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可抗力
自古以来，人类寻求力量的脚步从未停止。
原本作为弱小的生物，人类面对灾难唯有听天由命。
然而在与自然的长期搏斗中，人类也逐渐掌握了变强的方法。
所谓强即是修，反复锤炼之下，以凡人之躯追求不凡之力。
天地皆为修，万物皆为练，欲成强者离不开“修炼”二字。
修分两种，修身者为“武”，修心者为“法”。
而修者又分阶段，以三阶为界，可分意境。
三阶成形，六阶成式，九阶超凡，十二阶入圣。
十五阶断山分海，十八阶返本归元，二十一阶破茧化神，二十四阶登天成仙，二十七阶君临天界为帝。
一旦修成三十阶至高境界，则可超脱洪荒宇宙限界，冲破现世化为“真神”。
如果把人比作一张纸，那么修炼就是将这张纸折叠，每进一阶折叠一次，其难度递进可想而知。
资质平庸者能练到六阶已是不易，九阶强者凤毛麟角，十二阶者尚有迹可循，十五阶以后基本只活在传说中。
如今刘学艺面对的是一位三阶武人，这郑回的实力虽说放在修武之人行列不过小有所成，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他已经是一位足够以一敌百高手。
只见郑回手持长棍展开旋转，随着动作的加快，棍子两端竟呈现红色。
此招名为“腥红棍法”，旋转动作积聚力量，乱中有序攻防一体。
刘学艺没练过一天武，自然不懂得破招，他只知道对手这棍法不简单，明明使的是木棍，两头却如锻铁般亮红。
他不敢上前硬打，而是选择用身旁物件进行投掷。
桌子、椅子、牌九、骰子……甭管是什么全部招呼上去！
迎面而来诸多“暗器”，郑回半步不移，以转棍作防御，凡接近者尽皆吹散。
没错，不是击飞也不是击碎，而是吹散！
那些桌椅似乎一旦接近郑回便失去质量，如同风化已久破布，在半空中支离破碎。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现象，原因有两点，一是长棍两头的力量早已超越常识，二是其旋转的速度，简直堪比直升机螺旋桨。
目睹此情景的刘学艺更加不敢上前，他本想凭借自身体格优势复仇，压根没打算与真正的武者交手。
如今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傻呆呆愣在原地，思考是逃还是铤而走险试一试。
毕竟自己有系统加持，即便死了也能有复活的机会。
可又一想明知不敌还要硬战，万一被系统判定为“作死”，到时候可就真的死了。
然而现实情况容不得刘学艺纠结，对面的郑回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只见他一个踏步飞身来到刘学艺近前！
手中的长棍在半明暗间绘出耀眼的赤红彩绸，旋转、扭动，最终点缀在刘学艺身上。
砰砰砰砰砰砰……
“欢快”的打击声仿同一刻不停的锣鼓。
刘学艺只觉前胸、后背、腹部……不，应该说浑身都在骤雨中被反复蹂躏着！
他想挡，可是怎么挡？
他都不知道进攻从何而来。
腥红的棍棒每一击皆如重锤，夹杂着猛烈的灼烧感，击打中的刘学艺很快便片体凌伤。
也许是觉得厌倦了，郑回在数百次挥打过后主动旋棍变招。
前端顶在刘学艺胸口，左手把棍，右手开掌，对棍棒后端发力一推！
刘学艺顿时感到前方正中一枚“炮弹”！
强大的力道令他瞬间把持不住，被动向后撞破墙壁！
碎石的跌落与摩擦发出干脆的响声，回过神来，刘学艺已经被埋入瓦砾当中。
郑回棍敲地表轻蔑一笑。
原以为那小子是什么高手，结果不过是力气稍大一些的白民。
刚刚那一下已经足够结果他性命，剩下的就是赌坊的损失。
郑回转头看向躲在墙后的基哥，这次事件因他而起，所有损失理应由他来赔偿，得狠狠敲他一笔才行。
此时的基哥也满脸惊恐，貌似是知道郑回的想法，他为自己的钱包感到担忧。
然而郑回很快发现基哥的眼神不对，尽管是惊恐，但他的目光并不停留在自己身上。
通过基哥的眼神，郑回也终于注意到身后的异动。
转过头来发现刘学艺从瓦砾中站了起来，尽管面容疲惫，但明显看出他的战意丝毫未减，甚至可以说相较刚才更加坚毅。
郑回再度横起棍棒摆出架势，本来还在好奇对方要如何反攻，没想到刘学艺居然也拾起一根棍棒，摆出几乎相同的架势。
这是……模仿？
拙劣！
郑回撇嘴一笑，棍法招式这种东西是看过就能使出的吗？
这小子未免也太小瞧武学了！
然而刘学艺的下一个动作却狠狠打了郑回的脸。
