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清贫小道士,拒给秦总当干儿
“咱娘的意思是,想啥不能说啥,得反着来!她迷信天不遂人意。”
秦东方双手一摊,无奈解释道。
这……
薛沁露出一丝尴尬苦笑,轻撩着额前长发低头道:
“妈啊,您先别想太多,不然我……会有压力的。”
生男生女这种事,连号称“能与黄大仙通电话”的东方大师都没把握。
老太太盼望的小孙孙,怕是没那么好弄呀!
薛沁黛眉轻蹙想。
“哦哦!”
程玉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神情歉疚道:“女儿也是传后人!你大胆生吧妮儿,没事,没事的。”
秦东方两口子:“……”
俺胆大胆小都得生,怀都怀上了。
这老太太……
一家老小回到云阳村新宅院前,秦东方含笑交待女士们:
“诸位先回家吧!我得去找白云观的道士聊聊学术,好久没拜访过老朋友们了。”
程玉芝和薛沁:“……”
秦东方与家人挥挥手,就开上红旗车离去了。
先来到古槐树集的粮油店,给道士道姑们采购些米、面、油。
然后又买了十几斤酒肉……
在世人眼中。
道士作为出家人应当是粗茶淡饭,青灯几盏,过着远离尘嚣的闲云野鹤生活。
喝酒吃肉,似乎是有悖于道教戒律的!
其实不然。
道教在发展初期也不禁酒,许多升仙得道之人,还以喝酒闻名呢!
比如吕洞宾在证道之前,整日迷醉于长安酒肆,得到钟离权的点化后证道成真。
蓝采和在酒楼饮酒放歌时,仙鹤从天而降,接引他飞升成仙……
道教全真派,倒是有禁酒禁荤的戒律。
但丘处机老爷子,当年却是照喝不误,而且酒量奇大,也没影响他成为“全真七子”!
这就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以前的秦东方,在村里当颓废二流子那会儿。
曾一次次跑上西岭山,试图破解父亲的蹊跷死因……
却是无果徒增伤悲。
有时他就鬼使神差的翻山越岭,沿着那条唯一的山崖险路,去往卧牛峰西边15里处的白云观。
找道士们谈天说地,蹭他们自酿的纯粮小酒喝。
然后向白云观主持一清道长,倾诉内心苦闷……
虽然老道长安慰自己的那些道理,秦东方都懂,却总能获得心灵上的安宁。
与真正的得道高人相处,能让你心中的杂念少一些。
离俗世压力远一些。
看破红尘快一些。
出家早一些……
白云道观里不光有免费酒喝,他们自己还种着新鲜蔬菜。
有时秦东方也会在山上打个野兔啥的,拎过去炖巴炖巴,给大家添一道下酒的美味硬菜!
与道士们的特殊友谊,令秦总难以忘怀呢……
上次拜见一清老道长的时候。
秦东方和那位慈祥老者举杯对饮,畅谈心声。
席间又聊到丫丫他爷秦玉良,在那个月圆之夜,神秘而安详的死于西岭山顶之事……
这是秦东方的一块心病。
父亲死于深夜山巅,浑身无病无伤,也没有一个现场目击者。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年过六旬的老爹,为何会在深更半夜,独自一人爬上了西岭山顶?
但事情已经过去三四年了。
公安部门给不出合理的结论。
秦东方探询过每一个或许接近真相的人,却是终无所获……
那天一清道长喝晕之后,捻着雪白胡须对东方说,他爹的离奇死亡,应该是一种阴阳轮回……
当时秦东方就拧眉请教一清道长,怎么个轮回法?
精神矍铄的清瘦老道,却又不肯细讲。
只是神秘兮兮告诉秦老板:“只要不泄露天机,你必然是【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
接着又用老子《道德经》中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把秦东方绕得头晕……
所以今天。
秦东方既是去白云观慰问捐款,以偿还当年众道长请自己喝的那些酒,陪聊的那些天。
也想再次拜访一清老人,与他深入探索父亲的死因……
此刻。
秦东方开车经过云阳村、七里营,来到了十里堡西头。
他把红旗小车,靠边停在西岭山一片峡谷之外。
从车上拿出自己的公文包,和一小兜好吃的。
先走进峡谷,来到一块葱绿的山坡西瓜地中。
地头上有一个用油毡、玉米杆搭建的简陋“瓜庵子”。
在这里看瓜的孤儿小道士,是白云观与山下百姓之间的联络员!
每当有信道家庭的亲属去世,需要超度亡灵,就会来通知13岁的少年道士忘尘。
让他去山高路险的白云观,请道士们下山为逝者做法事……
秦东方低头弯腰钻进瓜棚。
想喊小道士帮自己拎东西,两人一起上山顶送“供养”。
却发现这个身穿破道袍的少年,正躺在小床上呼呼大睡,嘴角还挂着口水和笑容。
也不知做梦娶哪家小姑娘……
少年忘尘自幼父母双亡。
把他抚养大的奶奶,后来也离世了。
小忘尘跟随亲戚生活,又饱尝白眼和寄人篱下之苦。
于是就咬牙跑上西岭山,当了一名修道炼丹的小弟子……
今年他还成了白丽萍的干儿。
没有子女的25岁俏寡妇,很同情小忘尘的可怜身世,以前就经常接济他。
认忘尘做干儿子,多少能带给白学姐一些心灵的慰藉。
生活不幸之人,有时候需要抱团取暖,以获取走出困厄的精神力量!
而且白丽萍刚失去孙涛的时候,一度万念俱灰,甚至也想过上白云观出家!
被秦东方和薛沁劝住了。
“忘尘。”
秦老板爱怜摸摸忘尘的头,站在瓜棚里轻唤他。
“别揪我脑袋,去揪瓜……棚子西边有熟的了。”
13岁小道长睡意正酣,在床上翻身挥挥手,眼睛也不睁的嘟囔道。
他以为又是哪个山下村民,来找自己要成熟的西瓜吃……
“儿子,是我啊!”
秦东方又占起了人家的便宜。
小忘尘这才听出来,是久违的东方二流子回来了!
“呀?!”
他浑身一激灵,急忙下了床。
揉着惺忪睡眼望向秦东方,皱眉抗议道:
“上次就说了东方哥,我是白裁缝的干儿子,不是你的啊!啥时候回来嘞?”
秦东方也皱眉撇嘴。
那不中!
辈分乱了……
你这个干儿子,我和丽萍姐必须“见者分一半”!
“我给忘尘带了好吃的,乖。”
23岁秦东方扬扬手中的小网兜,露出慈祥笑容道。
里面有热腾腾的烧饼夹肉,还有包子和油条……
“哇?”
每天啃馒头就云阳豆瓣酱的忘尘,顿时黑眸放光,满脸惊喜。
他接过秦老板递给的烧饼夹肉,坐在床沿上低头狼吞虎咽。
吃着吃着。
却撇嘴幸福哭了!
“东方哥……呜呜……以前你那么孬,咋会变得这么好嘞?”
秦东方:“……”
忘尘用破旧的道袍袖子抹一把眼泪,又坚定摇头道:
“不行,给再多好吃的,我也不能认你当干爹!”
“为啥呀?”
秦东方拍拍掖下的真皮公文包,皱眉郁闷道:“我滴,大大地有钱!”
忘尘啃烧饼的动作一滞,噘嘴翻了这个老不正经一眼,正要说什么……
“忘尘!秦东方是不是来找过你呀,小儿?”
他干妈白丽萍甜润清亮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秦老板皱眉一愣,学姐在跟踪我?
就没好气的抢答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