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捕捉器拍下了肉眼看不到的画面, 它沉默地悬在女alpha身后，跟随她的脚步，诚实的记录并反映出这个地下虫巢的阴暗可怖。
潮湿狭窄的通道, 两边四散着各种虫族尸体, 也有人类的白骨和残肢。
没有风, 没有声音，只有杀不完的敌人, 女alpha身姿矫健，她对冷兵器的使用无人能出其右, 虫族的血溅到她身上，把她月光一样闪着银辉的头发弄脏。
——这就是她的头发被凝固的血块打缕的原因。
再一次清理完通道里的恶心虫子后, 她似乎还想继续向前探索。
随着捕捉器的一声蜂鸣，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往回跑, 和来时的小心谨慎不同，她的每一次回程都迅如疾风，纤细单薄的身体里充满爆发力。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会放缓步伐, 调整好急促的呼吸, 故作轻松地走进阿斯所在的地方。
看着熟悉的一幕, 全帝国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在心里默数，第十二次。
“当捕捉器第十二次震动的时候, 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这是整个过程，观众们能听到的唯一一句话, 因为虫巢内的磁场问题, 捕捉器的声音采集受到干扰。
观众们忍不住狠狠代入阿斯, 将这句话狠狠刻在心里。
为了和阿斯的约定,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女alpha拼尽全力，她从来不提探索时的艰辛与孤独，只是沉默安静地守在阿斯身旁。
唯一没有遵守承诺的那一次，是因为探索时遭遇了两只高阶虫族，杀死它们时，她身上到处都是血窟窿。
失血和疼痛让她步伐缓慢，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陪审团的人已经不忍再看，他们握着旁边互不相识的人的手，伏在对方的肩膀上抽泣，他们甚至开始埋怨阿斯，为什么要定下这种狗屁约定，她已经够累了，为什么要增加她的负担。
但当他们看到挣扎着爬出来和她在途中相遇的阿斯，又齐齐沉默了。
女alpha带着阿斯终于走出虫巢，看到阳光的时候，观众比本人还要激动，他们喜极而泣，以为终于迎来曙光。
谁都没想到，出来后反而是更深的地狱。
当最后一管营养液消耗殆尽的时候，只能吃沙漠里的毒虫维持生命，因为失水，好几次他们都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已经到极限了，如果再不补充水分的话，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让观众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的一幕出现了，阿斯和她同时割破自己的小臂，送到对方嘴边。
最后一天。
她终于倒下，只剩阿斯茫然地望着周围漫天的黄沙。
全场鸦雀无声，陪审团的民众们抱成一团，他们想放声大哭，却又怕惊扰到医疗舱里的女alpha，只能咬紧牙关，不露出一丝声音。
刚才对她充满恶意，仗着她不能出声用恶毒语言攻击她的那些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因为愧疚，因为羞愧。
或许也有人是因为害怕，他们洋洋得意的样子，都被捕捉器拍下来实时播放，当时大部分民众都表示赞同他们，甚至夸奖他们说得好。
陪审团席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但已经没人在意他们了，这些人和星网上那些人，将会因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被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吗？其实她是误入人类世界的女神对不对？】
【虽然我没有骂她，但我为我刚才对她的恶意揣测道歉，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
【我会自责一辈子，我居然会怀疑这样一个人，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
起】
【请你原谅我们吧，求求你了，一定要醒过来】
这些出自不同人口中的话，内容却出奇的一致。
现场所有军官的眼眶中都含着眼泪，德雷斯特大法官站起来，他擦掉眼角的泪水，带着鼻音说：“如果没有异议的话……”
“我有异议！”皮特脸色疯狂，面前的木桌被他拍的砰砰作响：“就算她没有刺杀王储又怎么样，谁知道她混入中央军校是不是为了盗窃机密。”
他神色疯狂，现场和星网上那些愚民的反应，让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今天不能把这个女alpha彻底按死，出去之后完蛋的就是他。
混入中央军校一样是重罪，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觉得不可置信。
