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安吉拉
杨将晕开的胭脂温柔地抹到玛丽亚苍白的脸上。
“真漂亮……”杨看着玛丽亚说道。
“是……么……”玛丽亚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睛开始又要慢慢地闭上。
“真的，别睡，我还要跟你说话呢。”
“感觉好冷……你能抱紧我一些吗？”玛丽亚迷迷糊糊地说道。
“嗯，我再抱紧你一些。”杨将怀中的玉人紧了紧。
“我从前看过一部电影，那是我最喜欢的电影，我跟你说啊，你要听吗？”
“嗯……我要……听……，你说的……我都……爱听……”
“从前有一个小伙子，他呀，没读过什么书，是一个小混混。有一天，他听从他大哥的指示，跟一些坏蛋一起，抢劫了一家银行。在跟警察的混战中，还从银行里绑架了一个漂亮女孩作为人质……”杨再轻轻地拭去缓缓从玛丽亚嘴角里流出来的一缕血。
“原来跟他一起抢银行的那些坏蛋在逃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想要将女孩灭口。但是啊，那个小混混不惜跟他们翻脸，也要保护那个女孩。最终，女孩子活了下来。小混混就用自己心爱的摩托，载着女孩回到了女孩子的家里。”
“而警察，根据女孩现场遗留下的手袋，找到了女孩，想要让女孩指认抢劫银行的罪犯。但是女孩却没有指认小混混他们，这样，警察也没有办法抓他们。”玛丽亚嘴角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纸巾已经用光了，杨就用自己的袖角来帮她擦拭。
“后来……呢？”
“杨，我眼皮好重，但是……我想听你说故事，在说完……故事之前，别让我睡着……好么？”
“嗯……”
“在你怀里……听你说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好……幸福……”
“傻瓜，别浪费力气说话，你静静听就好了……”杨的袖角已被玛丽亚不断流出的鲜血所完全濡湿了。
“那些跟小混混一起抢劫银行的坏蛋一伙，由于知道了警察找女孩指认嫌疑人，因此也对小混混和女孩怀恨在心，总想找一个机会，把他们两人杀掉。不过小混混他呀，打架很厉害，总是守护在女孩身边，所以那些坏蛋，也暂时没有办法。”
“就这样，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小混混和女孩渐生情愫。”
“奈何女孩的父母由国外回来……哦，我忘记跟你说了，女孩很漂亮，家里也很富有，跟整日在街头混饭吃的小混混的生活，那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过……只要两人真心相爱，我想……这才是最主要的……吧……”
“小傻瓜，你又说话了，看，妆都花了。”
“女孩的父母知道两人交往后，百般阻挠，并要送女孩出国读书。小混混为了女孩着想，就想躲着女孩。他跑到乡下的外公家，女孩啊，也傻傻地追到乡下。在那里，他们渡过了生命中最快乐无忧的日子。他们一起在阁楼里弹棉花，一起坐滑翔伞，一起吃一碗饭，一起……在夜里看着天边的繁星放着幸福的花火……”
“真好……”玛丽亚轻轻地说道，苍白的脸色仿佛瞬间有了一抹红光。
“然而好景不长，女孩的母亲告小混混拐带少女，小混混不得已只能和女孩回来。”杨继续说道。
“回来之后，两人只能暂时分开。女孩被他母亲关在家里。而小混混，则因坏蛋一伙与他大哥的斗争日益激烈，也深陷不断的纷争之中。”
“坏蛋头子想要除去小混混他们，于是设下鸿门宴，约小混混和他大哥等人在饭店吃饭。那天，坏蛋头子在饭店埋伏很多手下并暗算他们。小混混的大哥舍命保护了自己的小兄弟，但却被乱刀砍死。”
“小混混决心为大哥报仇，报仇前，他去找女孩。但是，当晚女孩正要被她母亲押去机场。在保姆的掩护下，女孩和小混混一起跑了。他们砸了一家婚纱店的橱窗，换上了婚纱和礼服……”
“小混混用摩托车载着女孩，在午夜泛着昏黄灯光的街区里快速疾驰。由于在饭店的时候，他被坏蛋头子用煤气瓶狠狠地砸了下脑袋，所以他的脑袋受伤很严重。在骑车的时候，鼻血一直不停地往下流着。小混混用衣服的袖角将鼻血擦了又擦，擦了又擦，但是鼻血还是一直流。他白色的礼服也渐渐地被鼻血所染红，视线开始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他能感觉到的，只剩下后面的那个身着洁白婚纱的温柔女孩，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玛丽亚，那一段配了一首插曲，我很喜欢，我唱给你听阿……”杨将玛丽亚变得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轻声地唱着。
“……
我要带着你飞去
逃出人群的拥挤
在我的心里把世界抛离
在蓝蓝的天上
让美梦去飞翔
没有方向不会迷惘
情不分对和错
只因为你和我
