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他们就都可以回来了吗？
“……”
宣明轻叹了声，“你没发现吗，自从你来到这里后，这一世所有的一切便都改变了…你当初看到谢聿重生的十六世，也是我让你看见的…因为能改变如今局面的，只能是你。”
虞蓁好似明白了宣明这话的意思，她怔然出声：“所以…这一切的根源其实在我？”
“是。”
“那我要怎么做？”
宣明的语气似乎带上了丝怜悯。
“你死，所有的一切便都结束了。”
“但是你要想清楚，那个叫龙傲天的东西从你的身体里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你的灵魂便与这具身体融合了，也就是说你再也没了回从前那个世界的机会。如今你死，便是真的身死，而不是回到从前的世界。”
“……”
听完宣明的话，虞蓁沉默了下来。
宣明便没有着急催虞蓁做决断，但是就算宣明不催，留给虞蓁的时间也不多了。
因为就在虞蓁犹豫的那短短几秒，她身边的人倒下了。
这次是姬婕。
姬婕倒在了地上，体内的鬼气开始渐渐消散。
这代表着鬼魂的真正身死。
看到这一幕虞蓁骤然清醒了过来，她瞳仁收缩，浑身都在害怕得颤抖，喉间涌起了一股腥甜的血腥气。
“姬婕——不——”
她冲过去，疯了一样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姬婕，姬婕口吐鲜血，被诡目操控的那些人不知为何身上带了某种克制厉鬼的东西，鬼魂一旦被伤到便会迅速消散鬼气，直至死亡。
“姬婕，姬婕，姬婕你醒醒，你醒醒啊！”
虞蓁流着眼泪，但不管如何她都唤不醒怀中的姬婕。
因为姬婕的倒下，分神的季凯峰也被敌人偷袭，受伤的地方开始迅速消散季凯峰体内的鬼气。
手中的大刀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他踉跄地朝姬婕走去，“姬、姬婕……”
明明就差一步，他就可以来到姬婕的身边了，但是却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力气起身。
鬼气消散得很快，他要坚持不住了。
季凯峰嘴角溢着鲜血，艰难地朝姬婕伸出手，虞蓁见此慌乱地抱着姬婕来到季凯峰的面前，“季凯峰，季凯峰…不，不要……”
季凯峰爬着上半身艰难地来到姬婕的身边，然后轻轻地靠在了姬婕的肩膀上。
他看到红眼哭泣的虞蓁，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缓缓道：
“虞、虞娘娘…别、别哭…”
他动作缓慢艰难地从胸前的衣服里摸出了一颗染着血的丹药，看着那颗丹药，季凯峰满是血的嘴角缓缓勾起。他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和姬婕一起闭上了眼睛。
“不，不要……”
虞蓁疯狂摇头，她那泛红的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翻滚坠落下来，充满了无助的绝望。
他轻轻地声音传来，“…虞娘娘，别管…我们了……快…走……”
话音落下，手中的丹药滑落下来，他的手也垂落在姬婕的身上，好似将她拥在了怀中一般。
“不——”
虞蓁痛苦哀嚎，她看着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又看到了所有在顽强挣扎战斗的大家，还有……还有被天道狠狠禁制，无法还手的谢聿，看到谢聿手撑在地上吐了血，又立马起身势要与诡目同归于尽的样子，虞蓁缓缓闭上了眼睛。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痛恨，从来没此刻这般想要杀人，铺天盖地的仇恨和无法与命运反抗斗争的无奈好似将她整个人都席卷般。
她恨天道的无情和残酷，恨着这世间的命运多舛，恨这万恶的世道和残忍，更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她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挽回现在的局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的死去。
忽然，她疯了一样拿起自己的双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我死，我死！我死了后，这些死去的人，他们就都可以回来了吗？”
宣明沉默，“不可以。”
一切注定，又如何能重新来过？
“你死，只是彻底权衡了这个世界的双方强弱。如此，谢聿便有可能战胜诡目，结束这一切。”
虞蓁紧咬着唇瓣，眼中痛苦，视线一一看过还在坚持战斗的同伴们，至少……至少还能保下他们……
她紧握住双刀，双刀合一成了一把锋利的长刀，刀锋贴紧了自己的颈侧，她的神情坚决。
不高兴和没头脑似乎觉察到了虞蓁的意图，疯狂挣扎着想要从虞蓁的手中出来，但虞蓁是主人，在虞蓁的面前它们的挣扎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又脆弱。
两把长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似乎在痛苦的哭泣。
“不，蓁蓁，蓁蓁——”
“虞娘娘！”
“小师妹不要啊——”
“虞道友，住手！”
女孩双刀架于脖颈处，谢聿看到刀锋已经划破了女孩娇嫩雪白的肌肤，鲜红刺眼的血渗透了出来。
好疼，比谢聿身上千疮百孔的伤还要疼，谢聿疼到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双目血红，整个眼眶都红了，什么诡目，什么天道，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他都抛之脑后，他拼了命地朝虞蓁这边赶过来。
“蓁蓁，我求你，我求你，不要…不要…”
他哀求着，神情是无法掩盖的悲恸和哀伤。
可是眼前的女孩只是朝他弯了弯唇角，那张溅满了血迹斑驳的小脸盛着一抹绚烂又明媚的笑容，古灵精怪又浪漫活泼，一如最初谢聿见到的虞蓁那般。
“谢哥哥，蓁蓁心悦你。”
“你不是魔，也不是灭世的不详，你是你，你是谢聿，是我的谢哥哥，是大家的谢师弟，是庇佑鬼叔叔他们的好王上。”
“你是最好、最好的谢聿。”
“能够来到这里，能够遇到你，遇到大家，蓁蓁真的很开心。”
她笑得弯起了双眸，宛如月牙般好看极了，只是弯弯的月亮却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一滴一滴的，顺着银河的轨迹缓缓落下。
她的嗓音带着哽咽，又带着不舍，“蓁蓁，真的好爱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