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恐怖小说 > 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 > 48、第 48 章

48、第 48 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今日我做主, 将妹妹许配给你的表哥可好?”

    青石路上半死不活的华蓉一听到这句话,眼里瞬间充了血, 歇斯底里地嘶喊她死也不嫁。

    不过这种狼狈围在周遭的小姐们已经看不见了,这些人鱼贯迈出聿国公府的门槛,几乎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想起临告辞前,摄政王派来的那人“客客气气”关照她们祸从口出的神情,小姐们心有余悸——就是他不嘱咐,见识了牵扯到聿国公府、西宫与摄政王三家的一地鸡毛, 谁还敢多言半句?

    只不过这华二姑娘……从前怎么没看出她如此败絮其中呢?

    栖凰院内,小丫头为云裳搬了把竹藤椅放在游廊上头,云裳抚平裙褶端然坐下, 漠然望着阶下怨声载口的华蓉。

    她的脖子一圈已全然青肿, 却片刻不肯停声, 含恨骂道:“你就是想作践我罢了!你对我早早含恨在心, 哪里是想将我嫁给张济, 恐怕恨不得想把我嫁猪嫁狗嫁乞丐!华云裳,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决不会如你的愿!”

    云裳半听半没听,脂玉一样透净的脸庞微微偏转, 眼尾的似一条钩子落在云长卿脸上。

    似在问她怎么还不走?

    戏瘾比那些人还大么?

    天地良心,立她身畔的云长卿没有半点看热闹的心思, 逗留一步,本想帮衬一把,可这姑娘淡漠的态度,摆明不需她援手。

    见识了这位华府当家小姐在整件风波中的果决应对,她也委实用不着他人置喙。

    云长卿走时到底拿上了那套斫玉首饰,垂花门边, 回头望一眼那自己撑得起自己脊梁的姑娘,心中微有唏嘘。

    ——坚持了一辈子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祖母,如若亲眼看见这般巾帼风采,不知会作何感想。

    云长卿走后就轮到付六,不用云裳眼色示意,姓付的鬼机灵自己拱手告辞,离开前不忘深深盯了华蓉一眼,眼神从那张不依不饶的嘴巴子上剜过。

    外人走尽了,云裳始转目俯视华蓉,音平如水,既清且凉:“你方才说,没有爹爹点

    头,我休想做这个主?”她微不可寻地淡笑一下,“原来你还记得你有个爹。”

    “啪”地一声脆响,惊飞栖在枝桠间的青雀。窃蓝下手用了死力,华蓉一扇脸直接被打出血,整个人跌晃向一边,不敢相信道:“你……”

    “这一巴掌,正是替父亲打的。”云裳抚椅直视她,不温不火道:“你为人歹毒,愧对父亲十年教诲;目无尊长,为一己之私将华府声名置于炉火之上,令人寒心。”

    “啪!”窃蓝又冷着脸狠狠挥下一掌,云裳:“这一巴掌,是为我打的。你可觉得自己此时的处境分外难熬?不必谢我,以你之道还你之身而已。华蓉,扪心自问,自我回京以来,你前前后后设计过我多少次?我实不知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对我有这样大的恨意,可你不需喊冤,因为这是你罪有应得。”

    “啪!”第三个耳光落下,华蓉的眼神都被打得涣散了,呻吟着瘫在地上,再多怨怒都无气力发出声了。

    云裳眼底终于有了怜恻:“这巴掌,是为你自己打的。你不知自怜自爱,惜福保身……”

    她长睫遮住眼里的情绪,轻道:“你我今日,姐妹情分已尽。”

    “华伯,套辆车将人送到庄子上好生看住,不许她离开庄院,不许生事,等爹爹回来处置。”

    华山领命将不成人样的华蓉拎起来往外去。早在之前,他就跟老爷说起过这二小姐心思不正,老爷怜女不当回事,幸而小姐是位心明眼亮的。

    他也真有些不懂得这二姑娘,老爷这些年从不曾亏待过她,锦衣玉食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不好么?

