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他离开了？
朝堂之上，众臣哗然，就连往日里最镇定自若的一派官员都慌了神。
也顾不上天子之威，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哪还有平日里的半点恭敬。
慕瑾泓脸色白一阵黑一阵，看着他的臣子争得面红耳赤，始终一言不发！
倒不是他怕了这一个个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老臣，他是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捏死这些人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他之所以沉默不语，任由他们像跳梁小丑般在大殿上放肆，不过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以为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以为天下的人都会臣服于他，他以为…
他暗中派了重兵把守九王爷府，本意是希望威慑慕言灏，他可以任由着九王爷权倾朝野，可以让他手握重兵，也可以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只要他永远守好臣子的本分，替他守好这万里山河。
除了自由和皇位，他什么都可以满足。
可偏偏他求了自由。
求了他不能给的东西。
“我们兄弟之间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九弟啊九弟，你明知为兄不愿伤你，也伤不了你，你真的置我于不顾了吗？”慕瑾泓颓然地坐在皇位上，望着九王府的方向低语，整个人看起来可笑又可悲。哪还是不怒自威的皇帝。
早已乱作一团的朝堂，人人自危。都在担心着九王爷这一离开，朝堂该怎么办，江山怎么办？
天启有今天的繁盛，都是九王爷九死一生、浴血沙场换来的，他以战神之名护了整个天启王朝，没了九王爷的天启还能延续这样的繁华多久？
他们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
没有人预料到九王爷离开的那么突然，昨日还好好上朝的人，今天只留下一封奏折便离开了，据说整个九王府都搬空了，所有的人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按理说如此大的阵仗应该有所察觉的，但昨夜却是半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听到。
如今空荡荡的九王府就像慕瑾泓的内心一样。
作为兄长的他也的确窝囊，为了自己能够稳坐皇位，这些年的确做了很多对不起慕言灏的事情，一次次把他置于危险的局面。
作为兄长，这么多年了他早该同意还了他自由的。
但是他还是一国君王，只得自私的困住他一次又一次。没有九王爷的天启王朝没有人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他虽贵为一国之君，制衡朝堂得心应手，但外患却是无暇顾及的，朝中重臣却是无一人能够代替九王爷浴血沙场。
“丞相大人觉得此事该如何定夺？”慕瑾泓收起颓然之姿，看向在一众吵吵嚷嚷中负手而立的云崇灼，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渴求道。
云崇灼没有吃惊，不缓不急恭恭敬敬地见了礼，从宽大的官服里拿出奏折，双手呈起，便一言不发。
“丞相大人何意？”
“究竟九王爷离开是好是坏，皇上看了再作定夺也不迟。”
老太监看了皇上一眼，了然，恭恭敬敬不敢耽误得从丞相大人手里小心接过奏折，亲手交到了慕瑾泓手里，才退到原位站好。
慕瑾泓看着手里的奏折，面色看不出喜怒，众朝臣揣测不出圣意，只战战兢兢跪倒一片，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个想起自己刚刚的殿前失仪，无不胆战心惊。他们也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冲昏了头脑，才敢在皇帝面前放肆，若是平日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这般大逆不道。
慕瑾泓合上奏折，别有深意的扫了众人一眼，才道：“今日早朝就到这里，丞相大人留下，朕还有问题请教丞相。”
众人劫后余生般连忙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告退”。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待官员走后，整个大殿空荡荡的，瞬间安静了。
慕瑾泓看了看桌上的奏折，又看了看恭敬站着的丞相，试探性的道，“丞相大人是否早就知道九弟要离开的消息了？”
云崇灼双膝下跪，却依然不卑不亢，“皇上明察，臣不知。这奏折是臣今日上朝前，有人亲自送到老臣手里的。臣有罪，没有得到圣意私自看了奏折内容，请皇上治罪。”
“丞相大人严重了，朕怎么会怪你呢？我天启有丞相是朕之幸啊！还希望丞相保重好身体，为我天启继续尽心尽力。”慕瑾泓走下皇座，亲自扶起了跪着的丞相，还细心的替他整理了朝服。
“不知丞相觉得奏折所言内容有几分真？”
慕瑾泓看到奏折那一刻是惊喜的，但惊喜过后不免有几分担心，这可是他亲政以来一直期盼的，如今真的实现了，却又觉得不真实。
天启王朝现如今虽无人能及，但外患虎视眈眈，这样的繁华能持续多久他都不敢想。
若奏折内容为真，其他国愿意臣服天启，共修百年之好，那便是没有九王爷，他的皇位也无人能撼动，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臣不敢妄言！但玉印造不得假，臣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各国文书已到，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知道真假了。”云崇灼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满，聪明如皇帝，又怎能不知其中真假。
只希望他能够接受九王爷离开的事实，不再追究。那么他便也算全了九王爷的心意了。
云琯绯收到九王爷离开的消息时也不免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更多的是心疼。
骄傲如那个男人，居然能够舍了这旁人求也求不来的殊荣，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不敢猜，也不愿去猜。
辅佐皇帝这些年，他不知替皇帝铲除了多少异己，这天下想要他命的人数不胜数，他这般不管不顾的离开，到底有没有危险，难道他当真不考虑吗？
“紫苏，你说他会去哪里？他能去哪里？他有没有危险啊？”
其实紫苏收到这个消息时，内心也很忐忑，千羽殿也找不到九王爷离京后的行踪，他安全与否没人知道，但这些话她不敢说，只得安慰道：
“小姐放心，九王爷既然做好打算，他便是能考虑到今后的，或许他现在已然安全离京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会派人传信来的。”
“对了，你说有重要的事禀报，就是这件事吗？”云琯绯也知道现在不能自乱阵脚，慕言灏的离开，势必在京中掀起风浪，她能做的就是替他摆平剩下的烂摊子，让他安心离开。
紫苏看了看周围，确保没有其他人后，才仔细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金雕玉琢的小盒子，小心呈给她，“今早有人把这个盒子送到羽笙院，姬姐姐打开后发现是云羽令，一刻也不敢耽误让我赶忙交给你。”
云琯绯接过盒子，仔细打开检查一番，的确是云羽令，这块令牌不是九王爷带走后就不知所踪了嘛，她翻遍九王府也没有找到，如今居然有人送到了羽笙院，那就证明有人已经知道了羽笙院背后的主子是她。
准确来说应该是已经知道了羽笙院是千羽殿的产业。
是慕言灏吗？
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这个男人究竟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能够在皇帝眼前，在千羽殿的势力范围内悄无声息离京，看来慕言灏并不简单，或许他的背后还有其他势力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