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再遇见这种事,给我打电话。”
付敬驰单手搂着舒也的腰,尽量虚扶着她,垂着眸蹙起眉头担心的问她:“你没事吧?”
男人的声音在这黑夜里低沉动听,撩人的乌木香让她心安,她颇有种劫后余生的胆战,胸口微微起伏,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没事。”
她的脑袋抵在付敬驰的胸膛,能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音在她的耳廓无限的放大。
这种让她安稳的感觉只有在她的爸爸身上感觉过,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想抽离开这个坚实的怀抱。
付敬驰虚虚放在舒也腰间的手抬了起来,转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僵硬应该是不常哄人的类型,他声音在缠绵的夜风中有着化不开的温柔:“别怕,我来了。”
舒也的心猝然一颤。
她蓦的发觉,自己竟然对付敬驰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在来到北江之后这种情感尤为强烈。
这种念头一旦冒出让她极为惊恐,这根本就不是她能扯上的人。
所以她下意识的想要缩进一个壳子里。只当做自己是入戏太深。,认为自己把陈岩的感情投注到饰演冯自才的付敬驰身上。
她往后退了一步,与付敬驰拉开了距离:“没事的,驰哥。”
她顿了顿继续说:“今天的事真的谢谢你了。”
舒也料想不到如果付敬驰不来自己将会怎么样,以自己的力量和楚耀撕打起来绝对处于下风。
付敬驰发觉舒也对他有种突然的疏离感,有种退回到刚刚认识的时候,这种感觉让他有种紧迫感。
舒也仰头看他。
此时付敬驰的眸光沉沉,辨不清情绪。
她找了个话题:“这么晚你怎么会来这里?”
付敬驰看着她,平淡回:“在酒店睡不着,就让闫恒送我来片场看看。”
付敬驰的勤恳敬业在圈里是出了名的,舒也也没往深处想,点了点头。
舒也感觉到手腕的钝痛感,抬起来观察片刻,手腕一圈泛起一圈红色的痕迹,有些发肿,她在心里痛骂楚耀那个渣男,平日里装的淡漠如水,结果私底下肮脏又龌龊。
她这个人向来记仇,如今这个梁子结下,她以后一定会找到机会报复回去。
付敬驰一直低头看着她,靡靡灯光下,他能隐约看到少女手腕的红痕,面色沉了沉,伸手拉住舒也的手腕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
这次的触碰又让舒也归于平淡的心脏加剧的跳动起来。
刚刚的相拥是情急之下的动作,而这次手腕的相触是两人皆为清醒的时候诱发出的动作。
出于对师妹和员工或者是周染老师的缘故都可以让他这样照顾她。
但是。
他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细心吗?
付敬驰的脸被老旧昏暗的路灯照着,俊朗的脸一半隐于明,一半隐于暗,它的瞳孔是漆黑的,此时专注的看着她那只格外触目的红痕,他温和看着舒也说:“肿得很严重,需要敷药。”
舒也眼神躲闪,把手归回原位,低声说了句:“没事,不用这么麻烦。”
付敬驰紧绷着下颚睨着她,拿起手机给闫恒打了个电话:“买点治疗红肿的药膏送到我的房间。”
舒也抬头看他,动了动唇最后没说话。
两个人步行走回保姆车,沉沉月色下,付敬驰目光轻轻一瞥旁边的舒也,明明遭遇了这样的人令人恶寒的事情,却无悲无喜,好像引不起她的任何情绪。
她好像真的喜欢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他的视线在她的唇角处停留了片刻,随即敛起眼眸,淡声唤她:“舒也。”
他的声音很好听,舒也觉得付敬驰叫她名字的感觉真的令人着迷。
她抬眸应声:“嗯?”