我一生珍惜这一刻的快乐
是否真情难相聚
快乐分秒仍继续
在你的眼中不需要太懂
……”
玛丽亚的手被杨紧紧地握着，她安静地看着杨唱歌，眼中流露出幸福的微光。
“那他们最后有在……一起吗？”玛丽亚微弱地问道。
“有的，后来他们骑着摩托车，跑到了好多美丽的地方，他们一起看日落，一起看星辰，他们的手，就像我们现在一样，紧紧地牵着，没有分离过……”
“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是吗？”
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玛丽亚眼中的瞳光慢慢地熄灭了下去，她躺在杨的怀里，仿佛是永远沉睡了一般。
“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将来，我们还要生好多好多……小孩……”杨抱着怀中的睡美人，眼泪不止地往下流。他并没有跟玛丽亚说电影最后真正的结局:小混混和女孩一起来到教堂。就在女孩跪地祈祷时，小混混飞车去找坏蛋头子复仇。女孩听到了机车声，提着婚纱一路追去。而最后，小混混则与坏蛋头子同归于尽。小混混和女孩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
杨抱着玛丽亚已经冷却的身体，就这样呆呆地坐着。他没发现，一丝蓝色的死气从玛丽亚的身体中缓缓流出，然后杨道具袋中的牡丹魂晶悄悄地亮了一下，就像天边转瞬即逝的流星一般……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在杨身后响起。
“你终于来了？”杨依然抱着玛丽亚，头也不回地回头问道。
来人没有马上接话，但是好像是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师傅！”好听的女孩声音在空旷的基地里响起。
“你猜到了？”
“嗯。”
双方突然不再说话，场中一时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杨开口问道:“萨依娜是真名吗？”
“不是，我的真名叫，安吉拉。安吉拉ah。”
“你就是传说中的，第三帝国的小公主殿下？”
“我父亲是第三帝国的元首——ah，至于我，确实是他最小的女儿。”
……
杨沉默了一会。
“牧、克里斯和凯丽他们是你下的手？”
“牧和克里斯他们是阿鲁多他们下的手。不过，凯丽姐是的。”
“为什么，凯丽姐平时对你这么好，视同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那是，为了要成长啊。父亲大人说过，一个人，如果要成长，就要破除心中的一些羁绊。正因为凯丽姐对我很好，所以才由我自己来动手。”
“凯丽姐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我是在她不经意时，瞬间切断她的咽喉。”
杨猛地转过头来，他看见，小女孩脸上早已没有昔日活泼、可爱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漠如万年冰山一般的脸。甚至她眼中的瞳光，都是没有带丝毫温度，如果与其对视，整个人都会感觉好像是陷入了冰窖一般。
“接下来轮到我了，是吗？萨依娜？不，或许……还是叫你的本名，安吉拉好了。”
杨体内的真气值已经降到了几乎油尽灯枯的地步，他现在面对安吉拉，已经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师傅您也是我的另一个羁绊。”
“哦？”
“我还记得那天，天空中下着雪，天气跟今天一样冷。但是，整个世界却和飘雪球一般，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梦幻无比。”
“那时候，师傅您和我坐在一个高高的塔楼的边缘，整个世界好像除了我们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然后师傅您就对我说起圣诞节和圣诞老人的传说。说真的，自我长这么大，也没有一个人像师傅您一样，能在我心中播撒这样美丽的传说，带给我一个美丽的希冀。”
“就像是那天在夕阳日落时，我们看见沙鲸跃到空中的那一刻，还有鲸歌响起的那一刻，一样的梦幻美丽。”
“在短短与师傅一起出任务的那段时光，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自懂事以来，即使是跟着父亲大人，我所学的一切，都是战斗与权谋。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师傅您一样，不仅教我战斗的本领，还带着我体验这个世界美好的时光，让我能在这个世界里，稍稍地停下脚步，感受生活和时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