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者少年
炊烟袅袅升起。
溶洞里，渐渐弥漫起一股清香。
香气很奇特，只是闻闻，身上都会泛起股暖意。
这可不是爆炒青鱼与炖老鳖的香味。
之前在坊市所换的润脉丹，早就放进老鳖汤中，这才产生出这种奇特香味。
来到靠右的草屋外，少年轻轻敲了敲门。
“师父，开饭了。”
这次茅草屋内，先是咳了几声,接着传来道很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
将两道精心准备的菜肴，放在小木桌上。
又给师父准备好专用碗筷。
少年才拿出自己的大海碗，装了满满一碗米饭，笑嘻嘻的坐了下来。
“今天运气不错，徒儿顺路捞到一只老鳖。”
“师父您先尝尝这老鳖汤，这对身体很滋补的。”
在木桌对面，有个灰袍老者正盘坐在蒲团上。
老者脸上满是皱纹，须发皆白，只是很随意的披在脑后。
看着至少也有百来岁，身上还带着种淡淡的腐朽气息，一副快要行将就木样子。
不过这老者的眼神依旧锐利，仿佛在述说着曾经不凡。
看着眼前炖到恰到好处的老鳖汤，老者鼻扇微动，从碗中拿起汤勺，慢慢喝了几口。
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就连那锐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润脉丹的香味，他又岂会闻不出来。
老者的饭量很小，也从来不吃大米饭。
只是拿汤勺，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老鳖汤。
少年在一边大口扒着白米饭，一边夹着大青鱼，至于老鳖汤，他动都没动。
口里还一个劲说个不停，多是些坊市中各种见闻。
饭后，等少年将碗筷收好，老者轻轻咳了声，说道：
“辰儿，你先坐下，老夫有话对你说。”
少年连忙整了整身上的粗布衣，在木桌对面找了个蒲团坐下。
老者显然是犹豫了会，最终还是说道：
“老夫寿元已尽。”
“最迟明天午时，就会坐化于天地之间。”
少年身躯猛然一震，身体下意识开始绷直，可接着像泄了口气，又彻底放松。
在轻轻出了口长气后，应道：
“徒儿知道了。”
“不知师父想准备在几时开始施法。”
老者此时的样子，像突然多了几分佝偻，眼神也一直注视着少年：
“你先去准备准备，两个时辰后开始施法。”
少年很沉稳的点了下头，一点也不像个才有十三岁的少年。
在起身后，还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以后徒儿不在，还望您老能照顾好自己。”
“徒儿就先出去了。”
说完，少年起身把门推开，踱步走了出去。
“唉~~”
随木门关上，房里一片静寂，许久过后传出声叹息。
老者脸上满是复杂，眼神在不断挣扎，时而会带有些怀念，时而会激动一下，时而又会流露出一种睥睨世间的神采，同时也会带有无奈与不甘。
仿佛是在回味他的一生。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
少年再次将木门推开。
看得出，少年刚刚沐浴过，身上还留有淡淡皂角气息。
只是看到房中情形时，却不由一愣。
五年前，师父从死人堆里将他救起，带着他一边流浪，一边读书识字。
三年前，来到这座山谷溶洞里隐居，也正式传授他修行法门。
从那天开始，师父会经常讲解修仙界里的各种常识，不管是仙道，邪道，魔道，还是妖道，鬼道，只要与修仙界有关的，哪怕是些八卦传闻也会说上一二。
同时也被告知了一件事。
师父之所以救他，并传授他修行之法，其实是为自己准备夺舍肉身。
当听到这个事实，少年非常愤怒。
可接着又想了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愤怒的。
如果不是师父相救，其实他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现在不光吃得饱，穿得暖，也没人欺负，等于白捡了几年时间。
况且师父也没骗他。
虽然在修行后，他知道夺舍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但师父至少做得正大光明，并没行苟且之事。
据师父说，他本是个筑基后期修士。
在一次斗法中，被对方将浑身经脉震碎大半，与丹田相连的经脉，更被彻底震得粉碎，也使丹田成了无根之水，法力在不断流逝，最后成了法力全失的废人。
不光法力全失，为躲避追杀，师父的神识也几乎耗尽，甚至连神魂也随之受损。
按师父的说法，修士只要踏入筑基境，就有了夺舍资本。
每个修士，一生能夺舍一次。
而且不能夺舍已被夺舍过的躯体。
只是筑基修士行夺舍之法，风险很大，稍不小心，夺舍不成会反被对方吞噬。
最安全的做法，先要踏入金丹境。
金丹修士的神魂中，已开始诞生元神，这个时候再夺舍，基本不会有任何风险。
以师父如今状态，想要夺舍，必须用阵法辅助。
这类阵法往往十分邪恶。
八脉聚鬼阵，正是这种邪恶法阵。
阵法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布好，在房间的正中央。
可此时房间并没动过，木桌还在原处。
师父也盘坐在蒲团上，感觉并不像要夺舍的样子。
正疑惑间，耳中已传来苍老的声音：
“先过来坐下吧。”
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少年还是老老实实盘坐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往日师父的眼神很锐利，此时却显得很祥和。
“你可知道为师，为何要给你取名叫牧辰？”
少年摇了摇头，他以前的名字叫二狗子。
“那你可知你的修行功法，又叫何名称？”
少年再次摇头，这些东西师父从来不提，问了也不说。
“你修习的功法名为长春功，是一门仙道功法。”
“长春功为木属性，是五行功法中的一门基础功法，能修至炼气九层大圆满，等筑基后就得更换功法。”
“木属性？”
“那我岂不是木灵根。”少年连忙问道。
他曾问过师父，自己灵根是什么属性，同时也知道灵根属性越单一，修炼天赋就越好。
按自己那龟似的修炼速度，想来也不可能是单一木灵根。
“你当然有木灵根。”
“不过你的灵根属性并不好，只比五行杂灵根稍强一点。”
“在修仙界里，像你这种四灵根，又被称作是伪灵根。”
“如果能加入仙门，也只有充当杂役的份。”
少年不由撇了下嘴。
他知道自己的灵根属性不会好，哪知是很不好。
“那我的灵根又是哪四种属性？”
“你灵根为金木水火，这四种属性。”
“对修行来说，只要符合这四种属性的功法，你都可以尝试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