付敬驰望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他的目光沉静,声音很柔的告诉她:“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的眼睛比月光还温柔,直击她的心脏,最后她鬼神神差的点点头。
保姆车上,池之雨看着舒也红肿的手,一脸懊悔:“我就应该陪着你去的,不然你也不会受伤。”
作为舒也的助理,她觉得自己完全不称职,同样是女性,她也为舒也感受到后怕,如果当时她在,舒也也许就不会受伤了。
本身就和她没什么关系,舒也见她这么自责,和她解释说:“真的和你没有关系的,这个是我前男友。”
“你当时就算在,也解决不了什么。”
池之雨自责的都要哭出来了,听到舒也的话愣愣抬头:“前男友?”
舒也点头:“对呀,就是前男友。”
池之雨并不知全貌,但是听到是舒也前男友做的好事,拧着眉开始吐槽,全然没了在老板前宁静沉闷的模样,痛斥着渣男:“你这前男友是哪个地缝里蹦出来的神奇物种?怎么这么没品,还打女人?”
她义愤填膺:“下头男!”
“雨不会一直下,但他的头会!”
他在车上骂骂咧咧的,坐在副驾的付敬驰都回头看了一眼。
舒也被她的第二幅面孔逗笑了:“想不到你还挺会骂人的。”
“不过你说的对,确实挺下头的。”
她说这话时神情愉悦,看向前方与正在看她的付敬驰视线在空中交汇,几乎是对视的那一秒,舒也立马就错开了视线。
付敬驰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
池之雨忽然想到了一点,疑惑的问:“我很奇怪,你的前男友怎么也在影视基地?”
舒也不甚在意的说:“可能是他拍的戏剧组在附近吧。”
“他也是演员?”池之雨简直吐了:“就这货还出来演戏?”
她无语的骂道:“就你那前男友,我诅咒他拍一部扑一部。”
舒也其实也非常不想承认这一点:“其实他在新人里面还算火的。”
“谁啊?”池之雨侧眸问她。
舒也:“楚耀。”
池之雨从初中就关注娱乐圈,这么多年娱乐圈一茬接一茬的新人冒头,但凡有点名气的,她都知道,所以她对楚耀并不陌生。
她吃惊的看着舒也:“我真是想不到楚耀背地里是这种人,长得人模人样的,还有那么多迷妹,果然看人不能看表象。”她说着说着想起了什么,声音提高了些,还带着些疑惑:“哎?他不是前一阵子和林希月官宣恋情了吗?”
她看着舒也,捋清了思路。
“所以,他是把你绿了?”
舒也无奈的点头:“对啊,把我绿了。”
池之雨僵化,实在想不到原来美女也会被绿,为她生气的同时不免担忧自己的未来,忍不住骂了声:“真他妈恶心!”
舒也和池之雨的房间不在同一楼层,舒也让她不要担心回去睡觉。
付敬驰和舒也往房间走,夸了句:“你这助理挺有意思的。”
舒也淡笑:“是,挺可爱的。”
两个人走到了套房门口,付敬驰拿房卡刷门,对身后的舒也说:“来我这里拿药。”
舒也愣了下,犹豫道:“这不好吧?万一被拍了”
她倒是相信付敬驰的为人不会对她做些什么,但是如果这样的场景被媒体拍到,一定会捕风捉影的散发到网上,到时候即使没什么也会被网友认定成有什么的,她不敢赌。
门解锁松动,他回头睨着她,面色淡淡声音倨傲:“谁敢拍我?”
确实,谁敢拍他。
确实没必要。
她跟着付敬驰走进套房,酒店顶级套房的构造大体相同,只不过付敬驰的房间比她的干净整洁些,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独属的沉冷的乌木香。
付敬驰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冲舒也说:“你随便坐吧。”
舒也环视四周,目光定格在放在桌子上装着药膏的袋子上,她提步走到了那里,找了个椅子坐下。
她坐下后,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看到袋子里的椰子水才忽然想起还没把他给付敬驰。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在安静的套房里有种低调的暧昧。
舒也想,付敬驰真的是一个很喜欢干净的人。
几乎每次见他时,无论穿的是正装还是私服,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
舒也回忆起和付敬驰拍对手戏,他们两个近距离接触时发觉他的皮肤很好,几乎看不见毛孔,连黑眼圈都没有,看的出来平时的生活习惯也很好,也很善于保养。
付敬驰一出来就看见发呆的舒也,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微抬眉骨:“在想什么?”