“皮特，你这个恶心的白眼狼，你不配活在世上！”陪审团的一位老人，用力把手杖甩出去，砸得他头破血流。
其他人纷纷仿效，水杯、手表，一切能扔出去砸死这个垃圾玩意的东西，都被毫不犹豫的甩了出去。
他捂着流血的额头，脸色阴沉：“怎么，拿不出证据证明你们大英雄的清白就恼羞成怒了。”
【这个狗屎，滚出帝国，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嫌恶心】
【这种人要是去了边线，立刻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吧，他居然还敢嘲讽】
【总觉得皮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前一阵子失手把一个omega推下楼致死的那个人，他爸爸是不是也叫皮特？】
【已经在查了，大家一起送他进监狱！】
“够了！”德雷斯特大法官忍无可忍：“把他堵住嘴巴拖出去。”
岚城的士兵们早在他刚才叫嚣时就冲了上去，把人揍了个鼻青脸肿。
“请等一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还很虚弱的阿斯被人搀扶着走进来，他走到医疗舱旁，眉头紧皱：“我来解释她为什么一定要混入军校的原因吧。”
不是为了窃取什么可笑的军事机密，更不是因为别有所图，事情的起因不过是为了一枚能量核心而已。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背叛，她不会，因为她有着和我相似的面容，身上流着和我相同的血脉，刻在基因里的是和我的父辈一样的，对帝国的热爱，对人民的热爱。”
阿斯的声音变得低沉：“一切都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啊。”
皮特呆若木鸡：“这不可能，一切都是你编的……”
什么能量核心，什么妹妹，都是假的，所有人都知道王后死在战场，老国王只有阿斯一个孩子。
但那些没有脑子的贱民却相信了，他们对阿斯说的话深信不疑，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是王女！她居然是王女！
他们就知道，她拥有如此多的美德，她也一定拥有一个高贵的身份！
已经有人在幻想着，当初王后不顾一切奔赴战场时，一定有了身孕，王女一定是她在战场上生下来的。
她继承了王后的遗志。
【这就是她一定要拿到746核心的原因吧，王女，呜呜呜，我哭死】
【王女……】
【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啊】
【这就是书里说过的，明明身处困境却不忘帮助她人，淤泥里开出最美的花吗】
【我们这些只会制造垃圾的人有什么资格审判她啊，说是审判也太可笑了】
【王女醒来后会不会不要我们了，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她的守护吗】
“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德雷斯特说道：“我为我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这是对在场所有人的审判，她像月光一样照出每个人污秽不堪的内心。”
他脱下身上的法官袍：“请革除我帝国最高法官一职，在我今天到场的那一刻，就已经配不上这身衣袍了。”
王女案将成为他一生的心魔，将会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伴随他的余生。
“而你，皮特。”阿斯冷冷地说：“我会彻查你和这次事件在场的所有参与者。”
连同医疗舱一起，v被送到了行宫里，每天会有专业的医疗团队实时检测她的情况，林医生也每天守在一旁。
阿斯恢复以往冷酷凌厉的作风，彻查了事件相关的所有人。
皮特的家族被连根拔起，当天在场的所有人，不少都和王储妃候选人背后的家族有私交，阿斯根本不想听他们辩解，在场认为她有罪，真的想高高在上审判她的，都被阿斯揪出来杀了个干净。
那伽和尤金被愧疚折磨着，主动交代了当初联系他们的人，这些人背后藏着同一个主谋，星浆的团长，塔尼斯。
他趁着老国王病危之际搞出这些事情，就是想让民众对国家失去信任，没想到却被横空出世的王女破坏了原本的计划。
“请您再让我最后见她一面。”那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跪在地上对阿斯苦苦哀求。
他当然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以阿斯的脾气，绝对不会留他，至少让自己在死前，再看她一眼。
看看她的情况好不好。
“狗的优点是忠诚。”阿斯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对于那伽这条两次叛主的狗，阿斯不会再给他机会，这么简单就送他下地狱，已经是自己最后的仁慈。
至于隔壁一滩烂泥一样的尤金，鉴于他后来主动帮忙求援的行为，阿斯打算再多留他几天，陪他玩玩。
他阴沉地走进房间，看见她安静的坐在房间里，脸上的表情才稍有缓和。
他的妹妹穿着长及脚踝的洁白丝绸睡裙，手腕和脖子上堆着层层叠叠的蕾丝，美丽的脸上是还没褪去的苍白颜色。
阿斯把她抱在怀里，像抱住了一捧月光那样小心翼翼。
