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交代，回归
云九未曾言语，只上前将暮潇扶起来，专注的盯着他，云九伸出手指在暮潇额间轻点，他额间的那朵红莲就浮现出来，脸上的红痕无不显示着他的特别。
暮潇身上的白衣转成一袭黑衣，整张脸和方才暮悟辰的面貌极度相似。
云九长叹一声，语气有些懊悔又有些自责。
“都怪老夫无能，最终还是没能及时阻拦你，我在赶往深谷秘境之前，曾试图联系你，可都不曾成功，想来是淮天早已设计好一切，不知用什么办法阻隔了信号，所以老夫才联系不上你们。
淮天提前引清酒入套，思念旧主的他也未曾看破淮天的诡计，被淮天算的准准的，才有了这场悲剧。”
暮潇紧抿双唇，略低下头来，沉声道：“师祖，淮天已经死了……是被我杀的。”
事到如今，淮天所做之事也是咎由自取，云九怎么会责备暮潇，他是一个好孩子，尽自己所能去救助修仙界的弟子，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没有一味的埋怨众人，有自己的想法，真不愧……是跟在他身边的孩子啊……
云九欣慰的点头，终于可以安心的将事情托付给他了。
“潇儿，我的时间不多了……”
暮潇身体一抖，忽的紧紧扯住云九的衣袖，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他的手竟在不停颤抖。
云九在心中笑出声来，伸手拍着暮潇的肩膀，继续对他说道：“不用难过，人活一世本就是为了使命而活着，凡人是为了生活而生活，而我们身为修仙者原本就有其存在的意义。
我自混沌中出世，在万物的照拂之下成长，吸收日月精华才得以化形，有了灵识却一直不曾寻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徘徊了几百年，卡在瓶颈无法进步，也未曾成长，直到今天，我才真正寻找到所存在的含义。
潇儿，我就是为了理清此处天地的真谛，才存在于此，真相到底是什么，虚假或真实的伦理中，众说纷纭，可谁说的又是真的呢？
我不会听从任何的说法，我要用我自己的眼睛去看，用我的方式将这个扭曲的世界拉回正轨。
潇儿，事实已经摆在你我眼前，魔族虽参与在其中，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仙族……千年以来，三次的悲剧，万人死亡的真相，就是仙族的罪过，暮悟辰……你的父亲说的没错，这是我们欠魔族的，欠天下人的……”
暮潇难过的无法言语，他注视着云九，艰难的开口问：“那师祖……你呢？这一切结束后，你会怎么样？”
云九坦然一笑：“我从混沌中来，等一切结束，自然会回归混沌。”
他看出暮潇的难过，和蔼的上前去，摸着他的脑袋，那温暖的触感和眷恋，心疼的让暮潇不受控制的闭上眼睛。
“潇儿，不用难过，万事自有缘法，不可强求，也不用执拗，我走之后，一切都将重新开始，我不担心任何人，唯独担心你，你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自古以来，仙魔相爱，无一例外都是悲剧收场，虽说你父母也为这场无形的战斗做了陪葬，可你却是独特的存在，你是在爱和期待中出世的，拥有仙魔两种法力，我走之后，想要和另一处境界中的人战斗，你便是唯一的筹码。
你记住，永远都不要后退，心要坚定，信你所信的，不要被假象所迷惑，切记切记……”
眼前的场景正在一点点变得模糊，暮潇慌忙的伸出手想要拉住云九，却离他越来越远，视线中闪过一处又一处的漩涡，最终将暮潇扯入，独留下云九还孤身站在高纵的山顶，和蔼的微笑着。
“师祖！！！”
暮潇瞪大双眼，眼中尽是一片血红，他在黑暗的深渊中流转，就在昏迷之前，怀里忽然的触到一团软绵……
暮潇空洞的双眼望向怀里的女子，熟悉的脸庞，熟悉的体温，熟悉的一切……原来是他最爱的她……还好，还有她在自己身边。
……
不知过了多久，暮潇终于睁开眼睛，他还记得，在进入轮回之前，他正准备和湉湉一同打破黑曜石，可打破黑曜石的关键，就是要献祭其中的仙域之人，他亲眼看着陈书湉一点点的变得虚弱，正焦急万分之时，师祖及时赶来。
轮回中的一幕幕闪过脑海，最终就是孤山之上的长谈和托付。
暮潇这才回过神来，对了，师祖呢？书湉又在哪里？
他脑袋一片眩晕，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这才发现周围全是穿着黑衣盔甲之人，是……魔族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暮潇刚准备出声询问，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失声。
秘境之外是一片火海，各处地方都躺着尸体，不是黑曜石所吸收的那些干尸尸身，有魔族的，有仙族的，全都是受伤而死，在他沉睡之间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杀天刀的魔族，快点将暮潇那厮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暮潇这个坏种，竟然敢假扮仙族的人混在仙界，真是无耻之尤！”
“千刀万剐的不为过！他才是真的魔头，竟做出如此残忍之事，为了变强，假传信息，引出万名仙界之人为其献祭，竟然还杀了淮天仙师还逍遥祖师！！”
有人出来反驳道：“不，一定不是阿暮做的！他是我的弟弟，他绝对不会做出此事！！”
这是……阿姐么？
花瑶瑶的辩白立刻被仙族之人视为同党，他周围的人连弩相对，将她视为暮潇同党。
暮潇越过人群看向远处，只见楚昭将花瑶瑶护在身后，还有祝知和夕云围在他们周围，不让任何人靠近。
“呵，你们仙族人尽是一些伪君子，你们是亲眼看到我家暮潇杀人了，还是只看到片面，就贸然断定我们就是凶手？呵，仙族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的不堪说。”站在魔族最前端的是现任魔族圣主，暮断倾。
仙族之中，一人穿过众人走到前方，他大掌一拂动，仙族所有人都退后一步。
他隔着时间和距离，一双明目的桃花眼定定的看向暮断倾，他的声线还是像往常一般，高冷又清晰。
“暮断倾，好久不见。”
暮断倾微眯双眼，眼中出现几分无奈，他回说：“重彦，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