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对外展示练习成果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之间三天过去了。
肉球经过不断地学习，现在已经可以很轻松地复述出之前几个女孩来看她时的对话了。
只是，她要想完全掌握这门语言，还需要更多的内容输入才行。
“美凤！吃饭了！”
闵秀莲又端着盒饭进了屋子：“看看，大队今天吃啥好的？”
肉球低头。
不认识。
看着女儿波澜不惊的模样，闵秀莲偷偷叹了口气。
这孩子的脑子看来是真的伤得很严重。
大队有人捡了冻僵的野鸡，高高兴兴拿回来，中午食堂就吃上了鸡汤烩菜。
虽然大冬天的，烩的都是些萝卜白菜，但是架不住鸡汤鲜美，大家伙儿都抢着吃。
闵秀莲喂完了饭，收拾好饭盒准备出去，就听见炕上的肉球开口，口齿不清地说：“谢，妈，好吃。”
闵秀莲惊喜地回头：“美凤，你刚刚说啥？你再给妈说一遍！”
这几天，肉球都是自己偷偷练，这还是第一次对外展示练习成果，被闵秀莲吓了一跳，顿时说得更流畅了。
“谢谢妈，美凤，好吃。”
眼泪刷一下就流出来，闵秀莲赶紧去抹：“好，好，好吃就多吃点！你等着，妈再去给你拿！”
“不用！”肉球连忙拉住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够了。”
“好，够了那咱就不吃了，妈给你冲碗红糖水暖暖身子，再给你擦洗擦洗，换件线衣，乖乖坐着等妈啊！”
闵秀莲拍拍她的脑袋，匆匆忙忙走了。
看着能够重新开口说话的女儿，她真的感觉自己像是又把她养大了一遍一样，虽然辛苦，但是也很欣慰。
她相信，美凤会好的！
浓浓的热乎乎的红糖水端来，肉球闻着这甜滋滋的味道，胃口大开，明明已经吃饱，但还是咕嘟咕嘟地把红糖水全给灌了下去。
撑得直打嗝。
红糖水喝完，闵秀莲添在炕底下的柴火也慢慢烧起来，屋子里暖融融的。
闵秀莲放好碗，端了热水来，上前就要帮女儿脱衣服。
肉球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双臂环抱护住自己。
闵秀莲看女儿这么胆小，赶忙说道：“从你被找回来，这几天你都睡得早，妈一直没给你擦洗擦洗身子，趁着今天妈不用上工，给你好好收拾一下，把头也一洗，好不好？”
原来是要给自己洗澡。
肉球这才放下戒备，松开了手。
最外面的棉袄扒下来，闵秀莲发现上面有些裂口。
“你棉袄啥时候撕坏了？”
她一边问着，一边扒下了女儿的夹袄。
然后，她愣住了。
黑乎乎的棉袄看不出来什么，但是齐美凤最里面穿的线衣，简直惨不忍睹。
到处都是孔洞和干涸的血迹，仿佛被人用乱刀扎过一样。
“美凤，美凤！”闵秀莲赶紧顺着一道口子扯开线衣，“你咋成这了！”
她的眼泪哗哗地流，直到线衣被完全扯开，她摸到了女儿完整无缺的身体，这才终于颤抖着长舒一口气。
“你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将被子盖在肉球身上，这才盯着她的脸缓缓道：“告诉妈，身上血哪来的？是你的血不？”
肉球摇头：“不知道。”
“难怪你脑子不好了，看来是真受大刺激了。”闵秀莲心疼地摸着她的脸，“这几天妈又要挣工分，又要照顾你和你爹，确实对你关照得不够多，你受委屈了。”
“没事，没事！”肉球快乐地说。
现在她可以用简单的词沟通，是真的很快乐。
看着傻乐的女儿，闵秀莲又是一阵心酸。
擦干净身子，她从衣服箱子里拿出干净的线衣，给女儿换上。
带血的衣服，她拿走保留了起来。
不管将来能不能找到害女儿的人，这衣服留着都是个证据。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之间，近一个月过去了。
这个月里，肉球的话是越说越流畅，基本已经可以和闵秀莲无障碍沟通了。
腿也是能扶着炕沿走上几步的状态。
一边忙着练习走路技能，一边不忘让775抓紧连星网。
毕竟，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她那个非法交易账号啊！
“报告，尝试联网失败。”
“报告，尝试联网失败。”
……
肉球表示：这样的声音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这一天，她又在扶着炕沿练习走路，帘子一掀，走进来一个人。
居然是好久不见的齐美绢。
