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你怎么不动?是不是摔伤了?”齐瑜泽见苏澜躺着半天不动,脸色白的不正常,伸手一摸,额头滚烫还有冷汗,这才吓坏了,伸手就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是我不好,怨我,这次怪我,你怎么样?我抱你去医院。”齐瑜泽慌忙伸手要扶苏澜。
“你滚远点。”苏澜伸出左胳膊推开齐瑜泽,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后想死滚远点,别死我眼前。”
说完,她忍着疼坐起来,伸手熟练的把自己脱臼的右胳膊推回去,然后忍着疼站起来。
看了眼三米多高的院墙,这次是真翻不出去了,只能走正门。
齐瑜泽这次没跟苏澜怄气,她想骂就骂吧,以后他再也不跟她吵了。
苏澜极力想表现出没有受伤的样子,可她腰扭了,一只脚也崴了,演技再怎么精湛,走路怎么看都僵硬。
“你是伤到腰了吧?”齐瑜泽跟在苏澜身后,小心翼翼想扶住她,却又被甩开。
“你滚开,我要回我的房子,你不要跟过来。”苏澜毫不客气的推开他。
“可你明显是受伤了,你看了医生再回去不行?”齐瑜泽忍耐着哄劝。
“跟你无关,你离我远点,看见你就心烦。”
疼痛让苏澜烦躁不已,除了疼痛,还有齐瑜泽的纠缠不休,她不知道怎么才能甩开他。
接受是不可能的,她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若再任由他付出更多感情,万一她哪天失控,不是伤了他,就是害了他。
就像一个绝症患者,明知道自己要死,何必去祸害别人。
眼看着苏澜一瘸一拐的走远,齐瑜泽追过去喊道:“你别死撑了,咱们去医院让医生看看能怎么样?”
齐瑜泽摊上这倔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想跟她争吵,不想发脾气,可她总有办法耗尽他的耐心跟温柔。
好好跟她说,一点用没有。
“不怎么样,我就不喜欢去看。”苏澜决定把刁钻古怪蛮横不讲理焊死在自己身上。
“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去看吧。”齐瑜泽低声下气。
这辈子也就这臭丫头能把他欺负成这样了。
“离婚,过几天民政局上班,把婚离了。”苏澜终于看向齐瑜泽,不再古怪,又换上冷漠的面具,“然后,你不要再来找我,我跟你不再有任何关系,以后见面就是路人。”
齐瑜泽僵住了,脸色铁青,紧攥着手才能忍住腾腾的火气。
“没别的法子?”他沉着脸问。
“没有。”苏澜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然后防备似的嘲讽一笑,“你要因为这以死相逼,我只会看不起你。”
“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事去死。”齐瑜泽哼的一声冷笑,大步走到苏澜身边,手一抄,把她抱怀里,低头盯住她慌张的眼睛道:“不过你要死了,我一定不会让你独自过奈何桥,不管是不是离婚了。”
“你有病啊!”苏澜气急败坏的骂他,想使劲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一使劲腰就剧痛,她龇牙咧嘴的闷哼一声,没敢再动了。
“你今天已经骂了我三次有病了,我就是有病。”齐瑜泽低头,狠狠咬住苏澜唇瓣,“我早晚被你气死。”
苏澜闷哼着忍痛,忍受男人凶狠的亲吻,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反抗都没法使劲。
这该死的狡猾家伙。
就会趁她弱耍流氓。
两人走远,躲在一边的特助才冒出头来,刚才的一切他都看见了,但他机智的没有露面。
摇摇头,特助去前面开车。
老板这恋爱谈的,有点吓人,单身狗完全不想恋爱了。
齐瑜泽直接抱着苏澜坐车里,特助绕前面开车。
“你的条件我答应,但我也有条件。”齐瑜泽黑着脸盯住苏澜,“民政局上班之前这几天,乖乖跟我待一起,不要闹脾气,先把身上的伤和病看好。”
“我要不呢?”苏澜毫不示弱的嘲讽,“别以为你一副爱我喜欢我的样子,我就会任你摆布掌控,谁也别想控制我。”
“我闲的没事控制你干什么?你到底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齐瑜泽头疼,总觉得苏澜的心结绝不止是她妈妈的惨死。
可她就像个锯嘴葫芦,不逼到她情绪失控,绝不会主动坦露心声。
“我想什么都跟你无关,反正是马上要离婚了。”
“既然如此,那最后几天,为什么不想跟我待一起?”齐瑜泽眼神一闪,突然灵光一闪,“还是说,你怕跟我待一起会心软?”
“我才不会心软。”苏澜眼神游移,避开齐瑜泽的探究。
“那你干嘛这么抗拒?还是故意找茬气我?”