v在他冰冷的怀抱里，闻到他身上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妹妹。”阿斯语气柔和：“我把他杀了，你不会怪我吧？”
毕竟是妹妹曾经喜欢过的宠物，她会不会生气？阿斯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表情，见她毫不在意，开心的说：“我就知道妹妹和我一样，讨厌背叛。”
那些趁他受伤时伤害妹妹的人，阿斯到现在还没杀完，不是出于什么政治上的考量，而是单纯的想留着慢慢折磨。
他往刑讯室里添了不少东西，妹妹不愿意和他一起睡时，他就进去转转，听听那些人渣的惨叫声，多么美妙。
阿斯现在习惯开着灯睡觉，偌大的卧室里一点阴影也不能有，他常常在半夜惊醒，想起在虫巢时和妹妹互相依偎的时光。
他习惯把房间的温度弄得像冰窖，一丝温暖都让他觉得自己正置身沙漠，那些沙子可真烫啊，烫的让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融化。
他背着v爬到岚城时，从下巴到小腿所有的皮肤都被烫得溃烂，融化的皮肉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每天都要按时去医疗舱躺一会儿。
只有在妹妹身边时，他才觉得安宁和安全。
那二十多天的经历，对阿斯的精神和□□造成了重大的打击，妹妹成为了这个世界上他最重要的人，他对妹妹形成了一种病态的依赖。
他深爱着她。
“妹妹。”阿斯打断正用光脑发信息的v，让她的眼睛只看着自己：“只看着我不好吗。”
他瞟到发信人姓名，又是该死的亚提那，整天只会用机甲来扰乱她的心神。
阿斯曾想过要不要派人偷偷杀了亚提那，被妹妹发现后严厉
训斥了，阿斯心想，那小子明显图谋不轨，自己不杀他，难道要欢迎他加入这个家庭吗。
妹妹如果不是妹妹就好了，阿斯抱着她阴暗的想。
好想把妹妹藏起来，只让她看着自己，为什么要把目光放在外面的那些人和机甲上面。
“明天的晚宴我召集了全帝国最优秀的机甲制造师，让他们帮你量身打造一辆只属于你的机甲。”阿斯向她邀功。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v不为所动，从始至终她想要的东西就只有一个，“不是说爱我？就把东西给我。”
阿斯当场脸色大变，阴阴的在她耳边说：“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你想离开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永远也不可能。”他变脸比翻书还快，沉着脸走了。
等到半夜v打游戏打得正开心的时候，阿斯又穿着睡衣挤上她的床，睡觉时非要她握着他的手。
v沉浸在游戏里根本不搭理他，阿斯不敢打扰她，只能委委屈屈攥着她的衣服。
她这几天早就习惯了阿斯的变态行为，并不搭理他，后半夜时她发现阿斯的眼睛还睁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他说：“既然你不给我核心，给我另一样东西吧。”
第二天行宫里的宾客络绎不绝，v并没有穿很繁复的礼服，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绿色绸缎曳地长裙。
优秀的剪裁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两根细细的肩带挂在肩膀上，后面是大面积的镂空，漏出雪白的后背。
银色长发挽成松散的发髻，穿着银色丝线的小小珍珠环绕在发间。
阿斯搂着她的腰缓缓走下阶梯，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愉悦，v今天这一身都是他挑的。
妹妹穿上果然美极了，那些宾客都呆愣愣地望着她，她就像聚光灯一样吸引着宴会厅内所有人的目光。
之前星网上流传的照片和视频都是经过模糊处理的，后来在法庭内她的脸又被厚厚的血痂裹着，所有人都没想到王女的长相居然是这么的、这么的……无法用言语描述。
就像包裹在厚实蚌壳里的珍珠，终于剥开层层外壳，露出闪着光芒的内里。
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她的品德像天上的星星，现在看来她的美貌光芒更盛。
不，也不能这么说，王女就是处处都完美，完美的不像凡人，在场的人都又纠结又语塞。
在轻快悠扬的音乐声中，阿斯牵着她的手跳完了第一支舞，现场原本冲着他来的omega都暗戳戳等在旁边，用眼神互相较量。
摩拳擦掌想和她跳第二支舞，虽然星网上王女的治疗记录满天飞，所有人都知道她有性别障碍自残过，但omega们还是默契的改变原来的目标。
只要能和王女在一起，守一辈子的活寡算得了什么呢，虽然阿斯殿下也很优秀，但果然还是王女更让o心动。
然而让o心碎的是，王女居然选了一个平平无奇的alpha作为第二支舞的舞伴。
平平无奇亚提那：“……”
他顶着全场omega杀人的目光，晕乎乎的被她带着动作，只是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为什么他跳的是女步？
亚提那红着脸夸她：“你今天真美。”
中途休息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闪着碎光的项链，上面缀着水滴形的绿宝石挂坠，这是他花了所有的钱才买下来的空间纽。
