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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七章 苏赫的羊和白茅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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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店外,荀骁在打扫着卫生,饭店的店小二像兔子一样,从街上跑过进入饭店,喘着气说:“掌柜,好消息。”

    掌柜问:“什么好消息?前边那家饭店倒闭了?”

    店小二说:“不是。”

    掌柜问:“前边那家饭店出什么事了?”

    店小二说:“不是,是白茅回来了。”

    掌柜问:“看把你大惊小怪的,有苏赫吗?”

    店小二出来望着,掌柜也跟着出来看。

    苏赫骑着马,后边跟着像洪水一样的羊群,人们躲向街边,整个小镇被羊群和羊叫声、刺鼻的羊膻味淹没。

    苏赫来到饭店前停下跳下马,风尘仆仆的,掌柜点头哈腰地笑着迎接着。

    嘈杂的羊叫声,泛滥的羊,各家店铺往外驱赶着进到店里的羊。

    苏赫进到店里,重重地坐在凳子上挥着手。

    掌柜说::“好,这就准备上,包你满意,苏赫兄弟。”笑着倒着茶水说:“苏赫兄弟,这次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了?”

    苏赫说:“也就不到半年吧。”对外边羊群打着唿哨。

    七个手下赶羊人跟着白茅进,都灰头土脸的。

    白茅像变了个人一样,沉默的有些呆滞,疲惫厌烦,也没了可亲可近的随和样儿,无奈难为情的样儿,当然此时的羞涩不是之前的羞涩。

    白茅和掌柜打着招呼又低着头。

    掌柜问:“白茅,找到你父亲了吗?”

    苏赫拉过白茅坐下,白茅自然顺从地坐下,苏赫拍着白茅说:“白茅,有我苏赫在,一定要找到你父亲。想吃什么?说。”

    这些人在大吃大喝着。

    荀骁进,和苏赫白茅打着招呼,白茅惊望着又低头不看荀骁。

    掌柜嬉笑着说:“兄弟,你媳妇回来了。”

    白茅低头不语。

    苏赫喊叫着:“什么?”推着白茅问:“你是他媳妇?”用马鞭指着荀骁说:“白茅是我的女人。”

    荀骁说:“苏赫大哥,你有话说吗?用马鞭指着我。”

    苏赫转身用马鞭打向白茅。

    掌柜慌忙上前拉着苏赫说:“这是以前的事,我们都是邻居,人熟了开个玩笑,苏赫兄弟,其实什么也没有,玩笑开惯了,顺口说出来,怨我。”赔笑着。

    苏赫望着白茅,白茅依然是无所谓的神情点着头。

    苏赫爱抚着白茅,白茅望着荀骁低下了头。

    苏赫喝完一碗酒叫喊着:“白茅是我的,是我的女人。”

    苏赫拍着荀骁说:“兄弟,对不住,是兄弟,布店的兄弟,布店,好,那咱就买布料,我要给白茅买布料。”

    布店掌柜精明地眼光望着苏赫说:“苏赫兄弟,真是有幸,福星高照你我,要什么布料?过来看,货色齐全,白茅以前天天看,这下可以买了。”

    苏赫说:“看什么看?挑最好的拿过来让白茅看。”

    掌柜拿着一卷布料说:“苏赫兄弟,这是新近从关内过来的缯,你看这图案,这颜色。”让白茅看,说:“白茅,换换你身上翻毛的羊皮袄。”

    白茅看着自己身上的羊皮袄。

    掌柜说:“白茅,你摸这缯。”

    白茅摸着。

    苏赫问:“白茅,你能看上不?”

    白茅点着头。

    掌柜问:“要多少尺?”

    苏赫放下手中酒,拉着掌柜看外边的羊群:“你能数清这群羊的数?我送给你。”

    掌柜精明地看着苏赫讨好地说:“那么多的羊,我数不清,羊还在走动,数不清。”

    苏赫说:“那你还问多少尺?全放下。”

    掌柜笑着眯着眼说:“苏赫兄弟就是真汉子,白茅嫁对人了,谁能这样对自己的老婆?”

    苏赫说:“你有眼力,我苏赫是谁?我是苏赫,我要让白茅穿最好的衣服,掌柜,还有好的吗?”

    掌柜惊喜地说:“有,就是价钱有些贵,一般人都只是看看。”精明和气地笑着。

    苏赫生气地拍着桌子叫着:“有多贵?”拉着掌柜的看羊:“这羊有多少?够不够?”

