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雪承寂的异样
天虞山,静安院主屋。
夜微寒承受了念月归的百烈寒冰和千里瀑雪,寒毒入骨,已昏迷四日有余。
雪应安为了给他祛除寒毒,不得已动身前往清蝉峰,目的是为了擒获雷火兽。他临行前将夜微寒交给执法长老雪承寂照顾,便启程了。
这日夜里,雪承寂刚从侍医院里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小药童。
药童手中端着一碗刚刚煎好的暖神汤,一路走过去,汤面平稳,未洒一滴。
两人进入静安院主屋。
夜微寒正躺在卧榻上,双目紧闭,神情痛苦。
几日以来一直如此,前一天夜里还出了一身汗,但仍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雪承寂把夜微寒扶起来,从药童手中接过药汤,一点一点喂进夜微寒的嘴里。
确保将药汤都灌进他的肚里后,雪承寂拿起床边小几上的巾帕,细心地给他擦干净唇边。
“下去吧。”
雪承寂叫小药童自己先回侍医院,而他则留了下来。
药童走出静安院后,吞了一颗息无丸,又转身悄悄潜了回去。
息无丸,顾名思义,服下之后便能掩藏人的气息,只要没有修士特地放出神识去查探,是不会被发现的。
药童虽是仙门中人,但修为极低,与凡人无异。他轻手轻脚走近窗边,躲在黑暗之中。
静安院本就没有什么人,雪应安离开天虞山后,侍奉的人就更少了。
此时只有雪承寂和夜微寒待在屋里。
雪承寂在药童离开后,慈祥的面孔褪去,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他坐到夜微寒床边,把巾帕围在夜微寒的衣襟前,手心凝聚仙力,一掌击在夜微寒的腹部。
刚才好不容易灌进去的药汤,全都吐了出来。
药汤几乎都喷在了雪承寂的手上。
而夜微寒的身上围了巾帕,挡住了一些汤点,因此还比较干净。
雪承寂看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阴狠的笑意。
他扯下巾帕,起身走到外间,来到搁置在高脚凳上的盆旁边。
盆内事先装好了清水,他慢条斯理地开始洗手。
洗完手后,他走到夜微寒床边,将夜微寒扶好躺下。、
做完这一切,雪承寂若无其事地走出了静安院。
小药童在窗外听得真切,趁着夜深人静,赶紧溜回侍医院。
趁着侍医长老和师兄们都睡下了,药童将传音符拿出来低语几句,将符纸放飞后,他才回去睡觉。
清蝉峰,山顶映天池。
念月归正在前面跑,雪已宵在后面追她。
两人闹得不亦乐乎。
这时,远处飞来一道金光。
雪已宵有所感应,停下脚步。
金光飞至他的身前定住,是一道符。
雪已宵伸手轻点符纸,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尊者,执法长老给夜公子灌了药后,又给他打出来了,都好几天了,夜公子还没醒呢。”
念月归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还是上次在八方客栈里听到的那个稚嫩的童音。
她看向雪已宵的眼神有些许复杂。
雪已宵觉察到,问:“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念月归收回视线。
她走到雪已宵身旁,奇怪地问道:“执法长老是你二哥吧,他怎么对你大哥的徒弟下手这么狠?”
在外界看来,他们雪家三兄弟感情很好。
照理说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
念月归又偷偷瞄向雪已宵。
雪承寂这个二哥苛待大哥雪应安的徒弟,而作为三弟的雪已宵后面还屠了雪家满门,说明他们雪家其实貌合神离,早就一盘散沙。
只不过他们目前为了某些共同利益,不得不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来。
雪已宵对雪应安不满,实在过于明显,连外门派的人都看出来了。
但是雪承寂一直和兄弟相处融洽,怎么会突然如此呢。
雪已宵听到念月归的疑问,斜了她一眼:“怎么?一听说夜微寒受欺负了,立刻就跑过来关心?”
念月归翻了一个白眼,向他强调:“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揪着这一点不放?你不能因为我当初眼瞎就判我死刑吧?”
念月归又道:“天天阴阳怪气我和夜微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醋呢。”
雪已宵听罢,当时就黑了脸。
“本尊会吃你的醋?”、
他走近念月归,咬着后槽牙道:“本尊就算把你蘸醋吃,也不会吃你的醋!”
念月归撇撇嘴,点头敷衍。
“夜微寒偷学雪承寂的招式,用来打伤苏凉,你觉得雪承寂会对他好吗?”
雪已宵解释道。
念月归也是这么推断的,不过她还是比较关心男女主后期的发展,随口道:“也不知道苏凉的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从树林里出来。
“你和夜微寒对战时,苏凉在雪承寂那里养伤,渊思邪手下留情,苏凉并无大碍,只是昏过去了。”雪已宵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面对念月归的疑问,雪已宵并未作答。
念月归对雪已宵的交友圈实在费解。
他和渊家的两位家主关系良好,又知晓渊思邪的行动,这一点着实令人生疑。
先前念月归与叶玄在山下对上,渊思邪出现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令她不得不怀疑,雪已宵和渊家是否有某种联系。
雪家处在极寒的天虞山,几百年以来与其余三大仙宗都来往甚少。
只是近些年雪应安才开始有拉拢叶家的意向,雪、叶两家因此走得比较近。
雪应安一向不喜渊家,总有一种看不惯又干不掉的感觉哽在心里。
若是雪已宵对他大哥不满,那么他亲近渊家也就不足为奇。
只不过,雪已宵手握幽龙寒潭之水,又能调动渊家的首徒前来帮忙,想必他与渊家不是一般的交情。
自从念月归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发现了太多原书中不曾出现的信息。
这让她觉得新奇,又没由来地担忧。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世界的发展,很有可能要脱离了原书主线,最终会成为脱缰的野马,跑到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