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新子还在沉思日本犯罪界的现状, 优秀的打工人已经用导航定位了最近的射击馆。
他对着用户评分研究了片刻，得出结论：“实弹射击的费用比起东京便宜一些，性价比不错。”
除了民用□□械, 还可以体验狙击步-枪，已经成为附近最热门的营业场所。
安室说起射击, 语气自然又透露出娴熟，在毛利兰好奇的追问下，还主动讲解了几种枪支的不同。
雪莉看在眼里, 不由撇了撇嘴。
危险分子。
但再看看新子倏然亮起的眼睛, 她这话就说不出口了，勉强点点头：“那就去吧。”
路过楼下湖边时, 丸井文太正站在幸村边上, 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大概是劝说失败了, 文太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抬头看见新子站在面前, 怔了怔。
“你们结束了？”
“嗯。”
“那……查出什么了吗？”他不抱期望地问。
然而新子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他，文太心跳都慢了半拍，逐渐皱眉。
“难道——”
“还没有证据，先不说了。”她很坚决地打断, 又问，“要出去放松一下吗？”
“诶？”
丸井文太稀里糊涂地被他们一起拉走了，直到进了射击馆，被塞了降噪耳罩，还有些懵。
什么情况？
“喏，你先试试这个吧。”安室笑眯眯地举着一把□□递过来。
他连忙接住，比预想中的沉一些, 还好他做过不少负重训练，抬起来并不很吃力。
“以前来过吗？”
文太摇头，终于回过神。
居然是实弹射击！
他以前只听仁王自吹自擂，说自己枪法有多准，两人在游乐园的□□项目里比试过一番，最后他甘拜下风，被迫请仁王吃了一顿关东煮。
到底是年轻人，少年短暂地忘却了连日笼罩在心头的阴影，摸了摸沉重的枪托，渐渐兴奋起来：“是像电影里那样趴在地上瞄准吗？”
“卧姿是其中一种，”安室解释，“看固定靶场距离，一百米以上比较适合。短距离的话，用站立式就可以了。”
安室一边说，一遍教他正确的握枪姿势，又示范了如何瞄准。
只不过短短几分钟，周围就聚集了一群年轻女孩，围着安室叽叽喳喳，虚心求教。
他也没有不耐烦，好脾气地笑着，给女孩子们挑的就是□□自动手-枪，轻便，后坐力小，也相对不容易受伤。
雪莉兴致缺缺地看着，心里想的是，这家伙可真会擅长揣摩人心，明明比他们将近大一轮的年纪，居然借着娃娃脸的优势，在高中生堆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话又说回来，难道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雪莉微微眯起眼，看着安室给文太指点，半抱着他的肩膀调整枪托位置。
如果要手把手教学练枪，对女生来说，这姿势就略显亲密了，果然，这绝对是贝尔摩德的阴谋！
她警觉起来，转头想去提醒一下新子，结果发现她根本没找人指导，已经自己站到了枪靶前，熟练地举枪，瞄准。
靶场工作人员快步走上前，欲言又止，接着被砰砰几声枪响吓了回去。
不一会儿，对面就出了结果。
十环，正中靶心！
听到枪声，他们一同回头，看着电子计分牌，目光一下子深沉起来。
新子低头更换弹匣，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
“你……”文太迟疑了一下，很想问：你真的是高中生吗？
对尸体完全不害怕也就算了，居然对枪支都这么熟悉！
“什么？”她戴着耳罩，完全没听到，把耳罩掀开一边大声问，“再说一遍？”
文太也跟着大声吼：“我是说，你家里是开射击场的吗？你怎么这么熟练！”
大半个练习场的客人都跟着看了过来，侦探少女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
雪莉不由微微皱眉。
她对新子会用枪并不意外，可现在她的身份不是组织的继承人，而是工藤家的大小姐，如此惊人的身手，恐怕会令人起疑。
她甚至能感觉到安室审视的目光再次在新子身上转悠。
这家伙……
“哦，因为我学过啊，”然而新子很淡定，“小时候在夏威夷玩，我爸爸教过我。”
文太想了想，愈发疑惑：“工藤先生？……他不也是侦探小说家吗，还懂这个？”
“对啊，写侦探小说当然需要理论知识和实践惊讶结合呀，会开枪很奇怪吗？”新子理直气壮，扬起了下巴，“他还教过我开快艇，摩托，机动车，水上飞机……”
众人：“……”
打住，够了，可以了！令尊一定是霍格沃茨蓝翔学院毕业的吧！
连安室都微微失语，深深地注视着侦探少女，心中充满敬意。
不愧是，组织所重视的潜在目标吗……小小年纪，真是多才多艺啊。
他感慨着收回目光，又发觉自己正被年轻女性灼灼的眼神盯着，头皮微微发麻。
少了一个学员，安室的工作量本该轻松许多，可他们周围的人依然越来越多，没一会儿，连小兰和文太都被挤到了一旁。
只见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款款走来，拨弄着自己耳边的碎发，含羞带怯地问：“安室先生能不能教教我姿势？我怎么也学不会呢……”
而被她抛在身后的真正靶场教员望着他们，露出一脸的辛酸和苦楚。
小姐姐，你明明打了五个十环！
安室：“……”
最开始被新子吸引而来的目光渐渐散去，她得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手指慢慢扣紧扳机。
