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秋风萧瑟

    早上喝了碗姜汤，胃里热乎乎的。跟奶奶说了会话就走了。

    还是站在楼下等着先生。不同的是今天，我特地穿上了我父亲压箱底的衣服。感觉自己还是挺帅的。

    奶奶还夸我比我爸当年帅气了。不停的摸了摸衣服，待会做事会弄脏吧。

    他下来一眼就看到我穿了新衣服。“这衣服很衬你，很帅的小伙子。”我有点尴尬的朝他笑笑。他开起玩笑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自从一起上班后，先生就没有再去外面吃过东西了。我猜可能是为了维护我那可耻的自尊心吧。

    经过电话亭时，透过玻璃我又看到了那位女士。本来应该带先生过去认识一下。他帮了我那么多。我也得给他找个伴儿。

    “怎么不走了？”我眼神闪躲不敢去看他。不知道怎么去回他。我第一次走到了他前面。就连风都比后面的凉快。

    直到去了报社，我还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内心。那样卑微无味。

    抱着报纸跑到了宽街上，见识过一点繁华都差点迷了眼。遇到一个女人都差点让我变成一个小人。

    我内心受到了深深的谴责。人贵在认清自己。可我还是～

    今天报纸卖的飞快。想了下早点把卫生做完。或许晚上还可以兼职一份工作。

    下班后没有等先生。可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吧。待在他身边太过安逸。而我的生活不是只有自己。

    去找了一个姐姐。说来也是悲哀，这张脸还能有点用。来到了舞厅，萍姐看到我，恨不得把我扑飞。

    我连忙闪躲到一边。那油腻贪婪的脸真让人恶心。“死鬼，我可想死你了。上次说的你可想好了。”

    忍住恶心，强堆着笑说：“姐，我就是缺钱，想来上个班。”很明显她不满意。只是她也清楚硬来的不香。

    她摸了把我的手，眼神里闪烁着志在必得。我只能勉强笑笑。

    就这样我一天算是比先生都忙了。晚上把客人送走后，还要把卫生搞好。回到家倒床就能睡。

    昨天先生问我去哪里了。怕他多心，我只说又找了个班上，多存点钱。

    现在可不太平。明天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晚上回来我又看到了那位女士。今天她穿的极美。比那“红爷”的女人还要美。

    只是她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让我受惊不小。她看到我，问我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林先生。这次我诚实的说了是。

    虽然心里堵堵的。她高兴的表情都要溢上了眉梢。嘴里微微苦涩了起来。

    皮鞋咚咚的声音响起了，先生回来了。这一次心里微微泛着酸。

    退后了几步，他们走在一起像是一幅画。而他们的世界旁人根本掺合不进去。

    默默的回了家。不去看他们微笑的脸庞，和难言的喜悦。更不能去占有他们温情的时刻。

    奶奶看我一直走神，提醒我累了就去睡觉，醒来就去干活儿。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

    我的奶奶哦，如果换个年代出生，一定是个文学家。比先生还厉害的人。

    确实累了，把奶奶扶进屋，看了看他头上的白头发越来越多。我也该懂事了。

    睡个好觉，做个美梦。没有的梦里都有。

    本来无意打扰他们。先生偏偏叫住我。跟那个漂亮的女孩儿说：“这是阿达，我把他当弟弟看的。”

    而我也从先生的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跟她的人一样的美。“筱宛”这个人在往后的时光里让我记了很久很久。

    今天她穿了一件旗袍配了个白色毛领的马甲。当真是妩媚动人。而她的眼里只有先生。

    走的时候先生递给了我一包花生糖。没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塞到了我怀里。

    外面可真冷啊！想起刚刚把糖递给奶奶，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以为我在哄她了。

    天越冷她的喘就更明显。医生说这个病要想根治是不能了。再来老人年纪也大了。

    如果想减轻老人的病痛。建议给她安排个手术。要花费的钱实在太贵了，我根本凑不齐。

    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再一次感叹命运的不公。如果像先生那样，我就可以给奶奶治病了吧。

    到了报社，听他们说，有一个人找先生，还说是他的同学。我问那个人呢？他们告诉我走了。我连忙追了出去。

    就在我四处张望的时候，他在后面叫住了我。并问我是不是认识林旭。我没有理会。

    万一这人不是善茬，岂不是害了先生。今天的报纸还得早点卖完。

    卖完报纸他还在我后面跟着。我让他等在报社，先生明天就上班。他也不听，非要跟着我。

    正在我苦恼怎么甩掉他的时候，先生牵着筱宛走了过来。那眼神带着喜悦和惊讶，只是不是对我。而是我身边的男人。

    见他们紧紧的抱在一块儿，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先生对我是同情多一些吧。这个叫“陈风”的男人还夸了我。说我处处维护着先生。

    我有点不知所措，总感觉自己插不上嘴。先生见我拘谨，还拍了拍我的肩。他真的很善良。

    知道他没有危险，我就先走了。我只是个普通人，自己的事都还没着落。

    到了舞厅，今天我来的特别早。见萍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我都惊呆了。这是怎么了？

    她平常看见我不揩点油那是不会放我走的。今天奇了怪了。不够也管不着她。

    直接上了二楼准备做卫生。今天的任务有点重，小红回乡下成亲了。

    还有一个男的攀上了一个在这跳舞的太太，肯定也不会来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正做的带劲儿的时候，门被踹开了。萍姐带着一大包行李。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喜欢我，想带我走。

    我愣是没反应过来。她急的朝我吼道：“你个瓜愣子，有军队来哒。快跟我走。”怪不得她急慌慌的。

    我跟他说，我不走。谁来当这个官反正也管不着我。她笑我傻不愣登。

    有可能她也是真的喜欢我，还给了我好多个银元。我惊喜的收着了。这下奶奶有救了。

    她就这样走了，虽然不喜欢她。可是也真的感激他。算是救了我一命。

    我得回去看下奶奶，如果她听到消息说不定会出来找我。先生也不知道回家了没。

    报社关了起来。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我也害怕了起来。

    外面的天气阴云阵阵。路上几乎没有人，除了一队队的“草莽。”在巡街。

    被他们盯上一眼，我都浑身哆嗦。平生第一次，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