    ·

    处置完这帮子乌烟瘴气的,金乌已西坠,窃蓝从姑娘面上瞧不出她心情,怕姑娘心里不爽快,劝云裳回房歇一歇。

    云裳却摇头去了隔壁父亲院里。

    自打华年出征后,正厢一直有下人每日清扫,此时斜阳余晖照着院中扶疏花木,唯有风来而无人语,到底寥落。

    云裳没进房间,在华年的屋门外

    怔营站了半晌。

    这一日她及笄,无父母在旁,无亲朋满座,无酒无乐无笄礼,有的是父亲老迈仍征北漭,有的是同门沉湖死生不知。

    她呢,则刚刚当着人面,将华家内宅的脸面剖开,血淋淋地展露在别人眼前。

    因她不愿忍气吞声,华蓉既一门心思要她丢脸,她若不成全对方,岂非愧对了先圣“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教诲?

    云裳相信,就算阿爹在这儿,得知她的任性行事,也只会笑呵呵说随宠汝开心就好。

    什么声名什么笑柄,父亲这个从碧血黄沙里半世淌过来的人,只有比她更不在意的份儿。

    可是云裳心里不无愧疚。

    父亲把华府交到她手上,她就给人这样当的家。

    正当此时,府门外一匹快马勒缰而停。

    风尘仆面的亲兵身上还披着件薄甲,大门二门层层报进来,在正院找到华云裳,二话不言,将系在背上的一个朴色长匣解下捧在手里,单膝跪地。

    “标下谨遵华将军言:将军远在漠北祝二位小姐生辰喜乐,这份及笄礼是将军急令驿传自北一路辗转入京,花费数日跑死数马,幸而赶及,标下不辱使命。”

    云裳没想到会收到这一份天外而来的及笄礼,一改方才在栖凰院当家主事的派头,愣愣像个无措的小女孩,做梦似的接过礼盒。

    她伸指抚过匣上新削出的粗糙木纹,屏息打开。

    那里头革布衬底,盛着一对未开刃的雕珠雌雄峨嵋剑,剑柄上各挂一枚月牙形的洁白狼牙,打磨如新玉,歪歪扭扭系着两条红缨缕,以辟邪祟。

    一模一样的两把短剑,是一个当将军的老父亲在边远之城,送给两个女儿的心意。

    父亲对家事一无所知,一直认华蓉与她一般无二。

    华云裳的眼泪终于落下。

    委屈有之,愧疚有之,思亲有之。

    那小兵始终未敢抬眼看小姐,余光捕捉到珠圆的泪滴行行而砸在木盒上,有些无措,“小、小姐……”

    云裳扭头伸指揩泪,有些不好意思,“辛苦你,多谢。父亲可还有其他话

    交代?”

    亲兵道:“将军请二位小姐莫要惦记,想他的时候,夜望天狼,有星辰闪烁,那便是他也在想家了。”

    云裳忍泪点头,这兵卒跟着大老粗东奔西走惯了,不擅应对如此娇柔的小姐,眼睛更不敢乱动,埋头问云裳可有话带给将军。

    云裳藏住了泪眼,定定道:“劳你转达父亲,府里一切都好,无须担忧。女儿在家中,盼将军早归。”

    府外拴马桩上才停下不久的快马绝尘而去,没有了人在场,云裳委屈的娇意又显露出来,眼红红地在父亲空屋外拾阶而坐,取了一把蛾眉刺在手,一面抚摸剑鞘,一面无声垂泪。

    却忽有一只修长的手指接了那泪珠儿,轻叹:“及笄大好的日子,不兴伤心的。”

    云裳惊然抬头,下一刻,便被拢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摄政王来得悄无声息,连个传报的人都没有。云裳心里为府内的布防暗记一笔,那浅淡的蔻木香近得恼人,挣个两下没挣开,凉声道:“王爷可知家父送剑给我,防范的就是孟浪小人?”

    容裔心里啧一声:我只见他人回不来,还讨嫌地惹你伤心,自己又不来哄。

    万人之上的男子随她坐在石子阶上,贵重的朝袍趺尘也置之不理,两只手没松开,瞧着挂在女子下睑摇摇欲落的泪珠,空不出手的王爷一径想拿唇去吮。

    同时心里冒出个念头:她成人了。

    这一日他本不该来的。及笄之礼对任何女子而言都是件郑重的事,唯独对华云裳来说,是一个柄悬在头顶未落的劫难。

    前世她便是在及笄不久之后出的意外,容裔私心将这个日子囫囵过去,那么贼老天便算不到这个天也妒嫉的姑娘成了人,便也能高抬放过她。是以只派了付六过来盯着,更无大张其鼓办什么礼物。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过来看看她,尤其在那不知死的华蓉闹出这场事之后。