舒也回神,发觉付敬驰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对面,而她竟然才注意到,尴尬道:“没想什么。”
付敬驰闲闲的坐着,开口道:“手。”
舒也看着他慢悠悠的拆着药膏,“其实我可以自己来。”
付敬驰的手一顿,没勉强,把药膏递给她:“成。”
舒也用另一只手把药膏挤在红肿的手腕上,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手上的动作没停,还不忘告诉付敬驰:“驰哥,桌子上有椰子汁,特意给你买的。”
付敬驰原本寡淡的脸有了笑意,定定的看着舒也,那两个字咬的格外重:“特意?”
舒也涂药膏的手蜷缩了下,极小的嗯了声:“中午的时候喝了你买的奶茶,总看你喝这个牌子的椰子汁,就给你买了。”
他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还挺关注我。”
舒也脑袋一直垂着,面色隐隐露出微窘,半尴半尬的说了句:“也还好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付敬驰没有再接话,哼笑了声拿起椰子水仰头喝了口,自此套房里陷入了安静中。
舒也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她瞟了眼放在一旁的手机,看到了来电联系人的名字,毫不犹豫的点了挂断。
可对方偏就是不依不挠,在舒也挂断三次后仍然不死心的打过来。
舒眉头蹙起,稍显不耐,今天如果她不接这个电话,对方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索性点了接听。
手机就放在桌子上,既没有拿起,也没有看它,舒也打开了扬声器,后背倚在椅背上,冷淡的开口:“有什么事?”
付敬驰不明她此刻急转直下的状态是为何,他眸光在她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划过,光亮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备注名字:“杜红雨。”
杜红雨开口就是质问:“你打你阿月了?”
舒也眼睫垂着,理所当然的承认:“对啊,怎么了?”
得到她的回答后,杜红雨气急:“你离阿月远一点不行吗?她本来身子骨就弱,你为什么非得去招惹她?啊?舒也。”
她不咸不淡的回应:“她先招惹我的。”
“怎么可能?阿月这种性格的女孩怎么会去招惹你?”
舒也说这句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让她相信,她冷笑声:“对,我先招惹她的,在您心里她是善良的女孩,我就是令人憎恶的拖油瓶。”
她说这话时情绪毫无波澜,像是这种场景已经经历上百次,习惯了。
“所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出声,话里隐含着警告:“所以,你如果不想你的宝贝女儿受伤的话,就让她离我远一点。”
对面被噎了好半晌,最后说了句:“我真是后悔嫁给你爸,生了你!”
舒也知道杜红雨受过高等教育的,自然也说不出来什么脏话,这么多年来就只会用这句话来说她,当时的她会因为这句话难受,痛苦;可现在,这种话一点也刺激不到她,甚至还会因为听到她的后悔的言论而心中暗爽。
你就是生了我啊,你能怎么办?
她弯起唇角,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真巧妈妈,我也是这么感觉的,我觉得被你生下,和你有名义上的母女关系,真令我恶心呢。”
以前的她面对她时像个软包子,是因为她总对她抱有幻想,残存着一丝母女之情,可现在不同,她面对杜红雨已经毫无亲情,只剩下绵绵的恨意。
她舒也,要将伤害她的人,千倍万倍的报复回去。
对方哑言,似乎是没想到舒也这么多年来竟然变了这么多,说的话直接让她无力反驳,可她承认她确实没有对她做到应尽的职责。
她又能说些什么?
对面一直没说话,舒也不耐烦的问:“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我忙着呢。”
舒也不等她再发一言,率先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