斯有一个莫里亚蒂当对手，波洛也有属于他的诺顿……为什么不可能？”平次反问，露出深思熟虑的表情，“问题就在于，到底是谁在设计这些事情？这家伙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权势、手腕，他……喂，工藤，你在听的吧！”
“嗯……”
“好歹是要当侦探的人，你也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吧。”平次微微不满地说，“这可是你的案子，积极一点！——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吧？”
“……”
是啊，就坐在你面前呢，服部。新子心中幽幽道。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但是，我就很喜欢小学生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