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四月
陈若生双手紧紧抠住已经捏住自己喉咙的那只大手。
全身真气凝聚在指尖，想要将虎哥的手掰开，却发现这只手犹如钢铁一般，无论怎么掰扯都无法移动分毫。
老子全身真气都已经液化，竟然还打不过一个整日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乞丐？
“不要伤害他！”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两人身下大声喊着。
陈若生被锁喉，不能低头去看是谁在说话，但还是感觉虎哥手上的力道变得小了很多，陈若生连忙用力将对方的手掰开，连退好几步，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是谁？”虎哥头上带着面具，让人看不到真面目，声音也冷冷的没有任何感情。
“烧饼就是他送给我的，叔叔是个好人。”陈若生看到那个眼睛特别明亮的小乞丐站在虎哥身边，拉着他的衣摆，仰头大声说着。
“原来你就是小四月嘴里说的那个好人叔叔呀。”原先被陈若生踹了一脚的青年脸上没有了生人勿进的表情，变得热情了许多，走到陈若生身边连声说道：“哎呀呀，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不就没这事儿了嘛。”
那青年望着陈若生脖颈上的红印，扭头对面罩男子说道：“虎哥，你下手有点重了。”
虎哥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挤进围观的人群中，消失在了陈若生的视线里。
围观的群众看到没热闹可看了，便一窝蜂的散去，该进屋躺着的躺着，该做饭的继续守着火堆做饭，人们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
如果不是他的脖子还生疼，真不敢相信这看起来跟贫民窟一样的地方，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好人叔叔，你没事吧。”小乞丐来到陈若生身边，一脸关心地望着他，一双眼睛明亮之极。
“没事。”陈若生感觉脖子好受了许多，蹲下身子，说道：“你叫小四月吗？”
那个小乞丐点点头。
“这位公子，您别记恨我们虎哥啊，他是炸天帮的头儿，需要保护我们这一千多苦命人，不狠点不行。”站在一旁的青年声音温和了许多。
陈若生倒是想记恨，但打又打不过，只能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了。
“你们，练过功夫？”陈若生揉着自己的脖子，一副好奇的表情，都说穷文富武，练功夫可是个烧钱的事，各种药材调理身体，还要保证身体的营养。
无论怎么看，这些人也不像是有钱练武的样子啊，真是怪事。
那青年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不会几下拳脚的话，早被别的帮会给吃掉了。”
你们会的可不止是几下啊……
“好人叔叔，你怎么过来了？”小四月眨着明亮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好奇，平时不是晚上才过来我的店铺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了？”陈若生笑着问道。
小四月听到陈若生的话后，变得有些失落，低声说道：“奶奶病了，我……我想给奶奶吃点好的……”
“小四月，你奶奶病了怎么不去找虎哥呢？”那青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我找过了，黑虎哥只给我拿了一些草药，他说他那里也没有吃的了。”小四月有些委屈地撇着嘴说道。
“唉——”那青年叹了口气，喃喃道：“要我说，直接打出去抢个地盘完事，非窝在这里受罪。”
“小四月，以后少自己跑出去，被人贩子给卖了我们可救不了你。”
那青年嘱咐了小四月几句，没了谈兴，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小四月，带叔叔去你家看看好不好？”陈若生望着贫民窟里衣衫褴褛的人们，心中多少有些好奇，正像刚才那青年所说的，有这本事干什么都能吃饱饭，这个炸天帮，神秘的很啊。
“好啊，好人叔叔跟我来。”小四月高兴的答应了，蹦蹦跳跳的向着前方跑去。
陈若生跟在他的身后，一接近这些破烂的房子，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是那种陈年烂木头发出的腐烂味道，还有那些乞丐身上因为长时间没有洗澡的酸味，好几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着实让他有点上头。
经过那些乞丐身边的时候，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低头忙着自己的活计。
陈若生望着两旁的炊具，大部分锅内煮的都是绿油油的青菜，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只有很少的锅里才有着面糊糊一样的食物。
在随意搭建的建筑里七拐八拐，才来到了一个坍塌了一半的房子前，只有一少半的屋顶还在上面摇摇欲坠地挂着，仿佛随时都能塌下来。
“奶奶，奶奶。”小四月来到屋子前，喊了两声后就跑了进去。
陈若生苦笑，这房子，倒也省了开门了，到处都是可以进去的地方。
他跟着小四月走进了房子，就看到那个还有着屋檐的下方铺着一条长长的草席，上面还睡着好几个小乞丐，这些小乞丐他也认了出来，就是跟着小四月一块乞讨的那几个孩子。
在明亮的光线下，陈若生才看清楚了那几个孩子的模样，虽然蓬头垢面，但依然能从脏兮兮的小脸上看到深陷的眼窝，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那几个孩子似乎被小四月的声音吵醒，只是翻动了一下身体，又继续睡了过去。
倒是在房子最角落里有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睁开了眼睛，看到小四月带着陌生人过来了，虚弱地说道：“四月，这是谁啊？”
“奶奶，我就是从好人叔叔那里给你拿的烧饼。”小四月走到女人身边，指着放在草席上吃了一半的烧饼说道。
那女人猛地睁大眼睛，一副惊恐的样子，身子微微颤抖着，鸡窝般的头发上不断有着杂草掉落，她颤声说道：“这位官人，你不要抓走小四月，他还是个孩子啊。”
“奶奶，你说什么呢，叔叔是个好人呢。”小四月抓住了女人颤抖的手，连声安慰道。
“大娘，别害怕，我不是坏人。”陈若生连忙解释道，望着半块烧饼旁边还放着一个残破的瓷碗，里面有着一些水，碗底已经有了厚厚一层污垢，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女人要养这么多孩子，真的挺不容易。
“你过来不是要抓走小四月吗？”那女人眼神怯怯地望着陈若生问道。
“当然不是。”陈若生脸上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生怕再刺激到这个女人。
“小四月，以后不要随便跑出去了，我每天给你送一些烧饼过来，好吗？”也不知怎么回事，陈若生特别喜欢这个小四月，总觉得他和自己很有缘分。
“真的吗？”小四月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了，如寒星，如宝珠。
“当然，骗你是小狗。”陈若生亲昵地摸了摸小四月的脑袋。
在这间破房子里，陈若生待着实在是有些尴尬，在和小四月奶奶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在他奶奶的千恩万谢中走了出来。
告别了小四月，陈若生又钻进了那条狭窄的小巷子中。
回想起刚才的打架，越想越不对劲，明明是个乞丐，自己竟然打不过？
是对方太强了？还是自己变弱了？
他有些不信邪的前后望了一眼，发现没人看自己，便运足体内的真气，狠狠一拳捣在了青石墙上。
一声轻响，拳头势如闪电，这青石墙如同碎木头一般，溅出一些石屑，整个手臂直直地插了进去。
陈若生默默地拔出手臂，望着墙上的洞，陷入了沉思。
那个虎哥，绝对是他么的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