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门练摊
西安地处关中平原中部、北濒渭河、南依秦岭，八水润长安，是历史上十三个朝代的古都城，同时也是丝绸之路的起点 ，而我们的故事就要从这座古城讲起。
在西安这座城里，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古墓被发现，这已经成了西安人民屡见不鲜的日常，同时这也极大的刺激了西安整个古玩行业的发展，要说这古文玩，也唯有西安能跟北京一较高低了，而这古文玩市场的主要货源渠道之一便是通过盗墓贼的倒手转卖。
西安古玩城最热闹的时候莫过于国庆节，元旦节，春节这三个国家重要的节假日，这些日子，西安的古玩城总会多出很多南来北往的古玩摊贩，他们出售的东西有真有假，更多的时候连摊主本人都会打眼。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一大早我就被小胖的电话铃声吵醒。我睡意朦胧的打开窗户，一道温暖的阳光照射进眼眸，这才缓缓的接通了电话。
“五哥五哥，你答应今天带我去摆摊的，平时倒腾的货都卖给古董街那群糟老头了，不知道里里外外亏了多少钱了，这次我去乡下可是收了不少好东西，你可不能食言啊。”
手机那头传来小胖熟悉的声音，我这才想起来一个月之前答应了他元旦节的时候要带他去古玩街练练摊。
小胖本名廖一舟，跟我是大学同学，又是上下铺的室友，长得有些微胖，脑瓜子也比较灵活，贼精贼精的，时间长了，我们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因为我比他年长三个月，在家又排行老五，所以他就喜欢管我叫做五哥。
这家伙大学毕了业不好好找份工作，却因为经常跟我混在一起，受了我二姐不少的熏陶，老觉得倒腾古董能赚大钱，毅然决然的辞掉了他家里面安排的国企铁饭碗。成天喜欢在偏远山区里去收一些破烂古玩，幻想着哪天能收到件值钱的家伙事儿，直接就少奋斗十年。
可是毕竟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社会了，哪还有什么好东西摆在那儿等着他去捡漏，所以，这家伙跑了两三年了，赚的钱也只够个温饱，到现在连女朋友都没谈上一个。
平日里在二姐店里帮忙，她生怕我把她那些宝贝瓷瓶给碰坏了，根本就不让我过多插手店里的事。我倒是乐的自在，不仅混了份伙计的工资，还能得空看一看三哥放在她店里的古董品鉴心得。
靠着书上的知识，我倒是得空的时候在别家摊上倒腾了一些小玩意儿，准备跟小胖一起摆个地摊小赚一笔。
我起床简单的捯饬了几下自己，背上平日里装着我那些宝贝玩意儿的挎包就往楼下去。
我住的这个小区属于城二环还没拆迁的老小区，住的房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大学毕业了我二姐就把钥匙丢给了我，让我搬家出去住，我刚好也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于是乎就干脆在这住下了，住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收过房租，大抵又是我那失踪老爸留下来的产业吧。
刚到楼下就看到了小胖的破五菱停在了不远处，车里大包小包的拉了一堆，就在前排给我留了个位置。
说起来这车还是我当时陪着他去二手车市场给淘回来的，当时愣是在市场里面转悠了大半天，因为手里钱不够，就没选到合适的，最后才在一家角落里面的修车铺子里整了这么一辆，依稀记得当时好像是花了五六千，他因为钱不够，还找我借了五百。”
“五哥，给你买的你最爱吃的酱肉包，赶紧趁热吃。吃完我们就去找个地方把摊支起来，这次我可是搞了不少好东西。争取这次把本钱收回来。”
小胖这家伙不知道去哪儿整了一身唐装穿在身上，略微肥胖的手腕也装模作样的戴上了两珠手串，俨然一副文化人的模样，配上他的面包车显得颇为滑稽。但好歹这次是打扮了一下，有那么几分平时古玩市场上中年淘货客的风格了。
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来来回回跑了不下七八次农村了，每次兴致勃勃的去收一大堆破烂回来，其实里面真正能卖点钱的来来回回就那几样，袁大头、清铜钱。甚至大多时候连本钱都回不来。之所以想带他去古玩街练练摊，也是想让他长长见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干。
大清早的古玩街全是摆摊的小贩，游客跟淘货的人很少。我和小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好地方，一个小巷子的旁边，跟一个卖瓷瓶的大哥交了两百元子之后终于是挤了又挤的把摊位支起来了。
小胖不停的打开他那破旧的帆布包包往外掏着东西，让我给摆上。什么袁大头、铜钱、盘子、小瓷瓶、小香炉一大堆，那种明眼人一打眼就知道是假货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那么不长记性。
“等等，小胖，你这梳子在哪搞的，好像有点意思。”我一边摆弄着他的那些小瓷瓶，一边不经意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他的那个帆布包包。
“你说这个？这个是我花两千块从一个山里的赤脚医生家收来的，紫檀木的，也不知道能值几个钱。”小胖从包里掏出木梳顺手就给我递了过来。
木梳呈马蹄形，上面雕刻着细致的纹路，整体显紫红色，上面微微的泛得有一些大红色的漆印，不过应该是年代有些久远了，已经掉色掉得不成样子了。
“小胖，你这家伙这次收这物件倒是有点意思了，这梳子的花纹样式居然连我都一时半会给你断不了代，看样子只好得空了去请教一下我家那位大忙人林家二小姐了。”我手里反复把玩着木梳，有些戏谑的调侃着小胖。
小胖眼疾手快，三两下就把小摊摆得满满当当的了。然后轻声的附在我耳边说道“五哥，这玩意儿啊，不太干净，多半是地底下的东西，听那山里的赤脚医生说，这木梳是半年多前一个从太白山深处跑出来的土夫子带出来的，那土夫子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不知道是中了山里的瘴气还是被什么东西吓得丢了魂儿，嘴里只顾念叨“有鬼，有鬼”。然后没多久就死在了他家里，这赤脚医生呢怕摊上人命官司，就偷偷给他背到自家后山给埋了，这梳子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家里。”
我听小胖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些后怕了，毕竟古玩这一行，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着就要把木梳还给小胖。
“五哥，这都啥年代了，你还信这些啊，哈哈，这玩意儿我都背了半个月了，你看我有事不？就算是地底下的东西，也没有那么邪乎，不外乎就是不好出手罢了。”小胖笑了笑，又把木梳给我推了回来，他还指着我拿去给家里瞧出个名堂呢。
节日里的古玩街倒是煞是热闹，有看热闹的，有瞧新鲜的，有淘货的，也有像我们这种出来练摊的，加之眼瞅着快要过年了，更是人流涌动，嘈杂不堪了。