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主动开价
老书生也是这一行的老江湖了，看到对方主动报价，马上就意识到情况的特殊性。
做这一行的都有最基本的判断，这种主动开价的顾客，大概率会是两种特殊的情况。
第一种是顾客碰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急需要用钱，所以才将手上囤积的宝贝快速出手回笼资金。
第二种，则是对方心里明显是对自己的宝贝没有信心，又或者说压根就是个骗子。
“先生，咱们坐下来慢慢聊，正所谓好事多磨，尤其是在古玩这一样，做买卖急不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如果您是诚心诚意想找我老书生合作的话，那请你务必要配合我！如果买卖双方连最起码的诚信都没有的话，那就请你另寻他处吧？”
“可以可以！可以的！蓝老板我是完全信任你的！你也听出来了吧？我是正宗的燕京人，说的是一口地道的燕京话，老燕京人最讲究的就是认准老字号的铺子，您在古玩街上也是几十年的老人了，这一点我是完全信任你的！”
“那就得了！”
老书生抬头正视了中年人一眼：“请问先生怎么称呼？我多嘴先问一句吗？这些个宝贝您是从什么地方拿到手的？”
问宝贝什么来源，这是收宝首先要问的，谨防东西是地下挖出来的，又或者是从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偷来的，总之做买卖之前宝贝的细节情况得先弄清楚了。
“我萧，我叫箫玉海！刚才说了地道的燕京人，我们家是正宗老八代的黄旗子弟，这些个宝贝自然就是我们家祖先传下来的！至于怎么来的我自己也不得而知！这是三年前死去的老爹留给我的！”“以前不缺钱用，所以也就把它们堆放在仓库里面没当回事，现在家里急用钱，所以不得已才将它们给拿出来换钱！没办法的事儿！”
“萧老板？您没跟我说实话？”
老书生撅了撅嘴，从中挑了一只梅花印记的酒杯说道：“就说这酒杯吧？这酒杯不算什么值钱的宝贝，非但算不上是宝贝、甚至连古玩都算不上，从外表的包浆釉色来看，这只酒杯出窑的时间最多不过两年的时间，正儿八经的现代艺术品！您父亲都死去三年了，显然是牛头不搭马嘴呀！”
“蓝老板你……你这……”中年人顿觉有些难为情，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萧老板，在我这做买卖咱们就得敞开心扉，我只问关于宝贝的细节，不去打听你的个人隐私，即便是关系到隐私的细节，我本人也会守口如瓶，绝不往外多说一个字！”
“行行行！跟你说也没关系！说就说吧！”箫玉海索性直接开口说道：“我吧，以前开发区老化工厂的厂长，在那差不多当了十多年的厂长吧，这些个古玩古董是我当厂长的时候，下属送给我的玩意！我个人不懂古董古玩，但我爹懂，这些东西给我爹看了，他都认定是老物件！只是我没料到孟老三送的那件酒杯是个赝品！奶奶的！敢情我当厂长的时候白给他开了那么多后门了呀！”
老书生恍然大悟，难怪这小老板一开始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原来这些个宝贝都是别人给他塞进去的，这家伙本身的生活作风就不干净。
不过这种事对他来说早就算不上什么稀奇事了，至少箫玉海拿出来的这几样东西，只有一件是假货，其余的几件他大概看了一眼，还都是不折不扣的老物件。
先前开发区就有位退休的老干部，在职的期间有人给它送了一副郑板桥的真迹竹子画作，信誓旦旦的说价值上千万，谁知道拿到街上以鉴定，是一副假到没边的字画，差点没把退休的老干部给当场气晕过去。
“嗯，萧老板？你刚才说这些宝贝你要卖八百万？”
“是是是，是八百万！我的丑事也不怕告诉你，我现在从单位下来了，手上没有实权了，再加上我儿子去海外留学，迫切需要一笔资金周全，差不多就是八百万这个数目！蓝老板你看看这些宝贝加起来能不能给八百万，我也不要多就要八百万！超了这个数就算你的好处费！”
“萧老板您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老书生指着面前的几件藏品说道：“你这些个宝贝，如果能有八百万的价值，你不用跑到我店铺来的吧？古玩市场行情都是透明的，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几件藏品当中虽说有几件是真迹大，但距离八百万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呀！”
“不可能的呀！蓝老板！”箫玉海瞪着眼睛争辩道：“我都找专家和师傅鉴定过了呀！这几件宝贝当中有秦始皇时期的宝贝，西汉项羽刘邦的宝贝，距离现在几千年前的好东西，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件都得大几百万的吧？”
老书生呵呵一笑，指着柜台上的几个物件说道：“萧老板！你这几件宝贝虽说有西汉时期的物件，但也都不是值钱的文物，来来来我一件一件的跟你说明白了！”
“先说这只青白釉的大碗，西汉时期的东西没错，但它的周身山连最基本的纹路、图案都没有，非常素净的一件大碗，再来看它的品相，大碗的边沿上至少看到大大小小十多处的磕碰痕迹，可谓是伤痕累累满目疮痍！虽说西汉时期的宝贝甚少，但这种品相的青白釉大碗的价值不会太高！我这里可以给到你最多五万的价格！这就已经是天花板的价位了，你在燕京古玩街跑断腿都不会有这个价格！”
“还有这元口型的玉佩，材质我刚才看了，是蓝田玉的料子，尽管它的身上贴着秦国时期的标签，但我要跟你说一个情况，在当年秦始皇在位的期间，最不值钱的就是蓝田玉，蓝田玉早已是烂大街的程度，多到什么程度？当年打仗的盔甲材料够不上，最后居然用和田玉的材料去制作盔甲的甲片，那玩意丢在地上都未必有人愿意捡起来！”
“所以说你的这块秦朝时期的圆口玉佩也卖不上多高的价格，我这里可以给到你十五万的价格！你也可以再去打听打听，整条古玩街应该不会有人出十五万买下这块玉了！”
“啊？蓝老板？敢情我这几样东西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万啊！”
“跟一百万都有着天大的距离，我看了，你这些宝贝当中稍微有些研究价值的就是最后这一只锦盒！”
老书生对最边上的这只锦盒比较感兴趣：“首先你也看到了，这锦盒的外表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了，其实它本身的材质是青铜的料子，四个面都雕刻了栩栩如生的龙纹图案，掂量在手中也有一定的分量。”
“它的外围凝结了很厚的一层氧化物，不简单啊不简单！按照这个化学氧化物的厚度来看，它距离下至少是1800年到2000年的样子！十有八九就是当年秦始皇嬴政时期的宝贝！放到现在还能保存到如此的境地，太不容易了啊！”
老书生随即打开了这盒子的外壳，想看看这青铜锦盒内部的构造，可谁知道当他打开的一瞬间，却是被锦盒内部的结构情况给惊到了。
“啊……这……这怎么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