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灾云又起
等回到停尸间的时候，瑞克教授还是一如既往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莱希原本一直猜测教授因为没有生活伴侣也没什么爱好，可能日常生活比较空虚，所以才用工作充实自己。
但他现在才发现教授对于他好奇的东西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痴迷。
虽然瑞克教授并没有直接跟莱希他对于“蓝冰”的研究，但下午莱希无形中帮教授做了很多琐碎的工作。
从各种研究的痕迹来看，教授看来是把他知道的，能用的研究方法全都使上了。
难怪他甚至想要接管药物科的药物研究，重要的不是业务，而是尖端的研究设备和技术。
眼下这几乎被全院所不待见的停尸间里只有一个老教授和一个毛头实习医师。
想在研究上翻出点什么浪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莱希也很想尝试一下这所谓“蓝冰”的滋味，但他现在还不确定这种物质会不会有成瘾性，所以这种想法暂时还只是停留在想象里。
顺利下班后，莱希没有等所罗门一起回家，他有点太累了，便一个人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至少明天早上见到的不再会是陌生的天花板了。
他草草吃了点东西之后便躺在了床上，对着昏黄的电灯发呆。
这短短的两三天里发生的事情让他整个人一下子被塞满了一般，完全来不及消化。
他仿佛一闭上眼睛，自己仍旧还在那令人后怕的福乌俱乐部泥潭里摸索。
可不知不觉间，莱希伴着强烈的困意和一部分的恐惧，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梦到里他梦到自己被福乌俱乐部的人抓住，那些人毫不留情地将他从三楼扔下再捡起来，再扔下去，最终抬到了那令人胆寒的解剖桌上。
瞬间，他被教授那刺骨手术刀的碰撞声吓得醒了过来。
“呼~呼~……”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失声地看着周边熟悉的房间布置，才发现自己只是做梦。
他摸了摸脖子，发现早已被自己的冷汗打湿了。
还好一切都是梦，还好。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钟一看，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外面也早已是漆黑一片。
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睡了五六个小时了。
大概是这几天太累了，很多事情自己也还没能消化。
他安慰自己这都很正常，便起身准备去上个厕所洗漱一下，继续睡觉。
因为莱希租的房子只是公寓里的一间卧室，所以上厕所洗漱都得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可还没等打开门，他却发现门前的地板上赫然躺着一张用白纸包起来的小卡片。
他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
“别——找——死。”
字是从不同的报纸上剪下来的印刷字，像极了上个世纪还没有电脑打印机时流行匿名威胁恐吓信。
他又看了看包卡片的纸，发现这是一张类似于广告纸的东西。
不过纸上面印着的东西却让他来了兴趣。
原来那是宣传明天上午织梦教会“开放日”活动的广告纸。
莱希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给自己塞卡片的这人是随便拿的广告纸还是另有深意。
但一想起织梦教会，莱希便拉开了自己窗户的窗帘。
窗外的黑夜中赫然耸立着一座若隐若现的高耸机械巨塔。
他呆呆地望着巨塔看了好一会，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他走出房间，借用莫尔比先生客厅的电话，给医院前台打了个电话过去，申请明天请一天假。
……
第二天一早，莱希从柜子里翻出了一身做工还算考究的藏青色竖条纹西装套装。
那是当年他和所罗门考入医学院时，孤儿院院长送他们的礼物。
那一刻，他们俩不仅是脱掉了长年穿的别人捐献的旧衣服，第一次穿上了真正属于自己新正装。
同时也象征着他们俩即将离开底层的孤儿院，向着更高的社会阶层迈进。
一切打点好之后他走出家门，坐上了一辆前往教廷区的公共马车，消失在早晨热闹的锈水城街头。
……
今天是织梦教会为数不多的“开放日”之一，所以今天早上前往教廷区的人比往常多了很多。
赶往教会的人群当中，有相当大一部分比例都是衣着比较简陋朴素的中下层人民。
织梦教会并不是锈水城的本地教会，是十年前城市议会宣布宗教信仰的重新合法之后，新出现的教会。
它和往常的教会比较不同，信仰的是梦境女神。
不仅不参与任何政治行为，而且平常行事非常低调，大多数的时间都在从事为信徒提供指引与发展社会公益事业。
例如梅瑞狄斯就读的教会学校，就给了孤儿院出身的和普通工薪阶层儿童免费接受教育的机会。
所以教会对于城市生活的影响完全没有历史上的那种高度。
织梦教会至于锈水城的人们来说，更像是一种工具包的存在。
平常大家都不会特别记得教会，只有在有需要时才会想起来的那种存在。
只是这一两年间织梦教会仿佛是改变了风格，在教廷区直接盖起了引人瞩目的巨型教会塔。
但鉴于教会以往的表现，不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没有太当回事。
因为历史的原因，教廷区被划在远离城区的地方，这里周边基本没有人住，也基本可以算作是锈水城的最外围了。
……
公共马车行进了好久才终于停下来，一路的颠簸差点把莱希的尾椎骨震碎。
他没想到城区外围甚至还是非常原始的泥沙路，连煤渣路都没有。
如果不是不远处有一座如摩天大楼一般的单尖顶巨塔，这里完完全全就是某个不知名的乡下周边。
莱希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便跟着一同下车的人群前往教会所在的方向。
不远处的那座巨塔此刻显得特别扎眼，也显得压迫感十足。
这完全是超越了莱希认知的东西。
它大概有四五十层楼那么高，但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圆柱塔体直通云霄，旁边再无任何陪衬的建筑。
印象中，莱希只有在穿越前世界里的动漫上才看到过这种塔，而这种塔在故事里一般都是魔王居住的地方。
可它却也跟其他常见的宗教塔完全不一样，塔体的整体材料几乎都是金属。
整座塔周围还连接着很多的铁索和电线，示意人们这里还在施工当中。
等到莱希他们距离巨塔还有两百米左右时，脚下的路变成了石材铺设的大道。
不远处，教会的工作人员早已穿戴整齐，在门口欢迎着前来访问的人们。
“欢迎光临，各位迷途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