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仰
进了屋见奶奶作势还要揍我。赶紧把她拉到里屋解释了一遍。为这姑娘的遭遇感到惋惜。还说要照顾她几天。
后面我就去洗澡了。再待下去不合适。还是辛苦奶奶跟她聊聊吧。
陈哥想出来的，被我推了进去。现在谁去都不合适。直到洗完澡坐在床上我才慢慢缓过神来。
陈哥听我说完后。他愤怒的额头直冒青筋。看他低头咒骂的样子，也是条汉子。
我问他伤好以后作何打算，他模棱两可的说，这世上已经没有净土。既然回不了家，那就去做点该做的事。
被他绕的云里雾里。他好笑的看着我说，少出来，外面不太平。不说我也清楚，这报社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的开门。
聊了好一会儿，他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心想着文化人儿都这样吗？先生还是好点嘛。
早上起来就看着奶奶忙前忙后的。那姑娘竟然就好了。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喊我阿达。着实给我整懵了。
奶奶说阿秀没有家人了。这次过来是找她的未婚夫。可惜找到的时候，别人早就有了家庭。是个苦命的女人。
见奶奶一直盯着我，心里有点毛毛的。果然我的奶奶，没有让我失望。这姑娘就算是留在我家了。
她很勤快。有她在家照顾奶奶，我也比较放心。嗯，煮饭也不错。
安顿好家里，我就准备走了。奶奶再三叮嘱我要我小心点。不对劲儿就回家。我笑着应了。
去了先生家敲门。没有回应，到底是没有回来啊。
外面街上比我想象的要好。只是摆摊儿的都没出来。少了些吆喝声总感觉缺点什么。
快步走到了报社。松了口气，这工作暂时丢不了。
进门后我热情的和大家打着招呼。只是今天都没有人回我。大家都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走到二楼，见张霖坐在那一个人发呆。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他闷闷的说：“你不知道吗？”我知道他说的是换人的事。可是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还是个大少爷。
他斜了我一眼说：“你懂什么？换人了我还能有什么好日子。”看他气哼哼的走了，我还莫名其妙的。吃火药了吧。
摇摇头，下楼去吆喝报纸了。今天估计要跑很久。实在不行只能挨家送了。
奇怪今天，大家纷纷抢着买。一下子手里都空了。那大爷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是我浅薄无知。身处乱世这报纸可是第一消息。只是这样的生活能维持多久了。
回到报社的时候听说先生回来了。我高兴的跑到阳台上。他还是那么温暖。微笑的跟我说：“阿达，害怕吗？”我说不怕。
有先生在，我真的不怕。他招招手让我过去。我顺势坐了下来。我想先生可能要跟我说些什么。
他说：“战乱四起，争斗不断。可是这世间也有比命更重要的东西。”我问那是什么，他摸了摸了帽子。说，那是信仰！
信仰是什么？除了解决温饱，我也想不到更多。只是心里无端端的涌起了一股力量。
先生摸了摸我的头说：“现在军阀割据严重，四处占地称王。食不果腹。百姓民不聊生。新的生活总要人先走一步。
我想他不只是个编辑。还是一个心有家国大爱的人。想问问筱宛也跟你一样吗？自嘲的笑笑，我哪有资格问。
靠在先生的背上，温暖又坚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于现状，虚度时光。
回家的路上先生说让我最近不要跟张霖接触。他家被人盯上了。想起他早上跟我说的话。也就理解了他为什么那么火大。
他家很有钱。听说是什么商会的头头。这下新官上任。可不会好过。说不定还会被取而代之。
想问先生接下来要去哪里？他说，以后你就知道了。见他不愿多说，我就没有多问。
陈风走了。先生说他去了该去的地方。阿秀看到先生都看直了眼。无奈的笑笑，这姑娘不是一般的心大。
跟奶奶说了明天去做手术的事情。刚好阿秀在，还能帮忙照顾一下。她心疼钱，好不容易存了一点。这下又要空了。
我跟她说：“钱哪有你重要，你孙子生病你还能不花钱啊。”她眼睛红红的嗔了我一眼。幸好阿秀及时的过来把她哄走了。
奶奶是越大越爱哭了，有时候还真有点招架不住。现在阿秀在，哪还有我啥事。多个人也挺好。
今天大家熬了一点稀饭青菜粥。就这还是跟小红学的。不知道她成亲后，过的怎么样呢？
现在什么都涨了，税收也重。要不是当年奶奶做事的家，帮忙把这个房子弄下来。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吃完东西，我就去了舞厅。今天终于开门了。新管事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都叫他“开叔。”
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他就走了。百合说这是陈大帅的人。玫瑰下午就被接走了。
也不知道啥时候轮到她。我安慰她，实在不行就回家吧。
她苦笑：哪里还有家，我一个卖唱的去哪都是别人眼里的下贱玩意儿。
边说还边哭了起来。看着她柔弱的模样，男人劲儿一上来。一把抱住了她。她在我的怀里抽抽嗒嗒的。
就着这姿势抱了好久。走的时候她说：阿达，你是个好人。可是你保护不了我。看着她袅窕的背影，心里堵的难受。
生活不会让你矫情的。该干嘛还得干嘛。卫生搞完我就回家了。
阿秀一个人站在门口。她问我先生怎么没有回来。我好像懂了什么。这世间怕是又多了一个痴情人。
她被我看的不好意思，转头就进了房间。啧，我这是欠谁呢？
锅里温着一个红薯。还是上次先生带的。也不知道她们俩在家吃的啥。明天还得赶早去备点吃的。
再苦也不能饿了自家人。洗洗也该睡了。听到奶奶还在和那丫头蛐蛐声。救了她可能是我做的最对的事吧。
明天外面又会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