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基德走了, 但新子还在沉思。
难道这位怪盗对她这么了解，其实是因为……他是她爸或者她妈的私生子？
她捂住心口：“……哇。”
雪莉：“才反应过来吗？”
在排除第一反应“自己庞大的家产会不会受到威胁”之后——当然不会，这钱都是她自己赚的, 又不是继承来的——新子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性。
如果是，那究竟是她爸还是她妈？
新子努力想了想, 工藤夫妇常年住在国外，算上穿越前，他们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最多靠视频通话联系。
她想象不出自己老爸是怎么当上组织头头的, 但以她对她父亲性格的了解，夫妇俩的相处方式, 不管是他主动脚踏两条船, 还是中了招被迫出轨的可能性都很低。
在遇到有希子之前, 工藤优作是个一心扑在推理小说上的“无趣”男人，倒也不是说他对感情一窍不通, 而是太容易一眼看穿，一切浪漫都可以被他分解成生理荷尔蒙的躁动。
如果连他都做出这种事情，那新子不免感到绝望，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就真的没办法信任了。
相反，她老妈却是个相当浪漫的女人, 喜好类型十分广，也容易感情泛滥，如果说她不小心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她的确说了，要给自己一个“惊喜”，但是等等，据怪盗基德的说法, 他是和工藤优作达成协议的？
思来想去，新子忧心忡忡，只觉得工藤家内部的信任关系岌岌可危。
这时，雪莉突然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的电话。”
新子才发现手机在沙发上无声的闪烁，接通后，有希子朝气蓬勃的声音扑面而来：“怎么样，收到惊喜了吗？亲爱的，喜欢吗？”
“我说，你所谓的惊喜，”她深吸一口气，“就是指男人吗？”
“当然！”有希子理直气壮，“新酱，我跟你说啊，这可是难得的温柔成熟系，还长在了我审美点上的男人呢！唉，可惜我已经结婚了，晚了几年……”
“是晚了十几年吧！”
“总而言之，”大明星若无其事地往下说，“虽然我错过了，但是还有宝贝女儿你呀！”
“……”
等等，说到温柔成熟系，新子突然反应过来，这肯定不是指怪盗基德吧？
那家伙活蹦乱跳的，还是个喜欢在警察面前蹦跶的“小偷”，和成熟实在扯不上关系。
那还会是谁？
听有希子的口吻，对方已经在她身边了，而且是最近几天刚出现的……
新子放下电话，迟疑地看向雪莉。
雪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变了脸色：“难道？”
新子迅速回忆这几日的行程，案子没有进展，她也很少出门，最多就是去波洛咖啡厅解决晚餐……
她恍然大悟：“是安室先生！”
哇，不愧是她老妈，精准地针对她的生活能力筛选出了精通料理的男人，完美！
雪莉忍无可忍，按住她的肩膀，用力把她压回到沙发上。
“明显不对！是那个东大的研究生好吗？我就说他的出现十分可疑！”
“……哦。”
新子微微茫然，又拿起手机，清了清嗓子试探地问：“妈，你说的惊喜，是住在哪里呀，我晚上去找他玩玩？”
“咦，你还不知道吗，就在你们隔壁23番地——我记得是叫，木马庄没错吧？嗯，还是妈妈托朋友替他找的公寓呢。”
雪莉一惊，更是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晃了晃。
新子安抚地朝她点点头，和有希子聊了几句后挂断。
“很有问题，”雪莉沉声说，“他明明就住在我们隔壁不远，那天在车站却提前和我们分开，明显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哼，她已经确定了，那个男人绝对是在欲擒故纵！
“好啦，安心。”新子没有想得这么深远，还表现得非常淡定。
“你别听我妈乱说，她就是喜欢欣赏帅哥，口头上过个嘴瘾而已，昴先生比我们大十岁呢，怎么想也不可能的……诶。”
接着，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邮件进来了。
雪莉还想反驳，新子低头查看，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总之我觉得，还是同龄人比较危险。”新子抬起头，接着说下去。
迎着雪莉不解的目光，她晃了晃手机。
“彭格列终于答应让我们见面了。”
早上起来，新子就觉得屋子里气氛很压抑。
她拉开窗帘往下看，果然，琴酒在门口叼着雪茄，烟雾缭绕。而房门也恰在此时敲响，贝尔摩德笑吟吟地提着精巧的化妆包走进来。
“约会前一定要好好打扮自己，”她拿出湿巾纸擦了擦梳妆镜，欢快地招呼道，“来，你选选喜欢哪个口红色？”
“……等等，我和纲吉君不是约在寿司店见面吗？”新子疑惑，“为什么吃饭还要涂口红？”
贝尔摩德：“……”
她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以解释，也不太理解为什么有希子的女儿和她一点也不像。
大明星眉头一皱，改口说：“好吧，不涂口红也可以，总要做个发型吧？”
新子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不管是他们酒厂还是隔壁水产公司，很有可能都是日本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
她自认为只是和纲吉同学吃个饭，但说不准呢，万一被他们当做黑恶势力碰头交易，那不是得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帮我把头发扎起来吧，”她摸了摸自己将近及腰的长发，深思熟虑地说，“对了，最好能搞个发套，万一留下dna线索就糟糕了。”