修复完成的746就在这里面。
“我能为你戴上吗？”
得到允许后，他小心翼翼的把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项链锁扣太小了，他怎么也对不准，亚提那记得满头大汗，音乐声再次响起时他终于成功扣上。
他再次牵起她的手，有些失落：“我太笨手笨脚了，还好它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和你很相配。
”
v轻轻抚摸胸前的吊坠，湖绿色的眼睛里漾着柔光：“谢谢你，亚提那。”
“我爱你，v。”亚提那突然表白：“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女alpha看着他，笑着说：“你是我非常欣赏的人，我很喜欢你。”
他太认真了，甚至都不是玩玩而已的好人选，比起alpha和omega，她还是更偏爱beta。
亚提那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仍然执拗的看着她：“就算只是玩玩也没关系，更喜欢beta也没关系，不会爱人也没关系。”
“我知道虽然你的人在这里，但你的心早已飞到了岚城，就算你要去送死也没关系，就算更喜欢746也没关系，只要给我一个站在你身边的机会就好。”
亚提那知道她的心很大，大到能装下全帝国的人。
他也知道她的心很小，小到连一个人也装不下，他爱她，他会爱她所爱。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动一个alpha的心，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心剖开给她看看，看看她愿不愿意接受。
v叹息一声：“不是教过你要自信一点吗。”
他捧着自己活蹦乱跳的心，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站在她面前说要给她，随便她怎么处理，她突然有一瞬间的心软。
她摸摸他的脑袋：“就算是身带缺陷的alpha，要一直忍住不去标记omega的天性，也没关系吗？”
“我给不了你承诺，为了片刻的欢愉，在以后漫长的人生中时刻失去爱人的痛苦折磨着，也无所谓吗？”
她从岚城回来后，林医生就为她摘除了腺体，别的alpha摘除腺体可能会精神力枯竭，但对她来说，摘除腺体确实抑制她一直在暴涨的精神力的手段而已。
她注定不能停留太久，在一段感情中，被留下的那个人总是会痛苦又可怜。
“没关系！全部都没关系，就算只有一天，也没关系。”亚提那流着泪吻她。
就算残缺也没关系，没有腺体也没关系，特立独行和别人不一样也没关系，他爱她，她是天上的星星他也爱她，她是地上的灰尘他也爱她。
v温柔的给了他回应。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看向舞池中相拥的alpha，音乐也停了，连风都静止了。
亚提那泪眼朦胧的加深这个吻。
阿斯脸色阴沉不定，站在人群里的季钦失魂落魄。
“这就是，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吗。”消失许久的系统终于上线，那个垃圾说明书修复了多久它就沉默了多久。
看完之后又因为心虚迟迟不敢说话，它和宿主就是两个笨蛋，那玩意一次最多吃两粒，宿主把一板全给磕了。
按她这种精神力增长速度，爆体而亡就是迟早的事。
它害怕得不敢出声，宿主到时表示无所谓，她也快玩腻了。
“但是宿主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吧。”系统喜极而泣，搞颜色不眨眼的宿主，居然在这个设定黄暴的世界，搞起了纯情1v1。
为了她的恋情，它也要想办法让宿主在这多留一会儿。
v谢绝系统的好意：“这种只争朝夕的爱情难道不美吗？”
“阿这。”系统语塞：“你刚把人睡了就说这种话不好吧……”
她换上作训服往训练室跑，746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即使每天都会来看它无数次，但不管多少次，还是忍不住感叹：“它可真美。”
它就像一束燃烧着的赤色火焰，要把一切都燃烧殆尽。
阿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虽然对这台机甲满怀憎恶，也忍不住被它吸引着目光。
“它叫什么名字？”阿斯问她。
“我叫它赤色之炎。”
听到这个名字时阿斯瞳孔骤缩，他喃喃自语：“这就是宿命吗？”
这几天林医生不止一次找他谈过，v的精神力已经快到临界点了，继续发展下去她活不过今年，与其把她死死地关在笼子里，不如让她飞吧。
就连季钦也在返回岚城前来劝过他，两人大打出手，季钦这个垃圾早知道她的身份，却一直瞒着自己，还偷偷和她做交易，阿斯杀了他的心都有。
季钦也不甘示弱，说他是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两人分开后都进了医疗舱。
舞会时v把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给他，季钦却高兴不起来，离开时，虽然明知不可能，还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阿斯抱着妹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逼着他推她去死。