视线尽头的红点模糊起来，闪过不同人的面孔。
砰，砰。
一声比一声更重，稳定的手腕渐渐酸涩，在后坐力的作用下终于感到了疲惫。
她停下了动作，只是仍然保持着持枪姿势，长长地舒了口气，好像要将聚集在胸口的一团郁气彻底挥散。
眼前再次浮起那张满脸泪水的陌生面孔，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好像在问：你能帮我报仇吗？
可这是不对的。新子在心里告诉自己，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审判别人。无论是谁在为栗山报仇，接连对天海，小野下手……
作为侦探，她不能放任不管。
连环案的凶手如果不被制止，沾染的血腥越多，危险性也会越来越高，最终走向失控，而由他的行为引发的社会舆论也会难以想象。
模仿犯，跟风崇拜，以及逐渐扭曲的道德观……
无论凶手自诩正义，或是公道，他的行为都注定不会被法律所认可。
接着，又有一个声音问：那栗山的死就只能这样“算了”吗？
新子怔怔地望着靶子，突然有些烦躁。
她扯下耳机，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正要将自动手-枪扔下，身后飘过一个声音：
“你很有天分。”
新子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高大的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脚步一顿。
“抱歉，吓到你了？无意打扰，我正准备去隔壁场馆练手，只是恰好看到了……很精彩。”
浅色头发的男人似乎只是从后面经过，停下脚步，朝她微微一笑。他手里托着一把狙击步-枪，微微举起示意。
“轻手-枪对你来说或许有些屈才了，要不要试试这个？”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研究生的模样，针织衫挽起到手肘，很斯文。还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眯眯眼笑着的样子很有亲和力，但又不会过分。
说不起为什么，新子觉得眼前这人给她带来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她没想清楚，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在约我吗？”她很快想明白了，弯起唇角。
搭讪嘛，是所有漂亮女孩子都习以为常的经历了。
青年不置可否。
他的回答也牛头不对马嘴：“射击作为一种消遣运动，是可以发泄情绪，不过，我认为，过于充沛的情绪也会影响射击者的判断力，因为急于追求目标而失去精准度，你觉得呢？”
新子双手环抱在胸前，思索了一下这番话。
她懂了，眼睛一亮：“你想和我比枪法？”
青年失笑，嗓音低沉而柔和。
“也可以。”
……
安室终于摆脱年轻粉丝，从靶场上溜下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汗。
他喝着水，还收到了雪莉同情的目光：你还挺辛苦的。
安室假装没看到，放下水瓶，余光往另一边转去，愣了下。
新子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旁边的指导员被他们一瞪，连忙摆手表示和自己无关，又指向隔壁一百米的靶场：“那位年轻小姐跟另一位客人去那边了。”
雪莉一挑眉：“扔下男朋友跟别的男人跑了？”
文太：“……”
虽然不是真的女朋友，但男生嘛，脸上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顶着“未婚夫”的名义，他还是很配合地撸起袖子，带着安室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喂！”
远远传来少年一声大喝，青年的手顿了顿，最终没有落到少女身上，很快收了回去，插在裤兜里，转过身来。
新子抱着狙-击枪从地上爬起来，兴冲冲朝他们招了招手。
“我又打了满分哦！”
等文太跑到跟前，她才发现对方脸上的古怪，歪头表示不解。
文太把她拉到一边，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看人家长得帅，就稀里糊涂跟人跑了，万一他是个海王惯犯呢？跟你说，我对这个很有经验的。”
“说人话。”
“……给点面子！”他努力使眼色，握住她的手，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表情已经有些悲壮了：“难道你不觉得我比这个男的更年轻，更帅吗？”
“……”
几个人都沉默了。
新子转头，认真地看了看新认识的冲矢昴先生，后者仍然礼貌地微笑着，又转回来。
一边是朝气蓬勃，红头发的运动系少年，另一边是成熟温柔的成年人，两张脸一点也不相似，但要论“英俊帅气”的话——
大概是在心里比对了一下，她犹豫了：“……嗯。”
丸井文太：“……”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种意义上的绯色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