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夭折
大贼头儿不上路。
我看着岩土哥，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因为，我虽然想当粤珠杀皮子界的扛把子话事人，但并没有可落实的方案。
“夏至，开山门容易，但现在不是旧社会，也不是古代，那时候，大小贼都还讲个诚信，守望相助形成一种依附关系，而现在，大家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哪怕是偶尔结伴，也是各搞各的，有利一哄而上，无利则是一哄而散，现在，你要开山门，最大的问题是，谁给你免费做事，杀到皮包，谁不是第一时间掏空钱包丢掉包，你怎么去控制他们？”
“……”我苦笑。
“平时搞点小货，大家或许会上交，搞到大货，我保证，你连他们的背影都看不到！还有一个问题，十四村赶轮子杀皮子的小偷，都是冲着白钱来的，安全，抓到无非是打一顿，关个十天半月，如果他们有搞黑钱的雄心，也不至于沦落到十四村。”
“我只是想想。”我叹息，听岩土哥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在旧社会和古代，有着严格的规矩，门内等级森严，有着非常复杂的奖罚制度，而建国后，私刑已经不可能了，所以说，什么规矩都是空话，没有人执行，哪怕是有人执行，报衙门口怎么办？逃回老家怎么办？太多不可抗拒不可预测的事情了。
我如果要想开山门，不仅仅是搞钱的问题，还有人员管理问题。
“夏至，你是十四村唯一的刀片当，如果你不出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搞到大货，我问过了，你和小胡闹那一次，还有这次，都是你亲自操盘，也就是说，离开了你，这两次都无法成功，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你是大贼头，你是不能上路的，如果你上路，你就不是大贼头，最为关键的是，如果每次都要你自己亲自出手，你开这个山门有什么意义？靠你一个人养一群闲人吗？”
“……”
我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岩土哥的话直击灵魂。
正如岩土哥所说的，如果我不出手，以目前十四村杀皮子的一群小偷的手法，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搞到大货，但如果每次都我出手，那我开山门的意义何在？
我一个大贼头儿，总不可能天天出手补贴一群小绺吧！
“你呀，武侠小说看多了，脑壳看坏了。”岩土哥直摇头。
“我怎么就脑壳看坏了？”我有些不服气，毕竟，武侠小说可是我的精神食粮，我不允许别人摧毁我的精神世界。
“整天想着一统江湖，想着当什么扛把子话事人，你这还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岩土哥嗤之以鼻。
“……”
我一脸目瞪口呆，我发现，我一直低估了岩土哥，这家伙居然知道我想当粤珠杀皮子界的扛把子话事人。
一统江湖！
岩土哥说的没错，大概，我是看多了武侠小说，脑瓜子里面整天想着一统江湖，想着把门派发扬光大。
“还有一点你想过没有，你开山门之后，你就是帮主，你说，建国后，有哪个帮派落了个好的下场？你开山门之后，你手下多的不说，百十号人有吧，一旦出事，你兜得住吗？别和我说什么讲义气，铁拳砸下来，他们第一个出卖的就是你……”
我被岩土哥说得背脊发凉。
我自诩心思缜密，居然忘记了这桩事。
如果出事了，最后，恐怕还是我一个人扛，至少，我是扛的最多的一个人。
“夏至，你好好想想。对了，我过些日子要回去了。”
“去多久？”
“不来了。”
“为什么？”
“我家三代单传，我要回老家找个媳妇，要不然，我们家的血脉就要在我手中断送了。”
“哦……那祝你成功，稍后我给你封个红包提前祝贺你！”我看着岩土哥那张丑脸，嘴里说着祝贺，心中却是想着这血脉不延续也挺好的。
“谢谢……嗝……夏至，在十四村，我最看好你，读书多，有才华，做事专注，不过啊，你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不切实际，总是把书里面的一些梦想搞到现实……其实，当年我也这样……哎，不提也罢……”岩土哥一副好汉不提当年勇的表情。
……
我和岩土哥喝的醉醺醺的，开始各说各话，一直喝到下午两点我们才离开苍蝇馆回到十四村。
回到十四村后，我把摇摇晃晃的岩土哥送上楼睡觉。
送岩土哥上楼后，我也进了房间睡觉。
和黄大爷的出租屋比起来，十四村的房间虽然小很多，但整体环境要好很多，至少，上个厕所不要跑到外面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我起床后便到小卖部喝免费豆奶，一瓶冰凉的豆奶下肚，原本萎靡不振的我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我坐在小卖部和黄大爷闲聊，不停的有小偷和我打招呼。
除了一些小偷之外，还有一些捞偏门的混混，他们看到我的时候纷纷打招呼，态度很尊敬，叫我一声至哥。
至哥！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因为被人称之为至哥而沾沾自喜，但现在，我却认为是一种负担，因为，我已经决定，我不当粤珠杀皮子界的扛把子话事人。
不当扛把子话事人，我干什么？
想到这里，我立刻想到了雷霆焰酒吧。
现在，我后悔得肝肠寸断，如果岩土哥早点给我分析，我也不会把雷霆焰酒吧拱手相让啊！
一百万啊！
该死的黑皮！
我恨不得撞墙。
只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让了也就让了，不能反悔。
我心中有一股邪火。
现在，我特别想看到佩佩，我觉得，只有佩佩那魔鬼一般的身材才能够浇灭我内心的邪火。
只是，往往事与愿违，以前天天能够看到的佩佩到了下班的时候也没有出现，我忍不住问黄大爷，黄大爷说佩佩约会去了，这越发让我心如刀绞。
我寂寞。
我空虚。
我冷。
就在我无聊透顶的时候，突然，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了小卖部的门口，从车后面下来一个戴着大金链的胖子，在他身后跟随着两个人。
这个胖子有些面熟！
我正思忖着的时候，那胖子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你是夏至？”戴大金链的胖子一双小眼睛盯着我，目光之中充满了凶狠之色。
“不是。”我不动声色。
“是你！”胖子看了一眼周围，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一脸狞笑。
“你们认错人了！”
我淡定的摇头，心中却是咯噔，很显然，我被人出卖了，同时，我也想起了这胖子是谁，他就是我第一次和小胡闹赶轮子的目标。
我也是够倒霉的，第一次和第二次出手都遇上硬茬，都是提着家伙找上门来。
尼玛，这江湖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