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麻醉手术
手术台边，马克老爹戴着口罩，神情严肃。旁边，伊维恩的身体中伸出上百根金属细丝，调试着手术台边的维生装置与无影灯，伊瑟拉也随时准备释放增益法术。
而寒夜本人则躺在手术台上，头顶插入针头，连接着几根输液管，额头被马克老爹画上了一道鲜明的红线。
马克老爹深吸一口气。
“我们已经没有能对你生效的麻醉药了，能忍受吗？”
“没问题，不把控制芯片取出来，早晚还要被敌方擅长电子方面的信息专家给控制。”寒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手术开始。”
“明白。”伊维恩说着，打开了维生装置。
各种仪表盘都在此刻跳动了一下，随即缓缓升起到它们的正常位置。
马克老爹手持伊维恩的部分身体变化成的锋利手术刀，精准地划过寒夜的额头。
一股鲜血顿时从伤口中涌出，伴随着刺骨的剧痛传进寒夜的脑中。她面部的肌肉一抽，右手不由得握紧了扶手，左爪上五根爪子也不由自主地弹了出来，但却一声没吭。
“凝血。”伊瑟拉低声念道，一股细碎的冰霜从她手中喷出，将寒夜额头的血液冻结。
随后，马克老爹的刀刃拐了个弯，在寒夜的脑袋两侧划过两道流畅的弧线。她痛得抬起双腿，身体微微蜷缩起来，仍旧不喊不叫，默默忍着疼痛。
伊瑟拉再次凝血。
最后，马克老爹绕到寒夜身后，她的天灵盖被沿着骨骼缝隙给完美地取了下来，放置在无菌盘里，由维生装置保持活性。
寒夜的左爪剧烈地颤抖着，右手紧紧掐着手术台的扶手，将它掐的微微变形。不过，尽管身体疼的一直在颤抖，她的头部却一直保持稳定，一下子也不动。
“不愧是老爹，即使对方的身体结构已经不是标准的人类，照样能做到行云流水。”姐弟俩心中暗道。
在寒夜已经被打开的头颅中，一枚闪烁着诡异绿光的芯片深深嵌入她的大脑中，周围的脑组织已经近乎于糜烂，无数条细如发丝的人造纤维分散在她的大脑各个角落，如同一株将根系深深扎入大地的荆棘。
马克老爹皱了皱眉头。
“粗暴至极的手术方式与先进的芯片类型。不再是纯粹的惩罚机制，而是加入了可以让人陷入极度疯狂的机制吗……”他的额角不禁流下一滴冷汗。
他瞥了一眼放在无菌盘里一点点失活的天灵盖。
“手术时间不多。”马克老爹说道。“伊维恩，神经连接。”
“可是，老爹，你的精神强度……”伊维恩有些担忧地看着马克老爹。
“不要废话！过来。”马克老爹的语气陡然变得强硬。
伊维恩不再反驳，伸出一根数据线，插入了马克老爹后脑处的数据接口。
这个数据接口是马克老爹年轻时改造自己留下的痕迹，可以使他直接凭借意念驾驭复杂的医疗器械，但也会给他带来极大的精神负荷。每次使用它，都是对人类意志极限的挑战。
伊维恩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将承载意识的部位凝聚成一个网球大小的金属球，递到了伊瑟拉手里，剩下的躯体全部交给了马克老爹控制。
他的金属之躯逐渐融化，爬上了手术台，伸出千万根金属细丝，对准一根根人造纤维发起了挑战。
金属细丝伸进大脑，精准地避开了所有的重要神经节点，只破坏了少量细枝末节的神经和起支撑作用的胶质细胞，将人造纤维夹住，缓缓地拖出……
时间缓缓流逝，马克老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紧闭着眼睛，身体开始轻微地摇晃。
他的面前，人造纤维已经被拔出大半，控制芯片也像是出土的古墓一般，被从地下抬升到地表。
忽然，马克老爹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连接着他后脑的数据线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怎么了老爹？！”伊瑟拉连忙给马克老爹释放了一个增益法术。
马克老爹喘了两口粗气，睁开眼睛。
伊瑟拉连忙擦干净他额头上的汗水，不让它们流到他的眼睛里去，随后又给他灌了一些葡萄糖溶液。
马克老爹喘着粗气，说道：“先给她喝一点！”
伊瑟拉看向寒夜，只见她同样疼的半个脑袋都是汗珠，但由于她一直全力配合的缘故，伊瑟拉下意识地忽略了她此刻也痛苦万分。
给寒夜也喂完了葡萄糖溶液，马克老爹才开始说话：
“还有一枚辅助芯片！埋在……脑干的延髓那里！”
“老爹，您休息一下吧！”伊瑟拉的眉毛和眼角垂下，哀求道。她左手中的伊维恩也激动地蠕动着，伸出两条触手乱挥。
“我要是……休息了，这孩子以后……就只能用……机械头盖骨了，智力……也会受到影响。”他挣扎着说道，眼皮低垂，似乎随时会合拢。
“我……再拼一把！争取一口气做完手术！”他调动金属形成一把椅子缓缓坐下，再次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力感应着寒夜大脑中的情况。
然而，伊瑟拉知道，以低位超凡者的精神力去感应高位者是何等的困难，更何况是感应精神力的源头——脑组织！
而且，老爹还在分心操控伊维恩的身体……
眼泪逐渐在她的左眼中打转。
“额……！”马克老爹的眼睛紧闭着，眼珠在眼皮下胡乱转动。在寒夜的头顶，另一枚小一些的芯片如同隐藏墓室般缓缓浮出水面。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两枚芯片与无数人造纤维放进无菌盘中，马克老爹控制的伊维恩身体瞬间解体成一滩水银，他的的身体也向后倒去。
“终于……结束了……”马克老爹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老爹！”伊瑟拉跑过去接住了他，并将伊维恩扔回到自己的身体中。
伊维恩缓缓从水银状态恢复人形。
“战斗还没结束。”他看着无菌盘里寒夜的天灵盖说道。“我们还得把她的头盖骨装回去。”
“此外，”他又补充道，“她的右臂也需要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