    掌柜的赔笑着说:“我有眼无珠,你是苏赫兄弟,我也这么说。”

    这次是掌柜和荀骁抬着一大卷布料让苏赫看。

    苏赫捧着酒坛说:“我不看,只要白茅能看上。”喝着酒。

    白茅用手摸着点着头。

    苏赫大手一挥:“留下,掌柜,没有了?”

    掌柜说:“有,但是,苏赫兄弟,你都要这么多了”

    苏赫抓着掌柜看羊:“多不多?”

    掌柜和荀骁店小二抬着两大卷布料,掌柜说:“你看,苏赫兄弟,这可是上等货,这可是从很远的吴越来的货,就是价钱有点贵,也不敢多进货,也卖不动,这种地方,边陲小地方,只等识货有钱的人。”

    苏赫说:“掌柜,那我苏赫来了怎么才拿来?”拉着掌柜去看羊,打着唿哨。

    掌柜试探着说:“本店年初进了两卷布料也是从千里之外的吴越之地来的,那可是天下第一刺绣之乡啊,染色刺绣那是难得的好,进价也高,无人能买得起,不知兄弟想看不?”

    苏赫生气地说:“不看,我不看,在你那放着吧。”怒目圆睁望着掌柜:“我苏赫买不起,我不看。”

    掌柜心平气和的依然赔笑着。

    苏赫抓着掌柜说:“我还是让你去看羊吧。”

    掌柜喜出望外地跑回店里,差点跌倒,扶着店门,走进店里,和荀骁店小二抬着两卷布料来到饭店里,掌柜摸着说:“好东西啊,这么好的东西,兄弟你摸摸看,这手感,这颜色,这图案,这染色,穿烂也不掉色,这刺绣精美啊,多巧的手才能绣出啊,难得一见啊,在这地方只有几户大户人家才买得起啊,苏赫兄弟,这么好的东西,就等识货的人,苏赫兄弟,这么好的布料,交个朋友,只要你识货,我不挣钱,进价给兄弟。”

    苏赫说:“掌柜,你该挣就挣你的,不要亏了你自己。”

    掌柜说:“还是苏赫兄弟识货,爽快,这天下人都和苏赫兄弟一样多好啊,这好货就该给苏赫兄弟。”

    苏赫望也不望地说:“我也不叫你看羊了。”

    掌柜眯着眼偷望着苏赫说:“苏赫兄弟,这些布料——”支吾着:“要哪些呢?”

    苏赫望着桌上一大堆布料说:“掌柜的,我苏赫会叫你再拿回去?要不你再看看我的羊?”

    掌柜点头哈腰讨好地说:“兄弟的羊我会看的,好羊啊,好羊。”因意外惊喜地扶着桌子晃着身子。

    白茅抱怨地说:“这么多,要这么多?”

    掌柜打断大声说:“那么多的羊,我要看,谁见过?这么多的羊难得一见啊。”

    苏赫豪爽地说:“你看,你看你的,有能做衣服的裁缝吗?”

    掌柜得意地说:“能做衣服的裁缝,没有我不认识的。”

    苏赫说:“我也认识几个,拿起剪刀就说自己会做衣服。”

    掌柜说:“有,老裁缝,赵掌柜,一把好手,就是工钱比别人高。”

    苏赫圆睁双眼,醉醺醺地望着掌柜。

    掌柜慌忙打住,赔笑着说:“我这就去,赵掌柜的店就在房子后边。”

    第八章

    掌柜领着赵掌柜进,苏赫拉着两人看羊,并对着羊群打唿哨,抓住一只羊,羊挣扎着叫着。

    苏赫问:“这羊怎么样?”

    赵裁缝说:“好羊。”

    苏赫问:“看得上?”

    赵裁缝说:“看上。”

    苏赫指着看不到头的羊群说:“你找出一只不好的。”

    赵裁缝说:“只只好羊。”

    苏赫抓起酒坛倒了两大碗酒。

    赵裁缝执拗地说:“赵某活了大半辈子,滴酒不沾。”

    苏赫问:“还有不喝酒的人,那这一天天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裁缝说:“就是喝口酒,你为什么要这样看别人?”

