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画展
我以光的速度赶到了雷霆焰酒吧。
我准备进酒吧的时候，酒吧门口停的一辆车的车窗打开了，是莫洁，她让我上车，
我上车之后才意识到，是莫洁亲自开车，而且，车上就她一个人。
“不是在雷霆焰酒吧吗？”
“不是。”
“去哪里？”
“不远。”莫洁启动了车，车缓缓的离开了雷霆焰酒吧门口。
“哦……”
“夏至。”
“嗯？”
“你不怕吗？”
“啊……什么意思？”
“你不怕欢哥？”莫洁从后视镜看着我。
“我为什么要怕他？”
“他在省港可是出名的悍匪。”
“莫洁，你知道杜月笙吗？”我问道。
“知道这个人。”
“杜月笙最开始闯上海滩的时候，只是一个瘦弱不堪的潦倒少年，经过很长时间滚的摸爬滚打，也只是混到在上海滩黄公馆做随从的一个角色。说白了，就是好几百随从打手其中的一员，每天待遇就是赏碗饭吃，每个月给几个赏钱罢了。风雨飘摇，没有任何社会地位可言。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瘦弱的少年，如何逆袭成为上海滩的顶级大佬呢？因为杜月笙发现了一个人性的真相。”
“什么真相？”莫洁好奇的问道。
“有一次黄公馆被一个截匪抢了东西。随从跟班们都不敢去追，都不敢太走上前，因为他们都知道能抢劫黄公馆的劫匪一定是个心狠手辣的悍匪，结果懵懵懂懂的杜月笙单身追出去，居然真的找到了劫货之人。他找到截匪时，自己其实也很害怕，但他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这世界的一个大秘密：那就是对方的脸上，充了极度的恐惧。”
“然后呢？”莫洁追问道。
“接下来就简单了，这个劫匪想，这个人能自己追出来，一定非同小可，就这样杜月笙把劫匪抓了回去，立了大功，至此，杜月笙如梦方醒。原来，这世界，是一个胆小鬼的世界！”
“胆小鬼的世界……”莫洁一阵若有所思。
“江湖不是提着头颅闹革命，是讨生活，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你呢？”
“我当然怕。”我耸了耸肩。
“我看你一点都不怕。”莫洁撇了撇嘴。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怕不怕死这种事情很难下结论，如果遇到有巨大价值的事情，搏命也是可以的，但如果只是为了一口气，用生命去博弈，那就没有必要了。
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到了。”就在我们闲扯的时候，车停在了一栋大楼前面的停车场，大楼里面灯火辉煌。
“今天有什么事情吗？”我忍不住问道。
“没事，就是一个朋友的画展，我只是捧个场。”
“那我……”
“我的朋友说，因为参会的人比较多，她没有办法面面俱到，怕冷落到参会的客人，他要求所有参加的人不能独行，必须要带一个同伴。”
“你……”
“我在这边没有什么朋友，媛媛和玲玲都在省港，而你也是美术生，所以，我邀请你陪同我。”莫洁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一般，抢先道。
“哦。”
“放心，你除了陪我说话，可以不和任何人说话，万一遇到有人和你打招呼，你点点头就行了。”
“明白。”我有些紧张的点头。
“别紧张。”莫洁轻笑。
“我没紧张。”我是鸭子死了嘴还硬的。
下车。
我跟随在莫洁身后进入了大楼，在大楼的入口，莫洁展示了邀请函。
我虽然是个美术生，但却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私人画展，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跟随着莫洁的身后往里面走。
我不知道这是一栋什么建筑物，应该是政府部门的建筑物，因为，它的格局恢弘，不像是私宅。
一楼就是展厅。
几乎是一种本能，我观察了一下建筑物的结构，很快就确定，这展厅的结构并不是这栋建筑物本身的结构，而是通过装潢布置。
进了展厅，就是一些酒水，在门口旁边的大厅，还有一个休息区，摆放了一些舒适的桌子沙发，而桌子沙发之间，又有一些绿色植物，构成了一些巧妙的隐私空间。
我以为展品就是一些绘画作品，但我发现自己的错了，因为，展品非常之丰富，除了绘画作品之外，还有很多书法作品。
另外，还有一些巧夺天工的盆景作为点缀。
展厅很大，足足可以容纳几百人，展品的品类也很丰富，不过，数量并不多。
我搞清楚了展厅的结构之后，开始跟随在莫洁的身边仔细观看作品。
这是一个功底深厚的大师。
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幅墨荷上面，这幅画造景奇胜，清雅脱俗，笔锋之间行云流水，出神入化，给人一种洒脱灵动的畅快之感。
“我不懂绘画，你觉得怎么样？”莫洁问道。
“我没有资格评论。”我摇头。
“你不是脸皮挺厚的吗，说啊，就我一个人听。”莫洁咯咯笑道。
“咳咳……”
“我洗耳恭听。”莫洁催促。
“这个人还是很牛逼的，擅长泼墨和泼彩的混合画法，不论工艺、写意，无不随心，涉笔成趣。你看这些工笔人物仕女、佛像，功力不输张大千，山水造诣奇诡入胜，写意花会，不拘泥古法而又创新，融入了西洋技法，极具视觉冲击力……我还是最喜欢他的墨荷，墨色淋漓，气势磅礴，笔画充满了灵气，风格隽逸醇雅，神韵生动，传统中有创新，创新中有传统，给人以清脱尘的感受。”我收刮着脑仁里面所有美好的词汇赞美，毕竟，这是莫洁的朋友，多说几句恭维的话总是没错的。
莫洁听得一愣一愣的，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你为什么不继续画画？”莫洁问道。
“老板，我们能够换个话题吗？”我苦笑。
“如果你放下一切，我愿意资助你。”
“老板，如果说江湖水深，那么我只能告诉你，和书画这个领域的水深比起来，江湖的水，只是到脚踝。”
“有你说的这么复杂吗？”莫洁皱眉看着我。
“这么说吧，就说这幅墨荷，我们假设它的价值是五万，但是，它肯定不是以五万出售，他会被一路操作到五十万五百万乃至五千万，而这其中除了设计到‘滴水滚珠’局之外，还牵涉到权钱交易，不是我的智商能够玩的转的。”我叹息道。
“滴水滚珠局我知道，但画个画怎么就牵涉到权钱交易？”莫洁惊讶的问道。
“滴水滚珠局还需要一个操作过程，需要做大量的前期工作，譬如利用媒体烘托气氛等等，而权钱交易就比较简单了，我们假设一下，如果你的雷霆焰酒吧的消防出了问题，你要解决这个问题，但你又没有渠道，你也不可能直接给相关人送钱，那么，你就打听一下他的社交圈子，如果这位画家恰好是他社交圈子里面的人，那么，你就花高价买一幅画送过去，事情一下就解决了。”
“还有这种操作……”莫洁一脸愕然。
“你不需要这种操作。”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
“现在提倡的是能够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至于这猫偷不偷吃，谁在乎呢！”我莫名的想到了那个黑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