贝尔摩德：“……”
送她出门前，琴酒阴沉地走到了新子身旁，他那一脸的冷峻表情也感染了其他人，院子里都安静下来。
“别把彭格列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是意大利本土老牌家族，近些年势力在日本发展得也很快，”他用低沉的嗓音提醒着在场诸位，“还有他们的十代首领，虽然还只是个年轻人，但是……不要掉以轻心。”
他目光瞥向新子，大家都心领神会。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正的boss是不看年纪的，像他们大小姐，不也是十几岁就写出了畅销全国的小说吗？
“黑手党的人很狡猾。”琴酒冷冷道。
这一回，他静静地看着新子，似乎是在提醒她：“尤其是彭格列，他们的雾之守护者是里世界最强幻术师，其他几位也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人物，不仅能欺骗人的眼睛，还可以瞒过最精密的机器。千万小心。”
“知道啦，”新子点点头，扬起微微的笑容，“我只是想和纲吉君做个朋友，又不是要和他们打架——不过，你说的幻术，真的有那么厉害么？”
她回忆起那天仁王给她传递的画面。
虚构的幻境很容易分辨真假，即便对大脑产生冲击，也只是精神污染而已，不至于让她混淆和现实的区别。
琴酒显然见识过威力，表情愈发凝重，许久不语。
“听说，他们可以轻而易举欺骗全世界，只有为数不多的特殊体质有抵抗能力。”贝尔摩德幽幽道，“不过你说得没错，我们目前和彭格列仍是合作关系，他们没有伤害你的必要。”
……
见面的地点是彭格列一方提出的，这让组织上下都十分紧张，怀疑对方别有目的。
出发前，伏特加还做了一次总动员，慷慨陈词：“……不能让他们外国人得意，我们必须掌握本土主动权！”
“哦哦！”
新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主动的，叹了口气，拿起包坐上了车后座。
伏特加把车开到了目的地附近，又神秘兮兮地拿出对讲机，和基安蒂等人联络。
“这里是鹰眼一号，一号。六百码内没有异样。”
“十二点方向正常。”
“目标从六点方向靠近，报告完毕。”
……
对面传回消息后，看起来一切正常。伏特加看了看琴酒，这才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调转方向盘，就近找了个停车位。
新子已经快把他反复兜的圈子绕晕了，急于呼吸新鲜空气，一停车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她独自一人沿着街道往前，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目标地。
山本寿司店。
银发的混血少年靠在门边，打扮得相当时髦，从外套到裤兜上都挂满了叮叮当当的饰品，只差把“不良”几个字写在了自己脸上。
他警觉的目光注视着每一个过路人，最后，瞳孔微微一缩，定格在新子身上。
那眼神恶狠狠的，像是一头孤狼，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新子脚步一顿，从他身边经过，拉开门。
里面传来爽朗的一声“欢迎光临”。
她环顾一圈，这是个很普通的寿司店，似乎已经被彭格列提前清场，一个客人都没有。
店里装饰简洁朴素，也打扫得很干净，中间被单独围出了一个四人桌的卡座，已经摆满了刺身拼盘，看起来十分诱人。
老板乐呵呵地招呼她随意坐下，然后又低头忙活起来。
“小姑娘，等一会儿啊，泽田那孩子应该是数学作业还没写完，被他老师留堂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听到一阵呼啸的风声，转眼间直冲门口。
新子刚要坐下又马上站了起来，退后一步，而山本大叔也停下了切鱼片的动作，握紧了刀柄。
下一刻，店门被从外面拉开，少年跨入店内，明亮的火光从他身上一闪而过，熄灭了。
新子怔怔地望着门口的人，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才几天没见，一个人的气势变化能这么大吗？
她对上纲吉的眼睛，那沉静的金棕色光芒渐渐褪去，他朝她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下，我——”
一边说着，他又向前跨了一步。
不知道怎么，少年突然重心不稳，脚脖子一扭，踩着光滑的木地板滑行了三米，直冲过来，与新子擦肩而过，终于一头栽倒。
轰！
新子松了口气，哦，没认错。
“抱歉，”少年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局促得脸都红了，“地板好像有点滑。”
新子默默点头，山本大叔相当懂眼色，哈哈嘿嘿地干笑：“喔，怪我，大叔我早上刚上过蜡——那个，你们坐啊。”
新子坐下，对着满桌新鲜的金枪鱼刺身，她只犹豫了一下，还是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题。
“纲吉君，长话短说，我最近遇到了很棘手的案子，想请你帮个忙。”她顿了顿。
“当然可以，”少年咬了咬筷子尖，微微茫然，“但是我能帮什么呢？”
“排除嫌疑。”新子言简意赅，“你家里有没有热衷培养新人的幻术师？——就是，喜欢到处捡不认识的人当徒弟，而他们原本都只是和黑手党完全无关的普通人，却一夜之间开窍，掌握了强大的能力……”
纲吉怔住了。
这描述令他觉得好熟悉。
他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有啊，我的雾之守护者就在梦里捡了两个徒弟呢。”
作者有话要说： 酒厂员工和彭格列眼中：约会！得赶紧想办法阻止才行！
纲吉眼中：干饭
新子眼中：和线人交流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