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装病回家去
还好刘青云没察觉出陈若生的异常,只是单纯的以为他忘了回家的路。
便告诉陈若生他的家在县城东边二十里的风来村。
至于具体住在哪,刘青云还真说不上来,他的培训班每月都会结业一批学员,有三四十人之多,一年下来要接触四五百孩子,怎么可能记得下孩子的住址。
陈若生卷起被褥打成一个卷背在背上,顺便将古琴包起夹在腋下。
这套小院是刘老夫子租来的,当刘老夫子离开没多久,房东就过来收拾东西了。
陈若生只能匆匆的背上行囊离开了这个院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琴舍以外的世界,站在街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异世界的陌生感让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该何去何从。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个家,虽然那个家中的父母自己并不相识,但既然莫名占据了这位仁兄的身躯,总要代替他回家尽一下孝道。
刘老夫子昨天跟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是有因果存在的,如果不了结因果,必然会遭到天道的报应。
不知道是不是刘老夫子害怕他叛出仙音门而故意吓唬他的……
出了县城,往东只有一条官道,陈若生倒也不用担心自己走错路,就算有岔路口,自己好歹长着一张嘴,问一下又不费事。
两个多小时后,在问过两名下地干活的农夫之后,终于来到了风来村的村口。
远远望去,风来村所占的面积并不大,一座座青砖绿瓦的房子掩映在郁郁葱葱的大树中,一条小溪流淌着清澈的溪水蜿蜒穿过村落。
在烈日下走了这么久,除了微微有些气喘之外,竟然没有感觉到有多劳累。
这让陈若生惊喜不已,也不知道是这具皮囊身体强壮,还是沾了修炼仙音大法的光。
不过这具身体看着细皮嫩肉的,想来是后者才让自己在烈日下支撑了这么久。
可到了村边又犯了愁,村子是找到了,可是家在哪呢?
陈若生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敢踏进村子,刚才远远看了一眼,风来村起码有二三百户人家,真要在村子里碰到村民,这一说话不得露馅了?
陈若生一脸苦恼的来到了村边的一颗大树下,这棵树足有一人合抱那么粗,茂盛的枝叶遮蔽了炎炎烈日,让他感受到了一阵凉爽。
大树下有两块大石头,陈若生看了一眼,石头面上光滑无比,很显然这是有人常年坐在上面,硬生生的将石头打磨抛光了。
他将行囊和古琴放在石头上。
小溪就从石头旁缓缓流淌而过,陈若生蹲在小溪旁边,身体微微前伸,望向水中的自己。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相貌。
溪水中映照出一个十四五岁孩子的身影,眉目浓黑,眸中炯炯有神,竟然还有些小帅。
陈若生自恋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比前世的自己可帅多了,前世的自己就是傻大黑粗一个,也难怪没女孩子能看得上自己。
他鞠了一捧水喝了一口,溪水清凉而又甘甜,让他大呼过瘾,洗了一把脸之后便回到了大石头旁边。
石头很宽大,像一张床一样。
陈若生犹豫了一下,将行囊拿过来垫在上面,缓缓的躺了上去,点点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洒在他的脸上,一阵微风吹来,树叶晃动发出了哗哗的声响。
上一次躺在树下是什么时候呢?
陈若生仔细思索着,似乎还是在孩童时代吧,记得奶奶家的屋面也有这么一颗大树,小时候经常在树下午睡,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了……
这些年在社会上奔波,拼了命的赚钱,整日生活在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城市中,已经许久不曾这么悠闲过了。
似乎穿越过来并不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
反正大概率是回不去了,不如就想办法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悠闲生活吧。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
陈若生循声望去,看到一名年纪在四十多岁的老农扛着锄头走了过来,这老农也看到了躺在树下的陈若生。
“若生回来了?你怎么不回家,不舒服吗?”老农走到陈若生旁边,疑惑的问道。
原本想起身的他听到老农的话,顿时想到了一个能回家的办法,于是连忙躺正身体,一副虚弱的模样:“我……头晕。”
那老农吓了一跳,有些焦急的说道:“你刚从县城回来?”
陈若生虚弱的点点头。
老农一拍大腿,嚷嚷道:“你这娃娃,是不是傻,大热的天从县城从县城走回来,那还不中暑了?我去叫下郎中。”
老农放下锄头就向村子里跑去。
陈若生大吃一惊,自己只想让老农把他带回家啊,这要是郎中来了那不是露馅了?
“叔,叔,你别去。”陈若生连忙大声喊道。
那老农听到陈若生的话,停下了脚步,但脸上担忧的神色更浓了:“完了,完了,脑子都热糊涂了,我是你三哥啊。”
“带我……回家……”陈若生又恢复了虚弱的表情,颤颤巍巍的说道。
老农想了一下,一跺脚,将陈若生从石头上搀扶了起来,让陈若生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抓起包裹和古琴,慢慢的向着村子里走去。
“呦,这不是若生吗?老三,他怎么了?”果然在街上遇到了街坊邻居,陈若生听到有人在询问,索性把眼睛一闭。
“嗨,这孩子傻不拉几的,一个人从县城走回来了,我看八成是中暑了。”被叫做老三的农户大声嚷嚷着。
“这孩子,从小就缺根筋啊……”又是一个街坊的说话声。
“可不是,要不老陈家能被败成那样?”
“我要是他爹,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把他扇出去了,看把孩子惯成啥样了,说去学琴,就到处借钱,也不想想自己往上数八辈都是种地的,他陈家还能出个乐师不成……”
谈论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搀扶着他的老三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我这具身体在村里就这么不受待见吗?陈若生有些无语。
在村子里拐了两个弯之后,老三就开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老陈,老陈,快出来。”
“什么事啊。”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到了陈若生的耳朵里。
“你家娃回来了。”
陈若生缓缓睁开眼睛,都到家了,自己再装下去就不好了,他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四周没有围墙,都是用竹竿交叉埋进土中,做成了一个篱笆墙的样子,最多就半人多高,就算是一个简易的院墙了,一名中年男子正急匆匆的向着他跑来,这名男子留着浓密的络腮胡,皮肤呈古铜色,只穿了一条短裤,露出了健硕的胸膛。
“阿生,你怎么了?”那中年男子看到陈若生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大惊失色,快步走到了陈若生的身边,将他从老三的肩膀上搀了下来。
老三揉了揉肩膀,说道:“这孩子中暑脑子烧糊涂了,见到我就喊叔。”
那中年男子连忙低下头,冲着陈若生问道:“阿生,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若生犹豫了半天,迟疑的说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