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法
“也不知道这个黄大监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在我看来，这些个炼仙丹的大师，都是些江湖上招摇撞骗的术士，根本不值得相信。
“有没有这个本事，今晚便可见分晓，待到天黑，我们也去凑凑热闹，看看这个黄大监，到底是何许人也。”
天色渐暗，我和阿砚便出了“风雅苑”，往蓬莱池方向走去。
一个侍卫拦住了我们：“今晚黄大监在此开坛作法，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
我们只好退了回来。
“看来只能等夜深了。”
阿砚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蓬莱池边有棵大榕树，他指了指那棵树，我立马懂了他的意思，点头示意。
那棵大榕树正对着正在布置中的法场，若是在那树上面，便能将法场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阿砚的意思是等夜深以后，我们偷偷爬上去看也不迟。
夜深了，法场那边亮堂起来，阿砚率先几步就跳上了树，而我还在下面扑腾。
糟糕，忘了自己不会爬树了。
阿砚见我还在树下，又跳下树来，一把捞起我，又跳上了树，眨眼间的功夫我就安安稳稳地坐在了树上。
我向阿砚投去赞叹的目光，他的轻功何时也这么好了，他将我的头扭过去，对着法场的方向。
“你俩在干啥呢？”周文勋这时候又冒了出来，“砚哥，你这明月当空，佳人在侧，好不惬意呀，居然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阿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看向法场那边。
正中的法坛上站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道，嘴里念念有词。
而皇帝等众人皆退避在不远处，那老道念完咒语，将道髻一挥，只见水面上幽幽浮起一个人头，嘴巴微张，发出尖锐的歌声，只是那歌声中不再有哀怨，而是愤恨：
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理丝入残机，何物不成匹……
见此情形，众人皆胆战心惊，对面传来了不小的骚动声，我看不清皇帝的脸，但能大概看出他一直盯着水面。
“这个黄大监，竟真懂得引魂之术。”
他看起来，确实像个得道高人。
黄大监将铜钱剑从桌上一拍而起，搅了好几张符纸，沾上些鸡血，那剑在他的操控下竟浮在半空，晃荡了几下，又对着水里的那个人头刺去。
歌声戛然而止，那个人头从水下一跃而起，露出全身来，看那穿着打扮，是惠妃娘娘无疑。
她放了怨气与那剑相冲撞，一时难分高下。
忽听得皇帝叫了声：“淑儿。”
那怨气竟多出几倍来，直冲着众人撞去。
“李谦，你拿命来！”
那怨气中还带有狂风一般的嘶吼声。
“护驾！护驾！”
众人皆退散着，一群侍卫挡在了皇帝面前。
“不好，快去救人！”
阿砚抱着我直接跳下了树：“那边危险，你在这儿待着。”
说罢便使了轻功，去了对面乱哄哄的人群中。
“砚哥是真帅呀……”周文勋竟然对着阿砚的背影犯起了花痴，又转头对我笑道，眼睛亮晶晶的，“不过，你放心吧，本少爷也会保护好你的。”
“还笑得出来呢，对面都成什么样了，我们得去帮帮阿砚。”
“可砚哥说让你待在这儿。”
他冲着我飞奔的背影喊道。
我才不待在那儿呢，把阿砚一个人扔在危险中不管，我做不到。
周文勋瞬间移到我的面前：“好吧，姑奶奶，我带你去，马上就到。”
他拉着我直接瞬移到了法场，阿砚正和黄大监一起对付惠妃，惠妃怨气冲天，就连阿砚都有些难以抵挡。
场面有些混乱，周围的士兵开始拦截受惊逃散的宫人奴婢，不让他们冲撞了皇帝。
我持着含光剑，将周围的怨气砍散，周文勋也帮着我疏散着众人，在这等紧要关头，也没人顾得上周文勋是人还是鬼了。
皇帝被几个侍卫拥在一旁，一股怨气直冲皇帝而去，眼看皇帝即将要被打中，那怨气却被他身上的龙气直接拍散。
我能看见，他周身围绕着几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发出光来。
周文勋见了这光，快速隐身钻进了佛跳脱。
这原来就是皇道正气。
“啊！”尖锐的声音又响起，惠妃见目的不能达成，和阿砚他们搏斗也损失了很多修为，收了怨气直接落入了水中。
水面很快恢复了平静，莹莹的月光衬得四周格外静谧，若不是岸上还有些哭嚎声，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好一会儿，所有人才从惊吓中醒了过来。
“你们是谁？”
皇帝见到我和阿砚，有些惊奇。
紧接着侍卫一拥而上，拿刀架在我们脖子上，那刀刃闪着寒光，我要是稍微挣扎一下，脖子上就得被割出一个大口子来。
我们被直接带到了皇帝面前，跪在了地上。
“松开他们。”
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被放下，我顿时松了口气。
“回陛下，小民许砚，是端妃娘娘自宫外请来的大夫。”
“小民许明秋，随兄长前来为端妃娘娘医治身体。”
“你们既是端妃请来，半夜三更，不待在流华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想行刺朕！”
“陛下明察，我与兄长初来宫中，路过此地，见池边热闹非凡，是我性子贪玩，拉着兄长不肯离去，才撞见此事。”
我手心都渗出了汗，在皇帝面前撒谎，是欺君之罪，我简直是提着脑袋往刀口上撞，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那你们为何能够将惠妃的怨气击退？”
看来皇帝还不知道，他自己的龙气也有很大的功劳。
“小民是渡灵人，专门收服恶鬼，也懂些医道，靠行医和古董生意为生。刚刚撞见厉鬼欺压众人，所以不得已出了手。”
阿砚看上去十分冷静，虽跪在地上，气势竟一丝不输眼前的皇帝。
“启禀陛下，刚刚若不是有他们，微臣怕是也敌不过惠妃娘娘。所以，微臣斗胆进言，还请陛下看在他们化解危机的份上，饶过他们一命。”
我向为我们辩护的黄大监，投去感激的目光，之前没有仔细看黄大监，现在一看，突然觉得十分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他。
不过我也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