这回她倒是没带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姐妹，自己一个人端着碗来的。
“姐，你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来了？”
她献宝似的把碗往肉球面前递。
肉球低头看一眼。
不认识。
看着姐姐迷茫的眼神，齐美绢也是无奈了：“姐！饺子！这是饺子！”
“轿子。”肉球重复。
“饺子！”
“交子。”
“饺子！”
“角子？”
“对，就是饺子，好吃不过饺子的那个饺子！”齐美绢拉着肉球往炕上坐，随后搬过小炕桌，把碗放在了桌上，“吃吧姐！”
肉球满心里想着多格力斯大海牛头上那只黑色的大角到底是怎么变成白白软软的食物的，于是开口问道：“这个怎么来的？”
“嗨，这不是小叔回来了嘛！”齐美绢一提起齐家老四齐小柱，两眼就放光，“小叔带了肉和菜回来，刚好今天冬至，奶就包了饺子！”
“哦……”肉球蔫蔫地回答一声，慢吞吞地把饺子塞进口中，按照775的嘱咐，嚼够30下再下咽。
她还是没明白角到底是怎么变成角子的。
“姐，我看你好像好很多了，要不改天咱俩出去逛去？”齐美绢热情地邀请肉球，“茹欣姐苏小莲她们都去！”
“我就不去了……”肉球温温吞吞地说，“我还不是很可以走路，不想去。”
而且，她也确实和这几个小姐妹不熟，万一漏出点破绽来，让她们发现她居然不是原本的齐美凤，这不就糟了？
“走吧美凤姐！”齐美绢拉她，“大家都想你了！”
肉球不想去，齐美绢这把子小力气也拉不动她。
两个人正拉扯着，就看见一只大手“刷”地掀开帘子，随后探进来一张笑眯眯的脸。
“美凤儿乖侄女，在干啥呢，叔给你送饺子来了！”
进来的正是齐小柱，一手端着饺子碗，小拇指那还夹着半碟子醋，人走进来，醋碟子倒到右手，稳稳当当。
“小叔！我刚给美凤姐端饺子了！”齐美绢气呼呼地一跺脚。
齐小柱嘿嘿一笑：“你端你的，我端我的，我们美凤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饺子和醋碟往桌上一放，齐小柱搓着手嘿嘿直乐：“美凤儿，叔好久没见你了，你像是又长胖了。”
肉球笑笑：“胖点好，妈说的。”
“就是就是。”齐小柱十分赞同，屁股一抬坐在了炕沿上，“最近天儿冷，叔都没咋回来看看你，听你妈说你上个月可比现在严重多了。”
肉球一边咀嚼着饺子，一边嗯嗯点头。
775说，古蓝星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没事儿少说话，实在要说，也要等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以后再说话。
为了避免被发现她是冒牌的齐美凤，可怜的肉球只能严格按照规矩来，免得哪里稍有差池，露出破绽，被古蓝星人流放到偏远星系去。
齐小柱拉着齐美绢和肉球说了会儿话，然后又回大屋那边去陪齐家奶奶去了。
他好久都没回来，齐奶奶怪想他的，恨不能把他搂怀里不撒手。
吃完了两份饺子，肉球的胃袋又是满满当当，她撑得直打嗝，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一定不要吃这么多了。
胃袋要是总是被装得很满，人也会不舒服的。
她一边昏昏沉沉地进入睡眠，一边摸着肉乎乎的肚子想。
齐小柱想趁着自己回来，给家里帮些忙，看家里水缸已经见底，就挑着水桶去打水。
谁料，恰好就在井边听到了两个正在打水的妇女聊他家的闲话。
“你听说了吗，齐美凤疯了。”
“真的假的，咋疯了？”
“说是晚上上山叫王傻子给糟蹋了，棉袄都叫人撕烂了。”
“哎哟……”
“你别不信啊，这事儿村里都传开了，王傻子尝着了女人味，最近都开始骚扰村里的女娃们了。”
“这我倒是见了，昨天还追着苏小莲跑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真有这事儿，按照齐美凤那泼皮无赖一样的性格，早就跑出来骂了，哪能像现在一样，安安静静躲家里，连门都不出。”
“啧啧……那这沈家还能要她？”
“我看悬……”
齐小柱在她们身后气得火冒三丈。
没想到他就一个来月没回老家，他可爱的美凤儿大侄女就被人这么编排！
“你们说什么呢！”他把扁担一扔，三两步上前，两手一抬，就拍在了两个妇女肩膀上。
齐小柱生得高大壮实，身上穿的还是皮夹克，更是显得魁梧。
他黑着脸，抓着两个妇女，眼神仿佛是要吃人：“说得这么高兴，要不跟我也说说，让我也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