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得罪不起的人
“这里就是福鞍镇啊~还真是个……一点特色都没有的小镇。”
摇晃在福鞍镇的街头，看着人来人往忙碌的街景，刘学艺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冤大头。
“哎？我脑子是出问题了吗？”他自言自语道，“怎么就信了那个怪人？我大老远跑到这儿来究竟是为什么呢？”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
说是说这里有他的命运，可这命运具体是什么又不知道，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跑那么远，简直比十年脑血栓还要好骗。
从剑灵谷到福鞍镇，又是走路又是坐车，那可是一百四十多里的旅程。
诚然，刘学艺人生是没什么目标，但时间和金钱不应该这样挥霍啊！
“唉～”
刘学艺一声长叹，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去玉兰楼看看吧。
他找到路旁一位樵夫问路：“这位大哥劳驾，请问玉兰楼怎么走？”
樵夫指向长街一头：“你往那边，路口右转，走过牲口市场再往右转，就在那条街上。”
“好的，谢谢。”
按照樵夫的指引来到玉兰楼，放眼望去，这是一间不加修饰的清茶楼，规模不大，生意却是不错。
刘学艺迈步进门，肩披抹布的小二立即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位客官，楼下满座了，要不您上二楼？”
刘学艺环视大堂，确实如小二所说，位子几乎都坐满了。他轻轻点头，跟随小二来到二楼。
找了个靠窗户的清静位置，小二扯下抹布来擦擦桌面，一边询问道：“客官想开点啥？”
刘学艺淡淡道：“随便来壶清口的茶水就行。”
“那就来壶兰香茶吧。咱这儿的特色，喝过的人都说好。”
“那行吧。”
“哎，好。那您稍等……”
小二下楼去了，不一会儿端上来一壶茶，两个杯子。之所以是两个，那是因为大白天没人会独自来茶楼，都是约好了朋友，小二是防备再来人，想得周到。
“客官，您慢用，有什么事儿再叫我。”说罢，小二退走下楼去了。
刘学艺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看街景，喝喝茶，再看看街景……
茶楼的二楼十分安静，这与一楼的嘈杂截然不同。像这样的清茶楼通常会有一些“分工”，一楼的人喜欢聊天，三五成群吹水侃大山，二楼的人则主要是下棋，两人对弈需要安静，在这里聊天反而不太合适。
刘学艺从上午开始喝茶，一直到中午，期间加了三次水，喝得肺叶子都飘起来了。
想到自己大老远跑这儿来，费时费力不说，光这一上午的“注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刘学艺看看窗外天空，心里想：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离开，你应该不会再用雷劈我了吧。
他把茶杯放下，从身上掏出五文钱。正打算起身离开，耳听楼下有人大声喧闹。
紧接着是瓷器破碎的声音，桌子板凳乱砸，还没等刘学艺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一团黑影从楼梯口窜上来，翻过护栏，穿过桌椅，来到他脚边。
刘学艺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
蓬头垢面，一身破衣烂衫，看状态像是街上要饭的孩子。抱住小腿紧紧不放，刘学艺正纳闷，只见女孩指着楼梯口说道：“有人要抓我。”
看她的状态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可没过多久，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十几个肥壮大汉蹬着楼梯跑了上来。
为首的大胡子像土匪一般，抖露着胸毛，一指小女孩骂道：“臭丫头！真会跑啊！”
周围下棋的人跟逃难似的，一眨眼全没影了。
刘学艺搞不清状况，看那十几个大汉凶神恶煞的确不像好人，不过打人之前还是要问清楚：“你们这么多大男人，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孩子？”
“少废话！”大胡子粗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管老子闲事？”
刘学艺叹息一声，他本是想讲理的，不过现在看来，对面不具备这个功能。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靠自己的正义感判断了。
