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他不该忘记的
“当然不会。”谢凤仪优雅的打了个嗝儿,又摸了摸肚子,“饭吃七分饱,我心里有数的。”
萧长宁默了一默,她怎么看谢凤仪也不像是只吃了七分饱。
“好了,吃饱了也喝足了,咱们去找阿蕴吧。”心满意足的谢凤仪站起了身来往外走。
两人到阮诗蕴家时,这次没有只等在门口,而是入了阮府。
阮致文和阮思云都没在,只有阮诗蕴和阮夫人在家。
谢凤仪恰好也不想看到那父子俩,阮夫人性情虽是过于软弱了些,对阮诗蕴倒也是真心疼爱的。
尤其还炒的一手香瓜子儿,谢凤仪没少吃,自然也对阮夫人多有尊敬。
入了府,上了茶,阮夫人和她们说了一会儿话。
刚想要起身离开,让她们小辈儿自行说话时,有仆人进来报说谢二公子来了。
谢凤仪一下精神起来了,对着阮诗蕴笑,“今日二哥来,可是大好事哦。”
阮诗蕴也对她笑,“我知道的,今早阿曜哥哥入宫前来找过我。”
“……”谢曜干别的都不急,找媳妇儿倒是真的积极。
“快让阿曜进来。”没能走成的阮夫人吩咐完仆人,又对身侧站着的丫鬟道:“去泡一杯高山云雾来,阿曜喜欢喝那个。”
谢凤仪一听眉毛扬的高高的,谢曜可以啊。
亲娘那边还没搞定,岳母倒是已经妥妥的了,不光称呼亲昵,连他爱喝什么都知道了。
“阿蕴,我们的事成了。”谢曜影子还没见一个,声音已经远远的传了进来。
话音落下几息后,谢曜就像一阵风一般刮进了堂内。
“阿蕴,你看你看,这是赐婚圣旨。”
“从今日起,我就可以走三书六礼的流程啦,很快我就能娶你为妻了。”
谢曜兴奋的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中,他将捏在手里的圣旨打开指给阮诗蕴看,“你看,这是你的名字,这是我的。”
“这辈子,咱们都要在一处了。”
“走走走,上次你与我说,若是咱们事儿能定下,就去正一道后山的红树上挂上同心结和同心锁,咱们这就去。”
谢曜说着,将圣旨往一边一放,拉着阮诗蕴就往外跑,还不忘和阮诗蕴解释,“这道圣旨是给你的,留在你家就成。”
“二哥……”谢凤仪喊了一声,希望能喊住谢曜。
然而谢曜不光没看到她,也没听到她的呼唤,径直拉着阮诗蕴跑出门去了。
阮诗蕴在跟着谢曜迈出正堂门时,快速的回头朝着谢凤仪和萧长宁投了一个抱歉的眼神,随即就被谢曜拉着跑远了。
“……”
谢凤仪无语至极,再看一眼阮夫人,也正有些无措的坐在那里。
“伯母,我二哥是高兴傻了。”虽然被自家二哥给无视了彻底,谢凤仪还是得为谢曜找补善后。
“是啊,看出来了。”见谢凤仪神色如常,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阮夫人心也稳了下来。
再想想刚才谢曜那股子急切的劲儿,不由的摇头失笑,将目光落在了谢曜放下的圣旨上,“这道圣旨是不是该再正式宣读一遍,然后拱到香案上去?”
“我们家从未接过圣旨,还真不知道是个何等章程。”
“照理来说是的,该让全家在场听圣旨宣读,然后双手捧着圣旨,躬身奉于香案上。”
谢凤仪走过去,将圣旨拿了起来打开,“不过我二哥既然没让礼部或者是皇上身边的内监来宣读,而是自己拿来的,就代表是不想走那些繁文缛节。”
“一会伯母你找个房间支起个香案来,将圣旨放上去就成了。”
士族之人对于圣旨,真的没有那么看重和在意。
“朕闻阮氏有女上诗下蕴,恪恭久效于闺闱,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脀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特赐婚于谢氏二子曜,择日完婚。”
谢凤仪一字一字念完,‘啪’的一下将圣旨合上,亲手递给了阮夫人。
“行了,算是宣读过了,伯母你可以去给供起来了,我们也先走了。”
“诶,好,你们有空多来玩儿,我给你们做好吃的。”阮夫人说着话,将圣旨接了过去。
“没问题,到时一定多来叨扰。”谢凤仪客气的应了后才和萧长宁一同出了阮家。
等出了阮家后,谢凤仪又将刚才圣旨的事儿给提了起来,“啧,阿宁你发没发现,皇上这圣旨下的真是挺敷衍的。”
“不光是说辞都是老一套,一点真诚的赞美和新意都没有,字也不是亲笔的。”
“看来是知道不过是为要个名正言顺,从面上敲定这件事罢了。”
“所以一点真诚都欠奉,随意弄了一张将事情办了就算了。”
“可事儿是这么个事儿,皇上如此不当回事,敷衍成这样,也未免有些失了风度,不太大气。”
“是他先想要合作的,却又不想先付出诚意。”
“你说是他这些年日子过的太顺了呢,还是人真的上了年纪,性情就会有变化?”
“反正早些年时,他可不是这般行事的。”
萧长宁想了一会儿,才带着些叹息的道:“大抵是如今寒门子弟的越发出息,站在朝堂上的人越发的多了,才会让父皇心中多了许多底气吧。”
谢凤仪嗤了一声,“此时所有繁盛,其实都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勋贵和寒门如今后起之秀是很出息,有许多蛮耀眼的人才。”
“但他们没有任何过深的根基,还没在朝堂这条暗涌无数的河水中真正扎下根来。”
“如今入朝之人的风光,基本靠着的都是圣恩。”
“一旦皇权被左右,他们此时看上去的枝繁叶茂不过都是虚假繁荣。”
“就算是皇权不动摇,便是一个大点的暗流冲过来,寒门中还能稳稳站在朝堂上的人还能剩下几个?”
“皇上实在是太急了,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不该忘记的。”
萧长宁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声,“阿欢,父皇已经年岁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