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汉尼拔”vs林过云
“啪”
苏子杰听到审讯室的门关上了之后，就拿了一张椅子背对着单向玻璃坐着。
看着再次鼻青脸肿，而因为被锤子锤打胸口，虽然垫着厚厚的书，但是呼吸还是有点不顺畅，胸口很闷，时不时咳嗽两声的林过云说道。
“又见面了，怎么样，我的伙计招待的如何？够不够劲？”
林过云抬头，看到是苏子杰有些出乎意料，又有些意料之内，这才开口说话。
“咳咳咳………真的是糟糕透了，我可以向投诉科和廉署投诉吗？”
苏子杰听后平淡的点了点头。
“可以，这是你的权利，不过提醒一句，招待你的那些伙计不说都是老手，就这些手段，都是警署传承下来的，基本所有伙计都清楚，但是很难查出来的。恐怕你要失望了。”
“…………”
看着又开始沉默的林过云，苏子杰耸了耸肩膀就像和老朋友一样拉家常。
“对了，算上这一次，我们应该见过四次，第二次是那个工厂附近，第三次是工厂里，不过昏迷了。”
“呵呵，长官的眼神挺好的嘛。”
林过云也不否认，对于自己昏迷的原因也不愤怒，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
“谢谢，我也觉得我的眼神挺好的，而且知觉很准，不然怎么会一下子就抓住屠夫呢？你说对吧？”
苏子杰看着林过云的眼睛，平淡的说道。
林过云神色轻微的变换了一下，很隐秘，随即身体放松下来，好似毫无防备一样，笑了笑。
“长官可真会说笑，我不过就是个计程车司机，怎么可能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屠夫呢？”
“说一说吧，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苏子杰也不在意林过云的反问式嘲讽，直接切入正题。
“捡的，有一天准备去洗车，收拾后座的时候看到的，我看那个客人像是狗仔，想着里面应该有劲爆的新闻，寻思把照片洗出来卖给报社赚点钱，这不，就去了那家照相馆。”
苏子杰听着林过云的说辞，心里暗道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怎么？你很缺钱？”
“长官，我看起来很有钱吗？虽然开着计程车，也算收入稳定，但是开销也很大的好吗，能赚个外快何乐不为呢。”
看着因为被各种招待过后，本来干净整洁的衬衫也变得破烂不堪脏兮兮的样子，苏子杰看着衬衫有个袖子断了半截，估计这个衬衫应该很便宜，不然不会破成这个样子。
“确实，我看过你的档案，高中毕业，成绩优良，却没有上大学。这是为什么呢？”
说到这儿，苏子杰不等林过云解释，自己就说了起来。
“估计是因为你的后妈吧？你老豆和你亲生老母离婚，去了个这个带着和你一般大的孩子嫁了过来，平时生活各种欺负你，折磨你，高中毕业也不愿意让你上大学，让你去工作贴补家用，每个月还要给你那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上大学用，至于之后…………”
苏子杰知道，林过云家里是重组家庭，对于家里方方面面分配不均本就心里不平衡，加上那个尖酸刻薄的后母，最后唯一能改变自己远离这个家庭的机会也被剥夺后，心里的不平衡转变成恨意。
所以打算利用这点来切入一下，突然，苏子杰想到林过云仅仅只是通过演讲的方法搞得苗志舜怀疑人生，所以，他这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踩进去？
想到这里，苏子杰不着痕迹的握了握拳头，这个林过云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加的棘手！
“你说照片是你捡的，那……你看过吗？”
听到苏子杰说着说着突然换了个问题，林过云皱了皱眉。这略微有点猝不及防啊(ノ=Д=)ノ┻━┻，按照剧本，这会儿我应该因为家庭原因而歇斯底里了才对。
同时也很奇怪，这个长官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埋下的陷阱的？
家庭背景还有刚才不经意间露出的恨意都是真的，他是怎么发现的？
没错，林过云表示，家庭的各种不均确实让自己充满了恨意，但是并没有打破自己一直以来的理智。
毕竟如果真的打破了，他的后母和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早就没了。
“没看过。”
林过云恢复了刚进警署时那种淡漠。
苏子杰也不在意，掏出烟点燃一根，抽了一口后说道。
“罗美凤，26岁，职业白领，两个月前和男友吵架而独自离开，从而失踪。在发现她的时候，是在旺角那边的河边，尸体已经被肢解，据法医部伙计鉴定，生前是被活活勒死，最后才被肢解。她应该是第三个被杀害的，也算是第一个本地的。”
“啧啧啧………可惜了。”