刘学艺一手抱起小女孩：“我们走……”
大胡子见刘学艺想走，大喊一声：“抓住他！”
其余的同伙听令一拥而上，有的抄板凳、有的搬桌子，还有的举起茶壶，不料壶盖开了热水浇一身，被烫得“嗷嗷”直叫。
刘学艺一手抱着小女孩，在包围圈中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攻来的不论是桌子、板凳、没盖的茶壶，亦或是看上去夸张的拳头，他仅凭单手挡打，没有一人能伤他分毫。
霎时间只听得茶楼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大部分人只用一下，小部分运气不好需要两下，打得这帮壮汉崩牙、乌眼、流鼻血、吐白沫。
为首的大胡子比较鸡贼，他下令让手下去打，自己却退到后方等着结果。
然而刘学艺的身手绝对在这帮人的意料之外，他边打边走势如破竹，很快便来到大胡子跟前。
大胡子眼睁睁看着手下们一个个被打飞，情急之下举起身旁的桌子，待刘学艺接近，一股脑砸下去！
噗隆！啪嚓！！
几乎是在桌子落下的同一瞬间，伴随着清脆的断木声，桌面木板从中间破开！
一股狂风搅动着木屑，呼啸中混合电光火花！
大胡子只觉得两手一轻，再看面前已然是一条手刀，手里的桌子只化为一地的残渣。
刘学艺小用寻雷刺，目的不是杀人而是威吓，尽管再入一寸便会见血，但他还是及时收住了。
眼看着大胡子身体瘫下，坐在地上吐舌头翻白眼。
这算是战术装晕吗？
刘学艺不打算计较，他抱着小女孩走下楼，见到瞪圆眼睛的掌柜，心想着是不是应该留下一锭银子作为赔偿。
又一想自己旅行一路，身上的银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只好走上前去，伸手指楼上：“那个……谁先动的手，你找谁赔。”
掌柜的吓得瑟瑟发抖，几根胡子都立了起来，哪有心思谈赔偿？
刘学艺带小女孩走出茶楼，将她放下，询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他们想要这个。”女孩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刘学艺。
刘学艺打开一看，是一根深茶色类似于树枝一样的东西，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是什么，猜想大概是某种药材。
他将东西还给女孩，接着问道：“你妈妈呢？”
女孩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
“哦……那你家住哪儿？”
女孩摇头：“不知。”
刘学艺为难了，没有娘没有家，又不能丢下她不管，这题目该怎么做？
“呃……那么你想去哪里？”
“跟着你。”
“我！？”刘学艺由惊诧变为无奈，“你跟着我干嘛？”
“因为你是好人。”
女孩始终面无表情，用最淡薄的语气发出一张“好人卡”。
这时街对面传来吆喝：“好吃的大肉包嘞~！五文钱一个~！”
女孩拉了拉刘学艺的裤管，伸手指向包子铺。
刘学艺叹了口气，来到包子铺前：“给我来两个。”
“好~！”
老板撕一张草纸包两个包子，刘学艺付钱，把包子交给女孩。
女孩吹两口气，张嘴咬下一口，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看不出好吃还是不好吃。
刘学艺注视着女孩，看她一口一口吃着，心里烦恼应该怎么办。
女孩抬头见刘学艺看着自己，拿出一个包子来递上去。
“哦，我不吃。”
“嗯！嗯！”女孩踮着脚尖，貌似很坚持。
刘学艺犟不过她，只好接过来说道：“谢谢……”
两人漫无目的地沿着大街闲逛，吃完包子之后，刘学艺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珑妡。”
“哦哦，小妡……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嗯。”珑妡轻轻点头。
真是惜字如金啊……
刘学艺有些尴尬地说道：“呃……是这样的，小妡。咳咳，你说你要跟着我，但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嗯？”
珑妡歪着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刘学艺接着说：“所以呢……你最好仔细想一下，有什么亲戚或者熟人之类的，又或者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去好不好？”
“妖虬岛。”
“啊？”
珑妡很认真地说道：“妖虬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