连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亚提那都来找他，两个人一边哭一边打，要不是妹妹喜欢，他早就把他杀了。
岚城那边的状况很不好，星浆那群亡命之徒在阿斯的绝对追杀下，干脆叛国加入虫族阵营，纠结了一大批臭名昭彰的星盗在岚城防线虎视眈眈。
父亲也终于熬不住了，他早就油尽灯枯，靠着各种药物吊着一口气，他浑浊无力的眼神看向自己时，阿斯就明白，父亲在求死。
他想下去找母亲了。
阿斯心情乱糟糟的，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训练室，她果然在这里。
“你知道吗，很多年亲我母亲给它起的名字就是这个。”阿斯把头埋在她身上，声音闷闷的。
“这台机甲，是我十岁那年买给她的生日礼物。”他痛苦的说。
“就连能让腺体萎缩的药，也是我去偷给她的。”
他父亲当时正准备把药销毁，是他听了母亲的话拿了假药偷梁换柱，从知道那个药的存在起，母亲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阿斯察觉到了，但是为了母亲能够开心，为了让母亲的眼神放在自己身上，他还是去了。
是他亲手推着母亲去死的，如果他没有送她机甲，如果他没有去偷药……一切都是因为他。
“现在又要我亲手送你和父亲去死吗。”阿斯泪流满面。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如果亲手送走每一个自己爱的人，就是他的宿命，他宁愿自己去死。
他当然很清楚母亲走时并没有怀孕，阿斯已经不想再去深究妹妹的来历。
妹妹就是妹妹。
阿斯好不容易接受了她，现在又告诉他，突然出现的妹妹现在到了离开的时候。
他沉默的抱着妹妹坐了很久，天色将暗的时候，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空间纽，746的核心就在里面。
阿斯走到门边，背对着她说：“不要说话，也不要告别。”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她关起来。
v当晚就离开了，亚提那和林医生跟着她，岚城的士兵因为王女的到来士气大振，一扫之前的阴霾。
即使之前已经和岚城这边交代过虫后可能的位置，大本营这边派的探路兵不仅毫无收获，而且全军覆没。
“我去吧。”她毫不犹豫。
746的材料即使是虫后也无法轻易刺穿。
虫族和那帮星盗疯了一样开始猛攻，岚城大本营这边也全力出击，她在战友的掩护下成功找到虫后，它正在产卵，星盗头子塔尼斯和几个高阶虫族守护在它周围。
一起来的机甲小队拖住那些虫子，塔尼斯就像只跳蚤，怎么也打不死，现在外面两军交战，谁也腾不出手来增援，只能在这里死耗。
眼看着v的战友们一个个倒下，虫后即将产卵完成，v拖着损毁率渐渐升高的机甲奋不顾身的向它冲去。
塔尼斯察觉到她的
意图，想拖住她。
赤色之炎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像一团燃烧着的赤色火焰，把地宫里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在地宫陷落之时，混乱的磁场终于恢复正常，她拨通了亚提那的通信号。
一片沉默中谁也没说话，两人在亚提那的啜泣声中无声告别。
虫后死了，岚城边线上的界碑被换成一块新碑：“这里睡着一位伟大的战士，她沉默却可靠，温柔而坚强。”
爆炸的瞬间，系统赶紧把宿主的灵魂捞了回来。
“我太伤了，我受不了了，你下次谈男朋友能不能别搞生离死别这一出，”系统痛苦抱头：“我年纪大了，看不了这些东西，你干脆直接给我一刀刀死我算了。”
“痛，太痛了。”它望天点烟，“季钦、亚提那和阿斯的爱意值都满了，帝国民众的爱意值也爆了，尤其是岚城那些人。”
小春喝着系统从上个世界搞回来的营养液，问它：“我这算不算完成得又快又好？”
“算，怎么不算。”系统猛吸一口数据香烟：“就是咱们能过点普通人过的平凡日子吗，你老这样让我提心吊胆的，别动不动就一个大动作，我害怕。”
小春考虑了一下，痛快点头。
“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也是真的答应了。”系统在她的要求下火速把她传送到下个世界。
这是个真假千金的俗套故事，发生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现代社会。
小春刚到就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是天黑了？”
“不是，是你瞎了。”系统向她解释现在的情况：“你现在是被抱错在乡下生活了十几年的真千金。”
“你未婚夫的孪生弟弟假扮你未婚夫，正在来接你的路上，马上就要到了。”
系统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外面传来的汽车鸣笛声，上面走出个面容精致漂亮的美少年，正苦着脸蹭着鞋子上刚沾的鸡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