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入星梦（下）
万米高空的空气极其稀薄，一般人很快就会失去意识直接晕厥10到20秒的时间。
理论上来说，当普通人下坠到约6千米左右的高空时，会因为氧气重新进入肺中而苏醒。
一般有经验的极限运动狂人会在此刻调整身体姿势，寻找安全的着陆点，这也避免下落速度过快的最后一个节点。
此时张生距离地面只有不到八千米，他还剩不到二十秒的时间来调整姿势来降低自己的下落速度，但此时的张生却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意识。
哈尼此时正在张生的意识中遨游，在快要接触张生意识底层的边缘时，她看到了两个人影。
“这是…”哈尼看着张生精神世界里的两个“张生”有些迷茫。
她不是没见过精神分裂患者的精神世界，绝大部分人分裂出的人格从外貌到性格都和本体截然不同。
而像张生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哈尼看着左右两个张生，两个张生一模一样，但是奇怪的是这两个张生身上她都察觉不到意识的存在。
“你就是哈尼吧。”站在左边的“张生”说。
哈尼凛然，她现在所处精神世界可以说是人类潜意识的最底层，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有清醒的意识，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不用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
那“张生”看哈尼后退了半步，笑了笑继续说道：“张生经历了2147483648次死亡，任何人类都承受不住那样漫长且痛苦的折磨，我也不例外。
我的精神在不到千万次死亡时就已经快到极限了，再多一次的死亡都有可能让我意识崩溃。但是这也无意间激活了大脑的保护机制。”
说到这里“张生”顿了顿，有些感慨的说：“人脑真是神奇，在我的意识即将破灭，灵魂即将消散时，我精神分裂了。
通过分裂出的第二人格，我的新人格摆脱了之前千万次死亡的痛苦回忆，对他来说，他只是刚刚开始跳楼而已。
在新的人格也达到极限时，我第二次人格分裂了，紧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
哈尼有些震惊地听着这一切，哪怕知识渊博如她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到最后，一共有了214个张生，我们把最新诞生的的一个‘张生’作为主人格，剩下的我们，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
哈尼这才注意到眼前“张生”的身体四处都是拼接的痕迹，那痕迹很淡，如果不细看很可能会被忽略。
“你想干什么？”哈尼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谁知道这聚合了213个张生意识的东西究竟还算不算人类。
“我们什么也不想干”张生摇了摇头，“我们就是张生，我们为什么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呢？”
“那他的精神为什么被你的记忆控制了？”
“我说了，我什么都没有做，那不仅仅是我们的记忆，也是他自己的记忆。他想要记起自己的记忆，但是却根本承受不住，仅此而已罢了”
“张生”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
哈尼有些半信半疑：“那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唤醒他吗，要不了多久他就要摔死了！”
“张生”笑了笑，“你不是说进出星梦就和进出自己家一样吗？怎么？在说大话？”
哈尼有些窘迫地咬了咬嘴唇，“那又怎么样，我只是现在做不到而已，等他帮我杀了真相主教，这星梦对我来说……”
看着“张生”笑而不语的样子，哈尼气不打一处来：“你装什么淡定，我现在是没啥好办法，你有办法吗？到时候我们全都得完蛋！”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
“哦？”哈尼愈发觉得眼前这个张生十分欠揍，“什么办法？”
“让我来控制这具身体，我可以保证他不会摔死”这个“张生”笑眯眯的说
哈尼听见“张生”的建议沉默了，让眼前的“张生”控制身体，且不说能不能安全着陆，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获得控制权后直接把张生自身的意识压制。
“再犹豫下去，恐怕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了”
哈尼跺了跺脚，开始转移起他的意识来
“行！要是你有什么别的举动，那就做好一辈子呆星梦里的准备吧。”
很快，张生又睁开了眼睛。
“唔…这具身体还挺结实的嘛”
“别磨蹭了，距离地面只有不到4000米了”
“别紧张嘛，先让我给自己起个名字吧，既然我是二十一亿次已故记忆的集合，就叫我‘故’吧”
张故的眼神里充斥着淡漠，仿佛坠落在空中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哈尼有些无语，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给自己起名字，不过这名字还是让哈尼有所警觉。
故…和张生名字里的生有什么关系吗？
在给自己起完名字之后，张故用力舒展开自己的身体，瞬间便停止住了翻滚，并使得自己的速度缓慢下降。
虽然速度相比之前减慢了不少，但是他的高度仍在不断下降，很快连地面上的建筑都清晰可见。
张故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调整着自己飞行的方向，他的目标是东北方向的一处水域。
“你疯了？从这个高度坠落，水面跟水泥路面没有什么区别。”哈尼忍不住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
张故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此时张故和地面的距离已经不到一千米，已经可以看到那片水域上游船和岸边的游客了。
在波托马克河河面的游船上，汤姆此时正在带着自己的儿子享受假期生活。
自从前几天离婚之后，汤姆的生活可谓相当滋润，法官把儿子判给了自己，自己的前妻每月打来的生活费让他不用工作也可以过得很滋润。
“爸爸，要是我们的船沉了，超人会来救我们吗？”
儿子最近看漫画入了迷，一直问他超级英雄存不存在这种问题，汤姆有些不胜其烦。
“康纳，爸爸说了很多次了，漫画书上的东西都是假的，船沉了只有爸爸能救你”
“可是…”小康纳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父亲不耐烦的样子还是没说出口。
“你自己去甲板上玩吧。小心别掉水里了。”汤姆眼前一亮，他这几天在船上新勾搭的相好正朝他款款走来。
“哦。”
康纳乖巧地走出了船舱，来到了外面的甲板上。
“耶稣啊，我真的很想能见到超人，一次就好，哪怕今年没有圣诞礼物我也愿意。”小康纳对着远处的蓝天双手合十许愿到。
等小康纳再次睁眼时，一抹人影在他的眼睛里快速放大，随后撞在船尾处的救生艇上，再度反弹到了空中。
康纳这时看清了那人的样貌，是一位非常年轻的亚裔男子，此时那名亚裔男子仿佛也注意到了自己，朝他眨了眨眼，随后便摔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超人…”康纳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