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办法
顾白衣说完话后, 回想起了前世的场景。
子夜,凤凰台。
鲜红的花瓣散落一地,顾白衣醉卧在凤凰台之上, 看着向她步来的身影。
朦胧之中,瞧见如薄纱般轻柔的广袖。
依稀从广袖间探出一截纤细的手,抬起了顾白衣的下颔。那双手捏着绣了梅花的绢帕,轻轻地替她擦拭着唇角的血迹。
衣袖拂动之间, 透出一股冷香。
冷冽的梅香绕在鼻间,对于这香气, 顾白衣实在是太过熟悉。
却不明白, 这道香气的主人, 为何会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
她问为何,却也只是得到了一句淡淡的答复:
“不为什么,有洁癖罢了。”
顾白衣想睁眼去看, 奈何痛到极致了,意识也变得模糊。饶是睁了半天,也只是将眼睛撑起了一条缝。
她看不清,便想伸出手去摸。
她很想扯住那人的衣袖, 抬起手,却只是触到了一片虚无。
不由得笑了笑,如她所料,果真是梦。
冷香萦绕在鼻间,那人的嗓音混沌如雾霭, 在凤凰台上回荡。
“不必留我,我在此处待不了多久。很多时候,我也想不清为何会这样,冥冥之中, 只是感觉身不由己,好像在被什么东西推着走。我不想被它推着走,但等它不推我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那人轻声说着:“我是谁?我究竟为何而生,又该为何而死?我不知道。”
“我觉得好多东西玄妙又复杂,但当我见了你,却觉得它们其实简单又美丽。你说,我该怎样才能不喜欢你?”
顾白衣以为一切都是梦,于是顿了顿,问道:“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留下来,一直陪着我?”
那人说:“我不能。”
顾白衣笑了笑,说道:“既不能留,又为何要来?”
那人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该怎样解释。
片刻后,她说:“因为我来此地,是为你。我无法留在此地,也是为你。”
“以后,我们会再相见的。”
顾白衣不由得问:“以后,是多久以后?”
那道声音笑着说:“或许是下辈子,也可能是下下辈子,反正绝不会让你等到下下下辈子的。”
顾白衣想,这梦做得也忒离奇了。
虽然觉得这梦实在是荒诞无稽,嘴上却说着:“好,我等你。”
……
此时此刻,顾白衣回想起前世的场景,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姬容听完了顾白衣的告白,却微微皱起了眉。
隔了一层次元壁,她怀疑女主其实根本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听懂了,肯定就不会说出什么“我一直都喜欢你”了。
毕竟,女主喜欢的是原主。
姬容心想,顾白衣怎么就不明白呢。
另一边,顾白衣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皱着眉,也有些怀疑,姬容是不是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心想,师姐怎么就不明白呢。
顾白衣的感觉不会出错,她可以肯定,这辈子的姬容和上辈子绝对是一个人。
就连说出的那些玄之又玄的话,也是如出一辙的。
为了求证,顾白衣问道:“师姐,你是否常常觉得身不由己,好像在被什么推着走?”
姬容却在想,如果她说出自己是在做任务,算不算泄露天机?
片刻后,她决定还是不要轻易地去试探系统的底线了。
毕竟根据穿越者定律,就算系统再怎么无节操无下限,这个世界的天道估计也会想方设法地阻止她,不让自己说出超纲的话。
别问,问就是玄幻网文看多了,都快总结出经验了。
于是姬容看着顾白衣,斟酌片刻,淡淡地说:“身不由己,自然是有的。”
那些被迫苟命的任务,还有为了维持人设精心策划出的表情,不都非她所愿吗!
天知道她多想当一条咸鱼。
不过想了想,为了不触犯天道,姬容高深莫测地看了顾白衣一眼,又补了句:“当然,人总是如此。”
顾白衣闻言,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她想,师姐大约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轻易说出口。
思及此处,顾白衣沉吟片刻,隐晦地问了句:“所以之前的事,也是因为某种限制,师姐才不得不如此做么?”
说的自然是姬容将她一脚踹下天极峰的事。
姬容沉默良久,先是想起了天极峰之上的往事。随后想起的,却是顾白衣在雁回亭里,对自己的三个灵魂拷问。
“为何要从赤练口中救我?”
“为何要为我疗伤?”
“为何要替我挡那一剑?”
一直以来,姬容未曾细想其中原因。
因为她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为了活命,做出这些事也很平常。
但现在想来,她真的需要为了苟命,做到如此地步吗?
她这么怕死,又那么怕痛的一个人,明知晏海遥那一剑非自己所能承受,为何又非要去挡。
姬容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她不想欠顾白衣的,且顾白衣凉了,她也要凉。
但当她瞧见沧溟剑紧逼顾白衣的后背时,那道紫影纤细又脆弱,好像被风一卷,就会折了似的。
女主是天魔种,肯定不会死。
可那一瞬间,姬容却不想看到顾白衣的后背被沧溟剑刺中,染上鲜血。
她知道顾白衣不会死,却不愿看到顾白衣受伤,所以才会替她挡那一剑,如此而已。
究其根本,其实姬容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愿看到顾白衣受伤。
想起这些,姬容平静地说:“若我说,我是不得已才推你入深渊,你会信么?”
