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好一波反客为主
天气严寒，小男孩衣服褴褛，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得通红，他一边搓着手，一边往掌心哈气，试图让身体暖和一些。
周围的无一行人，仅有房屋中传来的欢声笑语和庆祝新年的声音。
屋内灯火通红，阖家欢乐。
屋外仅有饥肠辘辘的小男孩，和漫天的鹅毛大雪。
谢可怜知晓这小男孩应该就是破这一重幻境的关键，她走上前来到小男孩面前。
察觉到面前站了个人，小男孩疑惑的抬起脑袋，露出那张脏兮兮的小脸。
谢可怜抿了抿嘴，问道：“你卖火柴吗？”
“？”
小男孩怔愣住，不明白这人说的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连饭都吃不饱，能卖什么东西。”
谢可怜摸了摸鼻子，正打算再次说话，身边忽然来了一人。
她侧头望去，一位身披袈裟的光头和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和尚面容慈悲，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谢可怜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问道：“和尚，你是要救他吗？”
若是这和尚将小男孩解救了，那要她何用？
这一重幻境比上一重难度加大了一些。
谢可怜当即想要跟对方讲道理，毕竟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
可和尚的一句话，倒给她愣住了。
“非也，贫僧是来杀他的。”
“啊？为什么？”
谢可怜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小男孩，又看了看和尚，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这么可怜的小孩子都要杀？？
和尚再次念了一声佛号，说道：“这小孩长大后会为祸一方，残害无辜百姓，致使十室九空，哀鸿遍野，贫僧为了天下苍生，只好这般。”
谢可怜沉默了一会，再次看向小男孩，他乌黑的眼眸清澈无比，没有任何一丝恶毒的神情。
小男孩眸中有些害怕和慌乱，丝毫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被杀。
和尚继续道：“虽说他身世可怜，又遭受了许多不公这才会成为恶贯满盈的人，但最不该的是，将屠刀伸向了其他的无辜百姓。”
说罢，和尚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麻烦女施主让一让，贫僧这就送他去见佛祖，好好赎清他身上的罪过。”
“好吧，那你下手利索点。”
谢可怜往旁边挪了挪，彻底将小男孩的身体暴露在和尚的视野中。
她的一番话，让和尚和小男孩瞬间愣住，两人都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不救。
和尚似有些不解，问道：“你不救他吗？”
谢可怜皱了皱眉，摇头：“我救他作甚，按你说的，他日后的命运就是残杀百姓，我要是救了他，那谁去救那些无辜的人？”
和尚愣了愣：“那是以后，不是现在啊。”
“你这意思，就是事情发生了再去补救？你有那大能耐让那些受害的百姓复活？”
和尚再次愣住：“不能。”
谢可怜翻了个白眼：“那不就是了。”
沉吟片刻，和尚眸中闪过复杂之意，说道：“那你为何不叫我停手，只要收留下这孩子，让他免遭苦难，不就可以改变他的性情吗。”
谢可怜说道：“你既能想到这个办法，那为何还要杀他？”
好一波反客为主
和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场景再次破碎开来
天地一片空白。
谢可怜狐疑地打量着四周，无一活物，寂静至极，仅有她一人站在这方空间当中。
正当她在想，是不是第二重失败的时候，天地中忽然响起了一道雌雄莫辩的声音。
“何为善？何为恶？”
谢可怜皱了皱眉头，看来这地方是要她答题？
“无辜杀人便是恶，帮助他人便是善？”
话音刚落，忽然感觉手指被人扎了一下，钻心的疼，谢可怜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捧着手指凝眸看去，却发现没有任何伤口。
难道她说的不对？
斟酌了片刻，她认真道：“做尽坏事，残害百姓为恶嘶”
又是一根手指头被扎了一下。
“那生性狠毒，一言不合就砍人的嘶”
谢可怜气得直跳脚，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干脆一骨碌把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哪来那么多事情来定义两者的区别。”
要不是这问题问的，她都懒得去想这些事情来区分。
原本以为又要被针扎，结果出乎意料，那股钻心的疼痛感并未传来。
谢可怜有些不解，难不成这些问题必须要从心，不能为了过任务而瞎说？
“魔为恶，仙为善，你可认同？”
谢可怜松了一口气，遵循内心所想回答，这还不简单吗。
“不认同。”
“”
许久，那道生声音再次响起：“为何？”
不是只回答认不认同吗，怎么还需要解释为什么
但不回答也不行，万一又扎她怎么办。
谢可怜道：“魔族也有好人，仙界也有坏人，不可能全恶，也不可能全善，只是种族不一罢了。”
“若有一天舍你心爱之人拯救苍生，你可愿？”
谢可怜小声嘀咕：“这也不能看我愿不愿意啊，得看对方啊，对方要是不乐意，我难不成还要亲手杀了他不成？”
空气沉寂了半晌，那道声音缓缓道：“没错，杀了他便可救苍生，你是杀还是不杀。”
这问题倒给她难住了，忍不住蹲坐在地上，双手支棱着脑袋思考。
这要是杀的话，人家也挺无辜的啊，这凭什么？
试问，如果被杀的换成自己，那她肯定也不甘心，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要是不杀的话，天下所有生灵都没了，这
这问题，就好像你妈和你媳妇掉水里，你先救谁一样难
谢可怜沉思了良久，也想不出两全的办法，摆烂算了。
她摊开双手，无奈道：“如果是舍我，虽心中有些怨言，但我也心甘情愿了，毕竟这苍生中有我的亲族，但如果是别人，那还是尊重对方的决定吧，不然就是道德绑架。
以所有人的性命压在一人的身上实在太过分了，这不是逼着对方去死吗，就算我不杀，其他人为了活命能不动手吗？
再说了，让万千生灵的性命系与一人身上，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大道至公，自留一线生机，就算真的发生了，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不可能完全将路堵死。”
说罢。
天地间迟迟未有反应，谢可怜直接躺到地上，双手枕在脑后。
反正她想说的话都说了，爱咋咋地吧。
半晌后，那道声音传来：“这回答吾不满意。”
谢可怜笑了，反问道：“那能咋办呢，非要杀了对方才行？那我问你，对方无不无辜？我杀了一个无辜之人，我算不算恶？但我又间接性救下了整个苍生试问，我到底是恶，还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