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白银万两
“哇,这里好漂亮啊。”
一进院子里,两个孩子纷纷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小四月跑到花圃旁边,好奇地望着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用鼻子嗅着,然后想用手去碰,却被三月从后面把他的手给打下来了。
“别碰,你手脏。”
小四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满是污泥的小手,一声不吭地低下了头。
这两个孩子也许是被人辱骂惯了,心里多少有些自卑,尤其是三月不时露出畏畏缩缩的神情,反倒是小四月的眼神清澈明亮,内心还没有被这个世界完全污染。
带着两人来到了前排最东侧的房间,这是一个厨房,在厨房外面墙头下面搭着一个开放式的屋棚,里面堆放着一些木柴,还有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
陈若生叫来了正在后厨和面的翠花,指着两个怯生生站在木桶前的两个孩子说道:“三嫂,给这两个孩子洗澡的活就交给你了。”
翠花看着俩孩子身上的泥垢,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把两个小黑球洗白白,多么有挑战性的事啊,大声说道:“放心吧老弟,一定洗的白白的。”
这不比和面好玩?
陈若生帮着在一旁的水井里打了满满两木桶的清水,把买来的衣服挂在水井旁边用竹子搭成的晾衣杆上,就离开了柴棚。
当陈若生扛着古筝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娃娃已经跳进了木桶里,只露着两个小脑袋,翠花正拎着木桶往里面倒水。
“记得给加点热水。”
陈若生好意地提醒道。
“这么热的天还加热水?”翠花白了陈若生一眼,这老弟指不定脑子有毛病,夏天谁用热水洗澡啊,不都是用个瓢随便冲冲完事。
唉,文化之间的差异真可怕……
陈若生摇摇头,扛着古筝走进了凉亭,开始了日常的修炼。
“老弟,今天怎么感觉琴声大了很多呢?”
翠花隔着花圃大声问着。
“换弦了。”陈若生随便找了理由搪塞了过去,如果跟她讲什么是古筝的话,怕是解释一两个时辰都讲不明白。
“老弟,你弹琴这么好,去店里弹呗,还能多招几个客人来呢。”
翠花又大喊道。
陈若生深深吸了口气,在出云居弹琴,那是因为当时囊中羞涩,又急于为父母还债,不然谁愿意大庭广众之下让人跟看猴似的看自己。
再说现在又不差那几个银子,何必干这种事呢,太昌府不比小县城,这里藏龙卧虎,万一有人能看出自己的琴声有问题,不是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吗?
琴声时响时停,偶有磕绊。
有了第一次的改编经验,再改编现有的五十三首古琴曲,就简单了很多。
这几日大部分琴曲都已经改编完成,今天打算改编完剩下的几首古琴曲,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不过今天似乎并不适合弹琴修炼,还没弹奏多久,又是一道声音传来:“先生在练琴呢?”
陈若生扭头向门口望去,发现公孙龙笑吟吟的从街门走到了院子中。
“原来是总镖头,您押镖回来了?”陈若生连忙从石凳上站起,轻声问道。
“有两位道长的飞行符,再远的镖几日都能打个来回了。”公孙龙笑呵呵地走进凉亭,坐在了陈若生的对面。
“先生虽不是郎中,但治疗小女的失眠却能手到病除,简直就是杏林圣手啊。”一坐下,公孙龙就开始夸赞起来。
陈若生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令媛的失眠,好了?”
公孙龙也愣住了:“是啊,昨晚老夫回来后就去了小女的院中,侍女说你今天没有过来,但本座听到小女气息悠长稳定,睡得很踏实。”
“今早我特意问了小女,她说是你治疗好她的失眠之症,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在晚上弹琴了。”
公孙月能睡着了?
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前些日子,她就流露出了想要私奔的想法,如今能安然入眠,必然是心中已经下了某个决定,八成近期就要和他的小情郎远走高飞了。
可怜他老爹却还蒙在鼓中。
但他又不能点破,在这个正邪不两立的世界中,也许两人远走他乡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告诉公孙龙真相,把女儿软禁,或者赶走凌阳,恐怕两人会和《罗密欧与朱丽叶》故事所描述的那样,只能以悲剧收场。
“小女特意让我来感谢一下你,感谢你这些日对她的照顾。”公孙龙伸手入怀,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这一万两,是本座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陈若生刚想摇头拒绝,却听公孙龙说道:“这不光是本座的意思,也是小女的意思,她说你是一个好人。”
好家伙,合着这是封口费呗。
“既如此,那就多谢总镖头,还有令媛的厚赠了。”陈若生也没再推辞,接受了这些银票。
“老弟,你看这俩娃娃,洗干净还挺漂亮呢。”
陈若生正想和公孙龙客套两句,身边就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陈若生有些无语,这娘们就没点眼力见么,没看到有客人在吗?有什么事不能一会再说。
但他看到了三月和四月后,还是眼前一亮,这俩娃娃洗干净换了一身衣裳后,顿时变得精神了不少。
尤其是小四月,整个人都粉雕玉琢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这是谁家的娃娃,长得倒是好看。”公孙龙笑眯眯地望着小四月,忍不住夸赞道。
“这是来我们家做工的,三婶,你先把他们两个带到饭馆里吧,我一会再过去。”陈若生笑着解释了一下,示意翠花把两个孩子先带走。
公孙龙和陈若生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陈若生收起桌上的银子,起身来到了饭馆内。
一进门就看到父母和三哥三婶围在小四月的身边,一会摸摸脑袋,一会捏捏脸,嘴上不停地夸赞着。
就连二大爷也没有了不耐烦的神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众人在逗弄小四月。
“爹,娘,你们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说。”陈若生站在饭馆的后门说道。
“这孩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呗,都是自己人,还躲躲藏藏的。”母亲一边摘着身上的围裙,一边嘀嘀咕咕地跟着陈若生走了出去。
把老两口带到自己的房间后,陈若生从怀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银票,放到了母亲的手上,说道:“这是一万两银子,您先收好。”
“一,一万两?”母亲瞪大了眼睛,仔细望着银票上的数字,吃惊地说道:“钱从哪来的?”
“刚才长风镖局的总镖头来了,我不是这几日一直去他们家弹琴么,给的酬金。”陈若生笑着说道。
弹了几天的琴,就能赚一万两银子?
咱们这小吃店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天,总共不过赚了几十两银子啊。
这人比人,真的气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