顾白衣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定定地望着姬容。
旋即她笑了笑,问道:“师姐说出这话,您自己会信吗?”
姬容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老娘自己为什么不信?如果不是为了救你,老娘为什么要跟谢白飙演技。
又想了想,如果直接这么咆哮出来,估计就算崩人设了。
那一刻,姬容强迫自己冷静了一秒。
她理性地思考着,系统现在都还没发出警告,看来只要不说出自己其实是在做任务,大抵也不算崩人设。
所以说,适当的洗白行为,其实是可以有的?
更何况,在推女主入悬崖这件事情上,她本就白得不能再白了,谈何洗白?
于是姬容淡淡地看着顾白衣,坦诚地说:“我当然信我自己说的。”
顾白衣看了姬容半晌,随后微笑着问:“师姐,您觉得我会信么?”
女主会不会信?
姬容站在顾白衣的角度想了想,然后觉得,应该不会信。
毕竟老娘当时演得这么逼真,老娘自己都快信了。
谁知顾白衣顿了顿,而后认真地说:“师姐,我会信。”
姬容:“……”
敢情您搁这儿自问自答呢。
顾白衣继续说:“我一直都相信师姐,也一直在等,师姐也相信我的那一天。”
“师姐,我说我心悦你,并不是假话。”
顾白衣认真地说:“师姐,我真的喜欢你。”
姬容听着顾白衣这些话,只觉得脑壳痛。
半晌,她揉了揉眉心,说道:“如果我说我也喜欢你,那定然是假话,因为我还没找到喜欢你的理由。但如果说不喜欢你,肯定也是假话,因为我自己都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你。”
玄,这话玄之又玄。
顾白衣听完姬容的玄学发言,却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问道:“这样说来,师姐其实也是有几分喜欢我的?”
姬容看着顾白衣的脸,心想,当然啊,谁不喜欢美女啊。
随后姬容又想,原主也是颜狗,夸女主长得好看,肯定不算崩人设。
于是她漫不经心地说:“说实话,我确实挺喜欢你的脸。”
顾白衣:“……”
“那,除了脸呢?”
姬容很坦诚地说:“我不知道。”
这话是实话,她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顾白衣,若说是喜欢,未免有些牵强。说不喜欢,又实在有些违心。
因为姬容能感受到,她打心底里对顾白很有好感。
不是原主的心,是她自己的心。
从她第一眼在游戏里看见那个被梅鹤牵着手的女孩时,看她棠色衣袖上的云纹,还有弯如皎月的眉眼,便觉得十分顺眼,心生欢喜。
这个事实,姬容回避了很久,如今摆在面前,却是避无可避了。
顾白衣听见这个回答,微微一笑,问道:“师姐说不知道,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确定呢?”
姬容:“……”
大无语事件。
老娘这辈子就没见过,居然还有人追着问别人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
姬容冷笑一声,答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难道还有什么理由不成。”
顾白衣看着姬容,笑着说:“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师姐清楚一点。”
姬容看着顾白衣,好奇地问:“什么办法?说……”
之后的话,她没说出来。
因为顾白衣的手握上了她的腰。
隔着薄薄的一层绡衣,微凉的触感擦过姬容的肌肤,她觉得这种感觉有些别扭,也有些痒。
身体一僵,浑身的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姬容强作镇定,冷冷地望着顾白衣,举起手,腕上满是鸡皮疙瘩。
一边将手腕给顾白衣看,一边说道:“这种感觉,想来也不是喜欢。”
顾白衣轻笑一声,似乎并不在意姬容的冷言冷语。
她俯下身,亲了亲姬容的额心。
吻得很轻,也很虔诚。
姬容却皱了皱眉,抬起手,擦拭着额上根本不存在的口水。
顾白衣:“……”
姬容无情地说:“不喜欢,好脏。”
另一边,顾白衣笑得无奈。
看着姬容,搂住她的腰,轻轻啄了啄那张薄唇。
只见姬容面无表情,再度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随后十分冷漠地说:“更脏,更不喜欢了。”
顾白衣并不着恼,只是微微笑着,十分神秘地说:“师姐,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一种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姬容刚想问是什么方法。
然后她就感觉顾白衣的魔息化作实质的锁链,缠上了自己的双腿。
触感粘腻湿软,如同藤蔓般越缠越紧,还在得寸进尺地往上爬。
她想起了某棠文上的各种骚操作。
不行,这根本过不了审。
眼见那条藤蔓愈发粗壮,愈发向上。
姬容往下看去,双腿都在发颤。
她喘了口气,望向顾白衣,脸上写着两个字:打、咩。
作者有话要说: 之所以写到这里就不写了,是在想该怎么过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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