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没有家了

    “你…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我是她亲妈，我能害她吗？！”小丽妈妈激动地喊道。

    “你没有害她吗？你敢说你是无辜的吗？！我问你，你有多久没有见到小丽了，这么长时间，你去干什么了？！”兰望舒愤怒地问。

    小丽妈妈“腾”一下子站起来，不甘示弱道：“你管我干什么去了，你是谁呀，什么身份啊在这质问我？”

    “好了，不要再吵了……”陈心横在中间阻拦道。

    商易本想拦住兰望舒，但是他看了看病房中刚刚惨死的小丽，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愤怒来。

    “什么人？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今天小丽活了，那么我和商易就是你们家的救命恩人！”兰望舒的眼神几乎可以杀人，声音就像是一把冰刀一样，她逼近小丽妈妈说道：“小丽临死前说，她整整一年多没有见过你了，她每一天都盼着你来接她！就在刚才，她说妈妈会给她一个家，她说妈妈一定会接她走的！小丽妈妈，你不觉得羞愧吗？小丽死前眼睛已经瞎了，如果她看到你这副尊容，她不知道会多么难过，多么痛苦！因为，她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 她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她是个有父有母的孤儿！！！”

    小丽妈妈的脸色非常难看，眼中的情绪也非常复杂，她震惊地看着兰望舒，又看向已经断气的小丽，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

    “哎哎哎，你这娘们说话注意点，小丽没了我们也很难过，但是这与我们无关呐，你不能在这血口喷人对不对？我们也是要正常生活的，再说了，难道还能因为小丽…就让她妈妈一辈子都不结婚了吗？！”小丽妈妈身边的男人忍不住开口了。

    “好…好，你说得太好了！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理由，只有小丽一个人在那里傻傻地苦等。现在好了，小丽解脱了，她再也不用等了，你们都能去自由地追求生活了，你们满意了吗？！！”兰望舒说完就转身大步地向外走去。

    “哎！这位小姐，你先别走……”陈心喊道。

    兰望舒就像听不见一样，直接无视了穿着警服的陈心，冷脸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商易跟在兰望舒的身后也要走，被陈心一把拦住了。

    “商易，怎么回事？”陈心问。

    “我不是都说完了吗，基本上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陈心，我有点事，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吧！”说着，商易就要着急走。

    “哎！你…你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啊？”陈心有些哀怨地问。

    “啊？”商易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这几天的事儿。那个…陈心，望舒情绪不对，我得去看看，有什么事咱们电话说吧，小丽死前说了一些话，我回头跟你说啊……”

    说完，商易头也不回地去追随兰望舒了，陈心则尴尬地杵在原地，望着商易的背影发愣了好一会。

    商易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医院，正赶上今冬的第一场雪。

    兰望舒并未走远，她站在街上，呆呆地仰望着天空。

    初雪好像知道人的心事一般，洋洋洒洒地倾泻下来，落在人的头上或者脚下。

    “望舒，就如同你说的那样，我们尽力了。我今天…虽然才认识小丽第一天，但是我还是想要替她谢谢你……”商易望着漫天雪花说道。

    “谢我做什么，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丧命，什么也做不了，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值得谢。”兰望舒无力地说。

    “怎么不值得呢？是你坚持要送她来医院的，也是你坚持要报警的，最重要的是，是你让小丽在临终时忘记痛苦的，就凭这一点，你就功德无量！”商易走近兰望舒，看着她那双好看的眸子，问：“刚刚那首歌是什么歌啊，为什么我听了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呢？”

    “没什么，只是古代少数民族的摇篮曲罢了。我找不到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减轻痛苦，小丽说累了，想睡觉，我就突然就想到了这首歌。其实与其说是歌，不如说是一种咒语，古代的时候专门用来对付夜哭郎的…”兰望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商易，其实…我挺羡慕小丽的，她虽然死了，却死在了充满希望的时刻，她永远记得她妈妈给她的诺言，她再也不用面对成年人黑暗的世界了，带着希望走，总比知道真相后充满绝望地离去…要好太多了。”

    商易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他看着兰望舒那双哀伤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颗破碎的心。

    “望舒，你饿不饿，我们……”

    “谢谢你，商易，我没有胃口，你回去吧，我相信…那位女警官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你…”兰望舒把手伸进衣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说：“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那个…旧床单我忘了带出来，你…就别要了。嗯…这个案子有什么进展，记得告诉我一声，再见！”

    没等商易回答，兰望舒就离开了，直到她的背影被行人遮住，再也看不到了，商易才返回医院。

    “呦，姐夫，你怎么在这儿呢？”一个小警察问。

    “不许胡说，办你的案去？”陈心打断小警察的话，转头问商易：“你…不是追女朋友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回家了。”商易简短回答后，接着说道：“事情怎么样了？对了，我有重要线索！”

    郭大娘在接受小警察的问话，一听商易说线索，连忙过来问道：“小商易，你告诉大娘，你知道些什么呀，是不是…小丽跟你说了什么事？”

    商易点点头，说：“郭大娘，我确实知道点什么，但是也仅仅只是一点点，抱歉我不能跟你说，因为…现在还没有锁定嫌疑人，我不能泄漏什么！”

    陈心点头：“说得没错，你知道的线索只能说给我听，因为小孩的家人都有嫌疑。”

    “啊…我…我也是被怀疑的人吗？”郭大娘紧张道。

    陈心说：“没错，你，和你儿子一家人，都有嫌疑，我们待会还会去小孩的学校调查情况，在此期间，你不可以给你儿子打电话！”

    一声凄厉的哭声传来，商易看到小丽身上蒙着白布被推了出来，小丽妈妈哭得肝肠寸断，惹得商易也红了眼睛。

    可怜的小丽，她才九岁。

    “小丽…要去哪里啊？”商易问。

    “太平间。”陈心说。

    眼看着小丽被一步一步地带走，商易似乎又看到了她抓着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哀求商易帮她找妈妈的样子。

    妈妈，是小丽唯一的希望。

    商易突然体会到了兰望舒刚刚的愤怒与悲痛。

    小丽再也没有家了。

    “商易…商易！”陈心招呼道。

    商易突然回过神来，问：“呃…怎么了？”

    “中午了，我们…去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