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Twizzlers甘草……
裴临出一趟, 去的时候一个大箱子，回来的时候多了俩。
在行李盘拿行李的时候，他叫小q：“跟‘你爸’一声, 让他在安屋里认真做他自己的事, 事别好奇心过剩, 非礼勿视。”
小q闻言十分悲愤：【主人, 怎么连您也相信他的胡八道啦qaq！小q跟那个楚真淮他就有半『毛』钱关系, 呜……要不是无手无脚, 小q一定、一定——！】
霜降世界里，艾尔文杨抬眼。
他正一边通过小q连这边的通讯, 抱一大包twizzlers糖啃：“一定么？怎么, 陈旧小程序还打算谋杀亲父？”
【你走开qaq！】
小q十分悲愤。它至今无法想通，这个艾尔文杨究竟为么能够轻易实现在它的世界无痕出入自由。好歹它也是个正经系统，就算业务水平不算很高, 可就连seth闯进来也会留下痕迹呢！
除非，这个艾尔文杨的能力比seth还强，但书上原剧明显不是这么写的。
否则的话, 裴教授当初也不用特他约好个人碰面一起对付seth一了, 何况要是艾尔文杨真比seth强，那他完可以直接在现实世界破解seth的程序, 哪需要大费周章特这样潜伏进来？
裴临领到了行李，拖箱子往外走。
他反戴棒球帽, 机场大厅灯光下那张一向有表脸上一如既往的淡, 但走起路来, 总是莫有一种亲不认的气势。
那边一家三口在出口顺利接到了人。时间刚好是中午，一家子去了隔壁的商场吃午饭。
裴临：“我过去洗个手，小珣也一起来？”
……
洗手间在商场应急门后面, 一路七拐八拐。走过一个转角，霍修珣忽裴临被往另一边一拽。
“哎，想我了吗？”
想，或者是不想，霍修珣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竟被抱起来了，双脚离地的同时，好像智商也跟脱离了母舰。整个人茫茫的，眼里只有那双温柔的灰眸，继而他看见裴临眼神认真：“我想你了，能不能让我亲一下？”
商场这一层，饭店附近就是儿童区。
小孩子的笑声，在背后的若有似无。他的余光透过玻璃，还看到了外面的小火车、彩『色』气球……真实不真实。
“今天是我生，生我了算。”
“而且，你是不是给我准备生礼？那给我亲一下，算作礼了。”
霍修珣依旧有话。
那一瞬间的世界真奇怪，静止、漫长鲜活。脸颊靠近唇角的地方被轻轻啄了一下，暖融融的。直到这一刻他忽才了想起来，他实是有准备给他的生礼的。
他挖了宁山梅的花种，已经在家里种下了。用的是一个小土陶的花瓶，可爱的白兔小屋形状。等到小黄花开起来，会开满小白兔的胡萝卜屋顶。
虽，他也有怀疑……
带血的花种，真的能开出好看的花么？
霍修珣终于被放回了地面。
裴临微笑：“生礼我收到了，对了，我也给你买了旅游纪念品。来，伸手，不对，另一只手。”
霍修珣顺从地换了手。
下一秒，微凉的金属，被裴临套上他的无指。
那是一只戒指，火彩闪耀莹莹有光、很让人眼熟的一枚戒指。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大，戴在霍修珣的手指上略微空了一些。
“哦，那是因为你还要再长大，等成年以后，就大小很合适了。”
“是不是很巧？你在霜降世界给我做的那个戒指一模一样，是我在佛罗里达海边一家古董店里看到的，就买下了。你看我大不大方？你送我一个虚拟戒指，我还你一个货真价实的。”
“喜欢么？”
霍修珣的喉结动了动。
他垂眸，用一种像是梦游一样的神看那枚戒指，过了良久，才微不可闻地发出了好像是“嗯”的声音。
……
回到了餐厅，霍修珣把戒指藏进左胸前的口袋。
毕竟，裴利斌唐采萍是相当聪明、犀利的个人，现在他是把他当成儿子的好朋友，以对他尚算喜爱青睐。真戴个这么个扎眼的宝石戒指在他面前晃，别以后估计别再想它近他家大门半步，只怕裴教授也要自此无家可归了。
