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转变

    在防空洞里的人们这一夜过得十分不安稳，哪怕是那厚重的大门也隔绝不住外界激烈的枪炮声，更别说临近天亮时那一声仿若要毁灭世界般的巨响了。

    张生此时正不断安慰着在一旁坐立难安的肖澄雨，他和肖澄雨这一夜就没怎么睡过觉，肖澄雨是担忧她父亲的安危，而张生则是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在有些紧张有些恐惧有些激动的复杂情绪下难以入睡。

    像张生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大多数人在听见那一声巨响后更是发出阵阵惊呼，临近天亮了，外界都还一片死寂，这让人们心中原本就在不断滋生的恐惧愈发不可收拾。

    就在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讨论外界情况时，大门慢慢打开了，临近大门的人纷纷散开，生怕从门缝中进来什么可怕的生物。

    刺眼的阳光顺着打开的门缝洒进防空洞，一具黑色的人影缓缓出现在大家眼前，因为逆光的缘故，人们没能看清他具体的样貌，显得有些唯唯诺诺。

    “你们可以出来了”那“黑影”出声了，众人顿时一拥而上，围着那名“黑影”，诸如“英雄”之类的赞美之语纷纷被加在他的身上。

    “黑影”摇了摇头道：“，拯救你们的是那些浴血奋战的人联士兵们，是那些为了你们甘愿付出性命的士兵们，我只是个懦夫。”留下这一句话后，那名黑影好像不愿再搭理眼前这些人，转头就走了。

    但是这小插曲没有太过影响众人的心情，劫后余生的他们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而张生和肖澄雨则已经不顾老三他们的阻拦跑了出去。

    等两人来到基地大门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无数士兵焦黑的尸体，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已经消失不见的大门，无不提醒着众人昨晚一战的惨烈。

    “爸！”肖澄雨在环顾一圈后终于在一旁士兵围着的担架上找到了肖大强。

    看到肖大强的伤势后，肖澄雨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

    一旁的士兵看见这一幕纷纷摘下了帽子。他们知道，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他们连一波攻势都挺不过去。

    张生望着这一幕有些呆滞，他想过战争会很残酷，但没想到会这么残酷，眼前的惨烈景象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心灵。

    张生的心理防线在踩到一只人类耳朵之后彻底崩溃，迅速跑到一旁的空地呕吐了起来。

    因为一夜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张生只能吐出来一些胆汁，干呕了几下后他虚弱地扶着一旁的土墙，脸色惨白如纸。

    “吐吧，刚出星梦的人遇见这种情况有这种反应很正常，你就在这休息会吧。”许安贤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拍了拍张生的后背。

    张生抹了抹嘴：“不用休息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许安贤见他执着，也不好说什么：“技术部要负责要回收交战双方的武器和铠甲，你帮忙收集一下鬣狗人的盔甲吧。”

    张生强打精神，心情略带复杂地走过一旁泣不成声的阵亡士兵家属们，等走到战场中心后张生发现，收集鬣狗人铠甲的事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首先且不说焦黑一片难以分辨敌我的遗骸，单是铠甲本身，大多都在爆炸的高温中被牢牢焊在了鬣狗人的皮肤之上，张生想要将铠甲拿下来往往需要撕开大片的皮肉，很多尸体表面虽然焦黑一片，但是皮肉之内还有些许血色。

    那藕断丝连的皮肉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张生的感官。

    张生在收集铠甲的过程中又忍不住吐了几次，但是他没有停下，强逼着自己看着眼前的惨状。

    张生非常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只能躲在防空洞里靠别人来保护，后悔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年轻人替自己送死，后悔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这些阵亡的士兵平均年龄才二十岁左右，哪怕张生在陷入循环之前也比他们要大得多，而现在他们却走在了张生之前。

    收集完大部分铠甲之后，许安贤来到了张生身边。

    见张生一直沉默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让他回家休息了。

    等张生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小窑洞里后。

    哈尼突然出现在了张生的视线里，并略带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吗？我发现你的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

    “我一定会帮你杀了真相主教。”

    张生的眼睛带着些许冷漠，一字一句地对哈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