“我闲的没事气你干什么?”苏澜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讨厌你这副什么都替我安排好的样子。”
“你这么好心,一副为我打算的样子,我要不按照你的安排走,就好像多忘恩负义一样。”
“我没有安排你,我就是想让你把身体养好。”齐瑜泽叹气,不知道怎么沟通了。
“身体是我的,我想怎么样是我的事,我就喜欢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行不行?”苏澜像个浑身刺的人形榴莲,让齐瑜泽完全无处下手。
“那你说吧,你想怎么样?我听你的行不行?只要你肯好好去看医生,好好养病。”齐瑜泽无奈投降。
“我的伤不用看,躺几天就自己好了。”苏澜眼皮微阖,遮着眼中思绪,“我只有在身体疼的时候,才能忘了心里的难受。”
“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惩罚。”苏澜轻声说,然后闭上眼。
齐瑜泽一愣,眼眸一沉,心里各种思绪起伏,突然想起之前看的关于抑郁方面的书里曾写过,自残的人往往都是内心极度痛苦,无法解决,无处释放,所以只能靠□□的痛苦减轻心理上的痛苦。
苏澜虽然没有明显自残的行为,但她只是压抑住了,并不是没有这种想法。
哪天她压抑不住了,只怕就会如除夕夜那样,一根绳子就彻底解脱了。
那他的爱,对她也是重负吗?
“回去,先不去医院了。”齐瑜泽突然吩咐特助。
特助二话不说,调转车头,往坪坝镇开去。
齐瑜泽这次没把苏澜强行留在自己的房子里,而是送她回了她的房子。
房子通风后,屋内的霉味已经消散很多,齐瑜泽在一楼找了个阳光最好的房间,把苏澜抱进去。
“给你换套干净的床上用品行不行?”齐瑜泽拿了床上的枕头凑到苏澜鼻子前,“你闻闻,多难闻。”
苏澜皱眉,没说话。
这算是默认了。
齐瑜泽眉梢一挑,打电话让特助拿一套干净的床褥过来。
半个小时候,齐瑜泽把床铺好,扶着苏澜坐在床边,问她:“午饭你要不要吃?不想吃的话,就吃一点点行不行?喝点粥,小半碗。”
苏澜看了眼卑微的男人,终究是没忍心拒绝,点了点头。
齐瑜泽眼中一亮,想说那我给你亲手煮吧,话到嘴边又止住了,给特助打电话:“煮点粥送来。”
“我给你买点药擦擦行不行?消炎药要不要吃点?”齐瑜泽又问,说完又怕苏澜不高兴,小心解释道,“我没想安排你,我就是担心过几天我们去离婚,你行动不便或者高烧昏迷了去不了。”
“你这是盼着跟我离婚呢?”苏澜脸色终于缓和了点。
齐瑜泽:“……”这特么算什么鬼问题?简直就是送命题!
齐瑜泽抿了抿唇,小心斟酌着问:“你是希望我说是呢,还是不是呢?”
苏澜板着脸,瞅着男人谨慎紧张的样子,“噗”一声笑了。
“好啊,臭丫头!你这是故意坑我呢?”齐瑜泽被苏澜这一笑,给笑的心尖发痒,两人紧绷了几天的氛围终于轻松起来。
“是你自己挖的坑。”苏澜笑了一下,又绷住了脸。
“好吧,就算是我挖的坑,那我们现在谈谈,你到底怎么打算的?”齐瑜泽坐下来,没有太靠近苏澜,两人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他也没动手动脚试图跟她亲近。
“其实也没什么打算,先把婚离了,然后把不能推掉的合约都履行了。”苏澜欲言又止,还有蓝知赋的事情要了结。
这些事做完,等于跟这个世界所有的牵绊都斩断了。
到时候,她是什么心情,她现在也说不准。
“为什么非要离婚呢?你真不想跟我在一起?”齐瑜泽眼神一黯,“我什么都依着你还不行吗?不烦你,你不召唤,绝不出现在你眼前,你不同意,我绝不碰你,也不强迫你做任何事,这样,你也不愿跟我在一起?”
苏澜摇头,“你死心吧,这婚必须离,本来就是你骗来的。”
齐瑜泽叹气,沮丧了一分钟,又打起精神道:“好,你要离就离,但以后当普通朋友行不行?别搞什么路人,我是没法把你当路人的。”
苏澜本来想摇头的,可话到嘴边,又不想太激怒齐瑜泽,她又点头,“行,你现在可以走了吧,我想清净一会儿。”
齐瑜泽犹豫了下站起来,“那我待会儿给你送点药来。”
苏澜本来想拒绝的,但最终还是没说话,算默认吧。
齐瑜泽终于走了,苏澜松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自在多了。
这个男人很好很好很好,就是让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