话虽如此，裴临分明看见，某人虽乖乖吃饭，却时不时都要下识去触碰一下那口袋，确保它的存在。
好像是生怕口袋放不下那小小的东西，略微一不注，它就会从里面掉出来不见了一样。
裴临微微眯起灰『色』的眸。
你seth可爱吧，他确实是真的非常可爱。
认真、内敛、生涩笨拙。
连切牛排爪子都那么笨，唐采萍都看不过去了，直接夺过餐刀麻利地帮他。霍修珣微微脸红，继而则是呆呆看唐采萍。一双清透的琥珀『色』的眸眼巴巴的，像是被妈妈照顾而受宠若惊的小狗狗，就差有当场摇起不存在的尾巴。
有被妈妈爱过、有被任何人爱过的小可怜，才总会时不时『露』出那么惹人疼爱卑微无措的眼神吧？
那副样子，实在是很容易让人忘记……
他实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某种程度上无不能。看似可怜弱小无助，可就在几天前，还面不改『色』把好友推下悬崖。
“哎呀，下雨了呢。”
吃完饭，车子在小雨霖霖中，驶上回家的路。
因为起得很早坐了一早上的车，霍修珣明显有些困了，像个小动一样软乎乎的，靠在了裴临肩头假寐。
而裴临倒是因为之前已经在飞机上睡了十几个小时，精神还很好。只觉得颈子被霍修珣身上那件深秋大衣的大『毛』领挠得痒痒的，仿佛肩膀上趴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路程很长，窗外景『色』被雨水遮挡，以至他不由得思绪有点飘。
艾尔文杨：“但裴教授您也知道的，最终总有一天，seth还是必须要回到现实，去收拾他闯下的那些烂摊子。
“真的到了那一天，无论是由你戳碎他的美梦『逼』迫他面对冰冷的现实，还是由我破解系统将位置坐标发回去，质上结果是有任何区别的。”
裴临：“怎么会有区别。”
艾尔文杨：“哪里有区别了？”
哪里都有区别啊。艾尔文杨这话的，就好像是在“每个人的命运实都是殊途同归，最终反正都是要死的。既结果是有区别的，那反正怎么过都一样”。
道实是这个到底，但现实并非如此。
纵殊途同归，不还是那么多的人去努力征服一座一座山、实现一个一个的想，为世界留下绚烂的繁星闪耀。
做事不能唯结果论，有的东西远比结果重要。
更何况，他总觉得“结局”究竟是怎么样，实还未可知。
这种『迷』之自信是有点莫妙，明明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现在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到底算是个么存在。是幽灵，是书中人，还是有了自我识的虚拟程序，甚至一个野生的bug。
但奇怪的是，既不感到害怕，也有任何『迷』惘。
这几年的时光是凭空赚的，吃到了小卖部便宜零食、养成了可爱的小植、做到了家人勉强地平共处，还有……发现了这个世界上有人虔诚爱他。
也第一次尝了爱心动的滋味，第一次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勇气，已经比之前一辈子收获都多。
雨越下越大。
大到世界好像暂时失去了雨声之外的一切音『色』，大到前排裴利斌唐采萍斗嘴的声音他都有些听不清。很快，明明是下午，天空却陷入了一片黑夜的颜『色』，高速路上排起了长长的车灯喇叭声。
肩膀上的少年动了一下。裴临看不到他的表，只感觉那兜帽上的软『毛』继续磨蹭自己的脖子。
他想少年多半该渴了，伸手从车门上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霍修珣有接。
裴临挑眉，毕竟“追人”训练有素惯了，他乖乖给他拧好。
霍修珣仍有接，少年指节紧绷，微微颤抖。
