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次死亡
下午的烈阳十分刺眼。
站在擂台上的刘学艺少有的感觉到了暑热。
说实话在剑灵谷这种四季如春的环境中,很少有觉得冷或热的时候。
之所以会有觉得热,多半是由于心情。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比武,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输的。
刘学艺拭去下巴上的汗水,紧呼吸一口压抑心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紧张,可能是怕疼吧。
“准备……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双方摆出架势却都不动。
段叙明挑战道:“来吧,刘兄!使出真本事,让我们痛快打一场!”
刘学艺撇嘴一笑,旋转起长棍展开蓄力。
长棍两端随时间慢慢变为红色,这腥红棍法的要领就是在不断挥动中令力量逐步积蓄。
所谓化力为形,普通的棍棒在使用者力量的缠绕下拥有堪比钢铁的硬度及重量。
“做好准备,段老弟。这次可跟上次不一样!”
刘学艺的身影随说话音波一同瞬到段叙明面前,紧接着是多段连打!
这种具备高速与密度的打击与当初郑回所用的战法别无二致。只是在劲力方面还是差了些,刘学艺清楚这点,所以更加快了挥棍的速度。
然而这看似全方位无死角的进攻,在段叙明的快剑下却意外的软弱无力。
段叙明的防御与其说是见招拆招,不如说他是事先知道刘学艺会打哪里。
每一下都击中剑身,无论刘学艺如何改变角度,即使再刁钻也无法碰到段叙明分毫。
原来这就是剑术,不同于刀、棍、枪或者其他任何一种兵器。
剑拥有轻、利的特点,适合准点打击,在实战中抓住对手破绽一招制敌。
段叙明的剑法也是一样,招招危险、步步紧逼,一有破绽便能适时切入。
刘学艺看似一直在进攻,可他实际是用进攻代替防御。
说到底腥红棍法只是他照猫画虎抄来的,很难保证招式中没有破绽。
而要想不让破绽成为致命弱点,他只能利用一刻不停的进攻来使对手无暇反击。
这种战法刚开始可能还奏效,但时间一长便不管用。
回到刚才的话题,为什么段叙明能看破刘学艺棍法的路数?
这主要是因为刘学艺为了使进攻连贯不露出破绽,他的每次攻击都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完成。
每次都要选择最短进攻路径,那选择也无非就那么几种。
说到底刘学艺在武学方面还是太浅,段叙明只是一挡一撤,他竟由于没及时收招露出破绽。
下一瞬间,只觉得颊侧一股寒凉之气,刘学艺猛地甩头,定神之后脸上已留下一条血口。
真快!
段叙明的剑只见光而不见刃,只闻风而不闻声。
纵横回转三段,刘学艺前胸衣衫划破数条口子。
紧跟一剑刺!
危险之际刘学艺用长棍抵挡!
剑锋刺在长棍中央,棍子的曲度与“嘎吱吱”的悲鸣无疑都是凶险的象征。
这样能防住属实不易,角度只要稍偏一点,划过长棍就是咽喉。
好在段叙明无意杀人,若是脚步再入一些,使上劲,这长棍就被刺断了。
刘学艺与好友相视,两人都显现出兴奋之色。
段叙明没想到刘学艺能在短短时间成长那么多,而刘学艺也没想到原来这根破棍子还能撑到现在。
如今比拼的是劲力,在这一点上,没做过修炼的刘学艺肯定不如段叙明。
与其继续僵持,不如暂时先撤从长计议。
要知道棍子的优势在于长,若是拉开距离,搞不好还有一线胜机。
刘学艺右脚先卸力,突然一拳砸在棍上,利用瞬发劲先挡一阵,随后立即后撤。
然而就在他后撤的过程中,脚步踏地莫名的一粘,像是被谁按了一下脚面,没防备之下向后躺倒,背部重砸在地上。
“刘兄你没事吧!?”段叙明收招大喊。
刘学艺坐在地上扶着脑袋,一边摇手说道:“没事……但是这……怎么……”
这擂台明明十分平坦,没有坑坑洼洼,更没看见有陷阱一类的东西。
难道刚才是自己腿麻了?
刘学艺有些迷茫,前方段叙明问道:“怎么样,刘兄?要不要紧?”
“没事……”刘学艺手持长棍站起来,“刚才只是意外,接着来吧。”
“真的没问题吗?”段叙明担忧。
“没问题!”刘学艺摆开架势,“继续比!”
明知自己打不赢,可刘学艺决心完成比试。
这是为了段叙明,也是为了他自己,他不想轻易放弃,无论做什么都要对得起自己。
重新开始新一轮战斗。
这一回刘学艺充分发挥长棍的长度优势,且战且退,利用灵活的步伐与对手始终保持着距离。
然而实力方面的差距终究不是一点小花招能弥补的。
段叙明很快便找出了应对之法,他用比刘学艺还快的身法进行跳跃。
佯攻引棍,趁机抓住棍身借力。
利用刘学艺收棍时力道,顺着他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来到近前。
刘学艺旋棍来挡,可段叙明没有选择直接进攻而是虚晃一枪。
跳跃起身,如蜜蜂蛰针刺向刘学艺胸膛。
刘学艺再想调整长棍,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目前唯一的办法只能赶紧后退,在咫尺间寻求一丝空隙。
然而他脚步刚要后撤,先前的感受又来了!
这回是双脚,被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眼看段叙明的剑就在眼前,刘学艺急中生智想到抽棍来挡。
不料就在这关键时刻貌似有人在身后推了一把!
刘学艺一个踉跄朝前一跌,回过神来剑锋已经到左胸!
此时段叙明见状赶忙想收手撤剑,可不知为何,他的手在这一刻突然不听使唤。
“糟了!刘兄!!”段叙明大喊道,“快躲开啊!!”
话出口时已经来不及了,剑锋深深刺入刘学艺左胸。
鲜血顿时喷出,染红了擂台以及众人的目光。
就这样,时隔数月,刘学艺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二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