只见他效仿先前郑回的动作旋转长棍，速度随时间加快，到达某个临界点后，棍棒两头便同样发出红光！
此情此景深深刺激了郑回，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苦练七年才小有所成的棍法，一个毛头小子仅凭一次观摩便掌握其中精髓。
不可能！
郑回绝不会承认，他要亲自打破刘学艺对于武学的傲慢！
旋棍上前，使先前相同的招式发动猛攻。
然而这一次刘学艺不再被动挨打，凭借一手刚学会的腥红棍法，与郑回这个三阶武人打得有来有回。
一场势均力敌的攻防就此展开！
直到真正交手之后，郑回才终于发现原来刘学艺的棍法真不是表面功夫，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几乎都跟自己处在相同水平。
不仅如此，每当郑回使出新招式打算出奇制胜，刘学艺总能在下一瞬间偷学过去。
此人好比是一台高效率的印刷设备，无论对手使出什么招式，他都能在目视过程中立即学会。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刘学艺本人也不太清楚。
他只觉得随着打斗的深入，郑回的动作在他眼里愈发缓慢。
凡看过一次的招式就好像烙印在脑海中一般，想使出的时候，身体便会轻轻松松做出预想中的动作。
而这就是他获得的天赋！
惊人的天赋使得刘学艺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超人的力量以及协调性。
从记忆到想法，再到控制身体做出相应动作，这个过程可谓行云流水没有丝毫阻碍。
于是在这场短短的过招中，利用一炷香的时间刘学艺便已学会了郑回几乎所有的招式。
而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
熟悉了招式之后，在完全理解对方行动规矩的前提下，再进一步便是预判。
如今在刘学艺眼中，郑回不亚于事先写好剧本的皮影戏。
这一步怎么做，之后再怎么做，一切的动作都在他意料之内。
接连不断的见招拆招令郑回陷入疲惫，屡次进攻不得手，反被回敬的他除了泄气之外，更多的是烦躁。
明明身为三阶武人，力量与速度远在初出茅庐的刘学艺之上。可他非但没发挥出自身优势，反而在过招中逐渐处于下风。
事实上之所以会战成这种局面，主要还是由于心态关系。
当郑回看到刘学艺能完美使出自己的招式时，他的心态便已经失衡。
他本可以单纯凭借力量一招制敌，却非要在技巧方面证明自己优于对手。
其结果就是陷入消耗战，让对方有机会“小刀锯大树”，慢慢消磨体力增加损伤，以至于最后露出破绽，被刘学艺以一招优势险胜！
是的，郑回败了。
败得体无完肤彻彻底底！
倚靠在墙根满脸是血，引以为傲的棍法被破，他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你赢了……小子……”郑回用仅存的力气说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刘学艺喘着粗气答道：“我叫……刘学艺。”
“好，很好……”郑回强撑着说道，“今天是我败了……不过我并不感到难过。因为以你的资质，假以时日必能轰动整个蓬莱。我作为你出世前的第一个对手，死而无憾……动手吧！”
“动手不，我并不打算杀你……”刘学艺将手中棍棒撇去，“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赵基一人。”
“是吗……看来我的后半生都要背负着这场战败而活了，呵呵……”郑回凄笑两声，“你要找的人在后面，放心吧，我的赌坊没设后门。”
话音刚落，没等刘学艺亲自查看，吓破胆的基哥便主动跑出来求饶。
带着小弟，又是下跪又是磕头，说尽一切好话只求刘学艺能够放自己一条狗命。
刘学艺可不管他如何求饶，这种放高利贷逼死人命的人渣，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上前一脚重踢腹部！
赵基内脏已破，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刘学艺毫不留情再上一脚！
赵基颈骨折断命丧当场。
对这种人渣而言，死得轻松便是最大的仁慈。
至于赵基的小弟，刘学艺不打算取他性命，只是痛骂几句，随后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