说完，苏子杰摇了摇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嘴角翘起，但是看起来很诡异。眼神中透露出的疯狂，嗜血，以及那对生命的淡漠交织在一起。
林过云看着这样的苏子杰，有种对自己手法的嫌弃，以及事后处理的可惜和失望………那个感觉就好像大佬对新手说你原本可以做的更好，更完美一样。
“可………可惜什么？”
这一刻，看着苏子杰的眼神，莫名的害怕了起来，就仿佛处于食物链低端的动物碰上了食物链顶端的野兽一样，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害怕，恐惧。
这种感觉是他狩猎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就仿佛在这个人面前自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而苏子杰是那顶级的猎手一样。
想到这里，林过云再也无法保持淡定，这种恐惧让他心里开始害怕了起来。
“你知道吗？牛肉最嫩的地方在哪里？”
苏子杰没有回答林过云，而是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问题。
但，就是这样，让林过云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感觉，而他就是那只老鼠。
“哪………哪里？”
哪怕这个问题和案件无关，哪怕眼前这个差佬无视自己的问题，但是他那平静的语气仿佛有一种魔法，一种让人不自觉的跟着他的节奏来走。林过云表示哪怕心里不愿，身体还是很诚实。
“小里脊，就是背部靠近脊椎骨的那个地方，而且这样的肉只有一点点，用黄油煎制，最好的就是表面三分熟，外层会出现美拉德反应，用刀切开，里面的肉还是粉粉嫩嫩的，带着甘甜的血水，嘶嘶嘶～美味极了！”
苏子杰犹如美食家一样疯狂的向林过云安利着，告诉他应该怎么处理“食材”。最后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似眼前的林过云就是准备处理的食材一样。
那眼神透露出疯狂，嗜血，渴望，然而表情却很平淡。
就是这矛盾的感觉让林过云心里一颤，眼角抖动了起来。有一种感觉，这个差佬说的不是牛肉，而是………“白肉”。
（这个词是黑话，在龙门飞甲里那个客栈里两个女的对话里有出现过。）
一个差佬和屠夫安利“白肉”，而且好像还把自己当成了“食材”？这就让他本就不安心更加的害怕，恐惧了起来。
这种害怕，恐惧，从自己第一次狩猎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本来，林过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变态了，因为他在杀害那些女性，肢解尸体的时候自己是处于兴奋的，乃至于高潮了。
可是，在面对一改之前形象的苏子杰，林过云觉得，自己还不够变态。
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林过云彻底的感觉到了，那刻在骨子里的害怕，胆怯，那是来自于顶端猎食者的压迫感。
只见苏子杰猛然的用那嗜血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林过云，那瞳孔的视网膜缩小，眼睛微微发红，疯狂，嗜血从里面弥漫出来。
淡淡的笑容，在林过云看来这就是死神的微笑。
“你………知道……人的哪个部位最嫩吗？”
林过云听到这句话，看到苏子杰起身在缓慢的向自己走了过来。
开始了剧烈的挣扎，那被手铐，脚拷紧紧的束缚在审讯椅上。激烈的挣扎让手腕脚腕开始渗血，哪怕地上已经有了一滩不小的血水。
监控室内，苗志舜，舒敏等人看着因为自己挣扎而流出很多血的林过云没有一点觉得不妥，反而有的是罪有应得的那种畅快。
“阿头这一手，不得不服！”
苗志舜掏出烟仔递给马军和俩仔后自己点燃抽了一口说道。
“看来苗sir对于初来乍到就当上重案组阿头的苏sir表示认同了。”
舒敏看着林过云这个样子，这一刻因为案子而烦闷的心放开了，都有心思打趣苗志舜了。
“是啊，一开始或多或少心里都有点不太平衡，有点不服气。不过现在看来，阿头的手段确实厉害！”
苗志舜没有反驳，认同的点了点头。
“阿头打手势了，苗sir，该轮到我们了。”
马军看着审讯室里苏子杰透着单向玻璃比划着ok的手势，掐灭香烟，提醒道。
随后几人带着文件和苏子杰交接了。
至于监控室里的舒敏，并没有觉得这不和规定，前年有提到过，就林过云这样不仅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儿不说，居然还迫害了一位有些大好芳华的小丫头，哪怕是再正气凛然的伙计，估计早就关掉所有设备，这会儿已经在审讯室门口放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