    人来了,入眼就见着女子粉眸溶泪,孑孑孤伤的模样。

    不似前世小花瓶,哭时会仰面含着一苞饱满的水光,哭泣也哭得孩子似的天真

    无忧,前脚落泪其后便能哄着睡得香甜——夕下抱剑饮泪的姑娘,拧了一苇可渡江河的韧劲与柔弱不堪轻折的风情于一身,

    简直容不得人不心疼,也由不得人不心动。

    男人的目光从她的眼掠到她的唇,带着野性直白,连遮掩都懒得,云裳一下子意识到了,连忙甩头转向另一面,那颗泪滴泫然被甩到阶沿下不知名的野花花蕊间。

    小花柔细的杆茎被震得摆晃了一下,一如空持短剑无法脱身的女子娇躯。

    云裳在华府的兵卫面前落泪尚且不好意思,何况是容裔,不敢给他行奇怪之事的机会,三两下收起伤感,平静脸色道:“松开。”

    容裔以自身为她倚靠,将手臂收紧了些。

    他不懂得什么“感时花溅泪”的细腻情肠,今日华府之事付六已经禀报给他,在他的立场看来,凡是对自己不利的人都该在这世上消失,理所应当。

    当年他能毫不犹豫斩落那些他名义上的皇兄的头颅是如此,他即将着手斩除上辈子欠了他债的那些人,也将如此。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云裳处置了一个该死之人,甚至都没有取走她的性命,明明已经这么心软了,为何还要伤心呢?

    ——换成落在自己手里,只有一百种法子等着她生不如死!

    容裔不懂,也不知如何令云裳开心,只好将人紧紧搂着,以自身的存在给她些依靠。

    云裳深深吸了一口气,“王爷,请松手。”

    容裔听着话里的疏淡,默了一下,磨磨蹭蹭松开手,低道:“江南沉船的事我已派人去查,你别太担心。”

    果然,他不能完全了解云裳的心情,却知道她此刻最放不下什么事。云裳闻言当真没法再摆冷脸,起身理了理衣摆,只问了一句:“是谁做的?”

    她半背容裔而站,后者看不清她的神情,却从声音中感到一丝心疼,正欲开口,华山匆匆走进院子,“小姐出事了,华——”

    他的声音在看到容裔的刹那戛然在止,容裔同时沉目:“一

    把岁数的人了,什么叫小姐出事,姑娘生辰之日,寻晦气呢?”

    云裳无暇咬字眼儿,她鲜少见华伯如此焦急的神态,想到他方才是送华蓉去庄子上,心里莫名跳了两跳,问:“出什么事了?”

    华山看了容裔一眼,欲言又止道:“送二小姐去庄子的半路,忽劫出一伙人来抢马车,咱们的人和他们交上手,发现是大内的路子……”

    宫里人?云裳心头猛跳,下意识看向容裔,后者面着夕阳而立,改了方才的耐性,变成一樽静止的雕像,沉吟无语。

    云裳忍着心慌问,“然后呢,华蓉被抢去了?”

    华山面色愈发不好:“原本按大小姐的吩咐,暗中随行的府卫众多,保下二小姐不是问题,可就在占了上风的时候,又冲来一伙五六个黑衣人,功夫极深湛,帮着将马车驾走,一径驶进了皇城门……”

    进了皇城?什么人有理由将华蓉抢进皇宫?云裳心里隐约有个猜测,捏紧新到手的蛾眉剑撑着力气。如果先行抢人的一伙是婉太后派来的,那后一伙帮手又是谁呢?

    华山仿佛知道些形影,隔三不隔五地暗觑容裔,不知这位爷究竟是个什么算计,也不知这话当说不当说。

    “是我。”

    容裔坦然接了话音,不曾心虚,反而露出一抹怪异的笑,温柔地看着云裳,“不才帮了太后一点小忙,此时令妹大抵——已经一顶花花轿子抬进东宫了。”

    云裳看他的眼神像看着一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

    感谢“子非鱼”大宝贝的火箭炮~,12个币是我今晚最大的诚意(手速渣捂脸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