“裴教授……进步了许多。”他轻声，“演技进步了很多。”
雨继续下。
只有人才能看到的悬浮屏上面，赫写：【11月1，任务者裴临，新增品栏：宝石戒指+1、限量女士沙龙香水（定制款）+1，限量款收藏运动鞋（球星签款）+1、twizzlers甘草糖（超大包装）+3……”
“11月5，任务者裴临，品栏变动：twizzlers甘草糖（超大包装）-3。”
twizzlers甘草糖，一种在美很受欢迎、很普遍的一种糖果。很少有人能解twizzlers那种如皮鞋蜡烛一般的奇异口感，在内鲜少有售。
偏偏在他身边有那么一个异常罕见的、喜欢嚼twizzlers的异端楚真淮。
赵星路每次看他嚼得欢，都会忍不住问他要一根，每次挑战的结果都是挑战失败，附加整整yue一下午。
“裴教授去一趟美，给家人朋友都买了不少礼。”
“只不过，在给中有的人些买完以后……突发现再也用不上了，是不是？”
还记得出发前，赵星路天天缠他嗷嗷叫：“我要我偶像球星签的蓝球鞋！临哥，一定要给我代购球星亲签篮球鞋，真的我新鞋靠你了！”
裴临于是给赵星路买了球鞋，也给当时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楚真淮买了twizzlers糖。
他唯一做错的地方，是他来应该把那糖果好好带回来的，后再打开行李箱装出一脸的『迷』『惑』：“我怎么会买了这个？”
他该做戏做套。而不是因为明知用不上了，就干脆拿回来。
高速路上，一阵雷明电闪，车辆终于开始缓缓移动。
这一幕似曾相识，同样的昏暗暴雨，同样车上淡淡的柑橘香氛，仿佛么轮回般的首尾呼应。
裴临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那个糖哪是他不肯带回来？都怪艾尔文杨嘴馋，都翻出来带去霜降世界里吃了！
不过，实这样也好。
虽他事到如今仍旧可以找由不承认，虽他来还想多看看有些人背他搞完了事以后，是怎么样继续装出纯洁弱小无辜的样子博取怜爱的，但话回来，反正那样的戏码他过去也看得多了，不差这一次。
“不必客气。seth你也进步了，也学会跟我炸鱼了。”
炸鱼一人一次，非常公平，以裴临这句话时是挂微笑的。
他天生喜欢人生中这样循环往复的你来我往，就像是流畅的文法一样颇有诗。直到他看清了霍修珣的脸，看到了他疲惫、空洞的、凄惨而通红的双眼。
裴利斌：“喂，喂！你干么！”
这可是高速路上！这孩子突怎么了，发疯开门要跳车是闹哪样？？？幸好他这新车的锁上了安保，不真跳了他一家可得背人命的！
唐采萍也惊了：“啊？啊？怎么了？这，怎么回事，裴临你是不是干么了，你怎么惹珣珣了？”
“都是……假的。”
“有，都是假的，你从一开始就……就从来有……”
唐采萍：“珣珣你么？”
霍修珣喘得厉害，死死咬牙，声音几乎破碎不成调子：“都是假的……放我下去，我要下车。”
唐采萍：“老、老公，停车。”
裴利斌：“停？妈的这是高速路哎，停个屁啊？马上都到家了有么矛盾下个路口下高速再！”
裴临：“他事。”
他罢伸手，直接把霍修珣的大『毛』绒帽子盖下去。那件大衣来是他的，满满是他的味道，霍修珣不再挣扎，咬牙埋头无声大哭。
裴临第一次看他哭成那样。
他把手伸过去，握住少年的手。霍修珣有反抗，可滚烫的眼泪还是不住地落在他手背上。
唐采萍：“小临！你到底怎么人家了？你是好朋友来的，这都高高兴兴来的，有话好好，不必要吵架的。”
裴临：“嗯。”
唐采萍：“你看这也哭得太委屈了吧，无论如何你先给人家道个歉吧？”
裴临：“嗯，知道。”
小q：【呜，主、主人，您那个礼貌的朋友让我帮他传个话……】
【道歉，凭么道歉？杀人犯倒是有脸在这哭，受害者都哭好吧？】
裴临：【你让他赶紧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