    苏赫语塞,摆着手说:“那我今天请你喝,请你喝个够。”

    赵裁缝说:“赵某不会。”

    醉醺醺的苏赫说:“哪你会做什么?”

    赵裁缝说:“只会做衣服。”

    苏赫说:“我苏赫从来都是先喝酒再谈事。”

    赵裁缝说:“喝酒和做事是两回事。”

    苏赫醉态十足地摇晃着身子,抓着酒坛,和人谈事情他就喜欢这样,使人弄不清是真醉还是假醉。

    布店掌柜和饭店掌柜偷拉着赵裁缝暗示着,赵裁缝依然故我。

    苏赫说:“那你和我怎么谈?”

    赵裁缝问:“谈什么?我只做我的衣服?”

    苏赫说:“那这酒只能是我一个人喝了?”

    赵裁缝说:“让你看我做的衣服。”

    布店掌柜赔笑着说:“这酒我替赵掌柜喝,其实我也不大喝酒,今天却是难得,我是舍命也要陪。”端起大酒碗喝着,端着空碗让众人看,那神气就是一碗毒药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笑着,不胜酒力的他两手扶着桌子。

    赵裁缝有礼有节地看着。

    苏赫拍着布店掌柜点着头,又转身对着赵裁缝说:“没有喝酒就给我做衣服,这能行吗?”

    布店掌柜扶着桌子醉态地说:“赵掌柜就喝一口吧?”

    赵裁缝说:“赵某只做我能做的衣服。”

    苏赫无奈地说:“那就今天开始做。”

    赵裁缝说:“今天做不了,还得四天,答应的活儿才完。”

    苏赫说:“你先给我做,什么价都答应你。过来,你先看看这群羊。”

    赵裁缝说:“羊是要看的,我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的羊。”

    苏赫说:“是我苏赫从大漠赶回来的。”

    赵裁缝说:“行有行规,有人出更高的价,做在你前边,你怎么看我?”

    布店掌柜醉醺醺地说:“赵掌柜,有谁像苏赫兄弟一样豪爽?”

    苏赫说:“不用说了,我等。”

    荀骁在店内驱赶着乱跑的羊。

    爬在桌子上的掌柜醉态十足地说:“不要打羊,那可是苏赫兄弟的羊。”招手叫着荀骁。

    荀骁近前说:“掌柜,这羊在店里拉屎撒尿了。”

    掌柜说:“羊怎么能不拉屎撒尿呢?这是苏赫兄弟的羊,等会儿打扫就行了,嗷——”亲热地望着荀骁又回头望着半空的货架,笑着,不胜酒力的爬在桌子上说:“苏赫兄弟大方。”

    荀骁站在店门外,任由羊在店里挤来挤去,拉屎撒尿。

    苏赫醉醺醺的走出饭店,后边跟着白茅,几个赶羊人醉的互相搀扶着,在羊群中不时绊倒在羊身上,一只羊猛挤着白茅,白茅倒在另一只羊身上,苏赫用马鞭驱赶着羊群,抓起了白茅。

    这伙人来到马旁边,白茅上了两次马,还是没有上去,又在抓紧马鞍用劲上着马。

    苏赫喊着:“白茅,有你这样上马的吗?”用马鞭指着白茅:“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这不是丢我脸吗?我苏赫的女人不会上马?”用马鞭打向白茅。

    荀骁在羊群中挤过去,抓住还在打着白茅的马鞭,被苏赫有力的大手生气地甩开。

    苏赫问:“有你什么事?难道她真是你媳妇?”凶恶地望着荀骁说:“好,逞强,那你就替他挨这一鞭子。”狠狠地打向荀骁,荀骁慌忙躲着,但被挤在身边的羊挡着,还是被打在身上。

    荀骁说:“我已经说过了,白茅与我什么关系也没有,,从来什么关系也没有,但你不能打她。”

    苏赫说:“我打我的女人与你有什么关系?她是我的。”又打向白茅。

    荀骁上前护着白茅,挨了狠狠的一鞭,荀骁忍着疼站立不稳被羊挤倒。倒在地上被羊踩踏着,白茅惊叫着打着羊拉起荀骁,苏赫一把推倒还没站稳的荀骁,有力的大手抓起白茅扶到马鞍上,狠狠的鞭打着白茅的马,马嘶叫着在羊群中走着,苏赫骑上马打着马走了。

    白茅回头看着,荀骁在羊群中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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